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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些、再狰狞些。
可惜,想象和回忆,总有偏差,只有他自己偏执地坠入过去。
疤痕还在那里,只是变得很淡,以前像能切断掌纹,如今,却没那般醒目。
韩思农奋力挣起来,急迫地抽回自己的手,脸色煞白。
厉永奎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个空荡荡的姿势,没有了承载物,便显得可笑滑稽起来。
“有多少人,能比我更加不计回报地忠于你呢,韩思农?”厉永奎苦笑着问,“你会有一天,把我也抛在脑后吗?”
?红龙是虚构的金融机构,没有任何现实参考。此外,这里面的商战还蛮架空的,虽然有比照现实,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大家就当一乐哈。
第40章 chapter 38
沉默的空气将他们劈成两瓣。
韩思农十分困顿,厉永奎十分僵涩。
服务员新端上来两碗面,韩思农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厉永奎。
“吃吧,有什么话,填饱肚子再说。”
厉永奎凝视自己手背上的那圈红印,疼痛倏忽少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被麻痹了。
他没有拒绝韩思农,安静地接过筷子。
韩思农面不改色,吃完了所有呈上来的食物,一点儿都没浪费。
买完单,韩思农走到店门外,忽然问:“要不要走走?”
厉永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回:“好。”
他们沿着凌晨的歌武街遛弯。
路灯拉出游丝一样的影子,晾出街角旮旯的陈旧,偶尔有的士开过,还有嘻嘻闹闹的年轻人擦肩,添加喧嚣。虽是夜,依然彰显着不同白日里的活力。
港岛太鲜活了,日复一日地蓬勃,凋零的只有回忆。
“99年……”韩思农猝不及防开口,“有一场狮子座流星雨,可惜我们都错过了。”
厉永奎蓦地停住,不明所以地看向韩思农。
“什么?”厉永奎微微抖动着嘴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思农站在街灯之下,昏黄的光无私沐浴着他,晕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错过了,就没法再弥补了。”韩思农说,看不清楚表情,“但还是会有下一场狮子座流星雨的,只要我们都能熬得到。”
厉永奎一动不动,他试图去理解,去揣摩,但力不从心。面对韩思农,无形的壁障太厚重了,真是要一点一点杀死脑细胞,还有心脏。
“我只有一个问题……”厉永奎铁青着脸,不自觉攥紧了拳头,扼制住身体里的躁动,“你会轻易抛弃我吗?像被利用完,就没用的棋子那样。”
“你瞎想什么呢。”韩思农走出那片光,朝厉永奎笑了笑,“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小深。”
回程的航班晚点,韩思农在贵宾休息室闲散坐着,翻看杂志。
一双鞋尖移过来,他稍作抬眼,便能看见厉永奎伫立在面前。
他望着他,没出声,眼神里尽是疑问。
“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厉永奎递过来一个精致包装袋,是他俩都认得的品牌。
“这是什么?”韩思农笑着问,“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厉永奎别开脸,“去海港城随便逛了逛,就瞎买了些东西……”根本都不知该怎样撒谎。
好在韩思农给了台阶下,道完感谢后,彬彬有礼地当面拆开包装。
是一双小羊皮男士手套。
黑色细腻的皮质,像初生婴儿肌肤般柔软。品牌logo刺绣低调,即使不懂行的,也能立刻明白,价格必然不菲。
韩思农怔了怔。
厉永奎摸着鼻尖,还是重复那句,“你试试看,我不知道大小合适不合适。”
韩思农牵了牵嘴角 ,柔声道:“好。”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有明显的青筋脉络分布,男人味十足却又莫名性感。
这双手,曾抚摸过厉永奎,给他带来过无上的快感,也曾狠狠推开过他,带来无尽的哀愁。
韩思农戴手套的动作像电影慢镜头,每一帧每一格都值得回味,会勾人似的。
三十出头的男人,有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风采,优雅自信,不像青涩的毛头小伙子,只有傻乎乎的冲劲。
韩思农的魅力,又不能完全被性别、年龄简单定义,仿若自成一派,遗世独立在众人之外。
厉永奎根本不敢直视,只得偷偷咽了咽喉咙。
“好看,我很喜欢。”韩思农摊开双掌,向厉永奎展示,“品位不错。”
得了称赞,厉永奎不免羞赧。
韩思农此言非虚,手套像量指定制,服帖地戴在手上,温柔包裹,很有安全感。
“你以后戴着手套……”厉永奎顿了顿,“再不小心碰到人,就不会那么怕了吧。”
韩思农轻轻笑了一下,附和,“谢谢你,考虑得这么周到。”
他怕的是与人接触吗?
是,也不是。
他怕的是人类传过来的温度,因为与刺骨寒冷大相径庭,以至于,他再也无法适应。
戴上手套,也不过是欲盖弥彰。
在飞机上,遇见剧烈气流,整个机身抖得厉害,广播在预警。
空乘们少见地扣紧安全带,坐回各自座位。
厉永奎紧张不已,他瞥了眼韩思农,依旧淡定,似乎世界毁灭,都会从一而终,端着副从容不迫的面容。
韩思农忽然转过头来说:“你在害怕,对不对?”
厉永奎盯着他,有些发懵,还未回答,对方继续。
“我也很害怕。”韩思农说。
对啊,韩思农也是人,他怎么会不害怕。
怎么回事,厉永奎抑制不住地泛酸,变得很想哭。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出手,去握韩思农搁在扶手上的手。
这次,韩思农没有逃,不仅仅是因为戴了手套。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即使自欺欺人也好,厉永奎至少在此刻希望,韩思农对他,是特别的。
神啊,上帝啊,老天爷啊,就这么颠簸下去也好,流离失所,粉身碎骨,我都不在乎了。
厉永奎缓缓收拢力度,韩思农被他握,不,是抓得生疼。
让一架飞机的人,胆颤心惊的几分钟,竟成了厉永奎祈祷的祭祀。
“我不会跑的。”韩思农拧着眉说,“小深,我就在这里。”
厉永奎从失神中逐渐恢复,视线落到自己紧握着韩思农的手上。
他愣愣松开韩思农。
终于,他没忍住,肩膀颤颤耸动,无声垂下头,悲恸地难以自制,却无泪滴落。
“没关系,没关系……”韩思农侧过身来,轻轻拍着他的肩头,“气流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安全。”
安全?笑话,普天之下,哪里有真正的安全。
这偌大世间,连他们两个普通人,都容不得。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