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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不出来下半句,因为在说话间,胸腔直泛酸,不知不觉,眼底竟然积攒了一圈水光。
“我没事。”韩思农平淡地笑笑。
“不要撒谎了!你不觉得自己这种样子很没有说服力吗?!”
厉永奎忽地拔高音调,他克制不了,面对这样一个韩思农,该怎样心平气和。
韩思农走到露台边缘,背虚虚靠上去,午后阳光毫无保留地圈住了他。
“天气真好啊。”韩思农感慨,不痛不痒。
厉永奎上前,想要去拽他,可韩思农轻巧地避开了接触。厉永奎落空,简直气急败坏,他正要开口,韩思农这时却发了声。
“帮我,我想要你帮我。”
“什么——”厉永奎蓦地愣住。
“小深,我需要你的帮助……”韩思农并没有看他,扬起头,盯着一洗如碧的天空道,“单打独斗,太难了,我希望你能陪我,熬过去。”
韩思农的神色在阳光下,微微变换。他还在看着蓝天,好像在那上方,云端的尽头,有什么目不转睛、值得被长久注视的目标。
望着这样的韩思农,熙囔、嘈杂、纷扰,倏忽变成了虚空,没有什么比此刻更重要了。厉永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这是从不示弱、从不轻易低头的韩思农啊。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厉永奎卸下了紧绷,肩膀缓缓塌陷,默了半晌后,问:“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
“好……”韩思农侧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生病了,小深,我去治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但不是癌症。”韩思农耸耸肩,“别担心,我不会死的。”
“治好了吗?”
“现在还没有根治的办法……”韩思农说,“以后呢,谁都不知道这算不算病。”
厉永奎被韩思农绕得云里雾里,只好转移话题,“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
韩思农抿了抿唇,“我准备注册一家壳公司,需要代持,法人代表是我妈妈,能帮我操作好吗?”
按照韩思农的交待,厉永奎很快便将注册事宜落实下来。
只是,其中有一个小插曲,让他有些在意。
他和另一名律师一起去找苏素签字盖章,苏素眼神复杂地在他俩之间游移,似乎在打量,在迟疑着什么。
他不傻,心知肚明,韩思农半遮半掩地只说了一半事实。但他已然做了心理建设,韩思农无论需要他做什么,都会坚定不移地去执行。
他才不在乎耀敏上市与否,如果韩思农会因为上市开心,那么上市就是对;
相反,如果上市不是韩思农所想,那么上市就是否。
他费了那么大周折镀金、拼搏,不就是为了献祭自己,任韩思农驱使吗?
韩思农掌管房地产部门后,一直关注于「炒地王」。
在耀敏二度冲击IPO的同时,韩思农向武之俣提出竞标地王。方珺和刘看山闻风而动,释出反对意见。
两人给出的理由,地价比房价还贵,又不能把握住政策风向……一旦上面紧缩,那就会让公司流动资金陷入无限大的缺口。
开发房地产,回笼资金周期差不多需要三年,在这三年内,主要目标还是应该集中在上市。
韩思农遇挫,倒也不恼。
董事会议结束后,同众人礼貌攀谈,摆出虚心受教的模样。这干人等,见他不像之前执拗,甚为满意,认为旁敲侧击的敲打成果显著。
这段时间,韩思农按照苏素要求,赴约相亲,这是他等价交换的结果。但每次会面后,直接无疾而终,没了下文。
女方那边言辞高度统一,认为性格不太合适,持观望姿态。
苏素心急火燎,认定韩思农在单方面耍把戏。可她又无其他伎俩,只能干瞪眼。
这天,Richard联系韩思农,告诉他自己将调职新加坡,算是升迁。彻底离开前,准备办一个Party。
韩思农赴约,他早已转换思想,拓展社交,便是拓展机会。更何况,Richard这类人的朋友圈,与他都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有未来的合作伙伴。
精英聚集的场合,韩思农的锋头也被掩去大半。Richard大老远看见他,挥手招呼。韩思农端着酒杯,从容不迫地穿过聊天人群。
“你?”Richard端详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思农挑挑眉毛。
“开发商压力这么大啊,怎么一下子瘦这么多?”Richard倒是直言不讳。
韩思农抿了口酒,笑道:“不是,前段时间生了病,就身体稍微差了些。”
Richard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笑,“上市嘛,总归是挠心挠肺的,不能急。”
“那是。”韩思农回以同样的笑。
“对了……”Richard揽住韩思农瘦削的肩膀,贼眉鼠眼道,“有个老朋友,今天也在,要不要会会?”
韩思农面色稍霁,不动声色地挣开Richard,“我无所谓啊。”
于是,Richard朝角落方向叫了个略带耳熟的英文名字。
韩思农面无波澜地看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
Jenny穿着一套仿男士西服的灰色套装,头发比在香港那会儿长了些,朝他抛了个不算矫揉造作的媚眼。
“好久不见啊。”她伸出手,自嘲道,“这么长时间都没交集了,不知道韩先生忘记了我没。”
韩思农用指尖很小心地碰了下她的手背,瞬间收回,算作打招呼。
Jenny并不愠怒,反而大大方方道:“那我们再重新认识一遍吧。你好,我叫齐婼浅。”
齐婼浅得知他依然单身,瞬间来了兴致,强势地交换了现在的联系方式。
韩思农没有推拒,他在心里暗自打着算盘。
Richar这人表面虽看起来轻浮,但消息来源着实可靠。若不是他给予善意提醒,自己又怎能揭开耀敏的疮疤呢?尽管,他失败了,没有拔除这块溃烂。
齐婼浅来历匪浅,家族的确是上市企业大股东,在能源行业排名前三。
同时,外界也有风声,他们窝里斗得厉害,预备将一部分股份卖出,转行。
同齐婼浅交谈过后,他发现齐婼浅野心不小,正在四处寻找合适项目投资,欲从家族泥潭里脱身。
他旁敲侧击,套出话来,齐婼浅还在家信托机构占了股,这样的一个朋友,保持稳定交往,有利无害。
齐婼浅对他的那份兴趣,从眼角、从嘴角一览无余。当然,她并不在乎他是不是上市公司总裁,韩思农的名头只是锦上添花。早在港岛那间昏暗的酒吧里,她就对这男人念念不忘。
派对结束,韩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