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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葳蕤挨着韩思农坐下,没多久,甜点就被端了上来。基本上是吴葳蕤在问,厉永奎在回,韩思农做背景。

时间稍纵即逝,很快就到十点半。

厉永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吴葳蕤就说,不早了,咱们散吧。说完,递给厉永奎一张名片,让他以后有时间就多联系走动,大家都在异乡漂泊,互相要是有什么状况,也算是能搭把手帮忙。

厉永奎颇为感激地接下名片,诚恳说了声好。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吴葳蕤忽然感慨,厉永奎变化真大。

韩思农心不在焉回,是吗,我怎么没发觉。

吴葳蕤白他一眼,“你懂什么呀,气质,我说的是气质。”

“什么气质?”韩思农握住吴葳蕤的手腕,边摩挲边问。

吴葳蕤顺势靠在他怀里,“怎么吃醋啦,欸,可别啊,厉永奎再帅,也比不过你。”

韩思农没说什么,低头眯着眼睛,冲她笑了笑。

不知为何,他在这刻忽然想起了厉永奎的脸,还有他倔强又失落的眼神,像暗中滋长的藤蔓,缠上他的心口。

第5章 chapter 3

八月那会儿,韩思农因为办事,去过一趟期交所。当时期交所正在建设,可交易却没停歇。

他走进大堂,吊顶竟然也没装好,管道横七竖八地裸在头顶,在这些管道的下方,一群人在那边不停打着手势叫囔,人仰马翻,桌上的每台电话都响个不停……每分钟都有人在叫价,每分钟都有一项交易被成交。

他恍惚了一瞬,以为《大时代》里的场景原封不动照搬到眼前。

韩思农填完表格盖完章,交给报价员后,实在闷得慌,干脆跑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有种直观感受,金钱带给人癫狂,像打了鸡血似的,每个人都面目狰狞。

他只知道,新闻里说受到亚洲金融风暴波及,港府决定救市。但那几天,香港各大报纸都在报道「八大鳄困御猫」,意思是代表对冲基金的八大外资行,对连续失利极为不满,决定反扑,再次拉低股市指数。

好在港府不是吃素的,鼎力扛压,将国外炒家们艰难逼退,被迫回撤,守住了恒生指数。

韩思农清楚的记得,那天是28号,收市之后,天文台发布雷暴终止通告,本要落下的暴风雨,竟神奇地消散。

与此同时的28号,厉永奎实习第一天报道。带他的大律趁午间休息扭开电视,新闻正在直播上午的股市行情,屏幕最下方的蓝条,不停滚动着恒生指数和期货指数。

厉永奎对股票不在行,可他发现周围的人全部神情紧张……无论是谁,当时在干什么,都会停下来,认真听完新闻播报。

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是场殊死搏斗……如果港府进场干预后依旧没有守住恒生指数,那么香港经济必会遭受重创……不仅股市崩盘,楼市惨淡,甚至还会直接影响在港居民民生。

金融风暴的余震不可小觑,即使逼退了外来者,内部经济泡沫依然回避不了。一夜之间,上市公司退市,企业接连倒闭破产,几乎屡见不鲜。

厉永奎后来想,如果没来香港,或许他就不会有如此切身体会,从而得到启示,进入资本市场。

并且,若是没有这场金融风暴,没有这百转千回的巧合,也许他和韩思农真得从此再无关联。小小一个港岛,搜罗出一个人,着实比想象中困难。

他们又何尝不是被这场风暴波及。

十一月,韩思农去了趟深圳。

父亲韩庭来特区开会,韩思农知道消息后,还是决定返内地,见见父亲。

严格算起来,父子俩的确久未见面,差不多有小半年了。韩庭一直希望儿子考公从政,韩思农向来表现的乖顺得体,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哪知一旦逆反起来,却连先兆都没有。

韩庭受监察那段时间,恰逢韩思农毕业,等到老子洗脱诬罪,重返岗位,重新掌握家庭话语权时,儿子早就一意孤行,南下入港,尾巴都抓不着了。

韩庭为此勃然大怒,在家气得掀桌砸杯,让韩思农有种就别再腆着脸滚回来。

可毕竟为人父母,嘴虽硬,心却软,再加上他是三十五岁才得这么个独子,打心眼里还是疼惜多于愤怒,只能自己说服自己,与小王八崽子置气不值得。

过了段时间,他就要妻子传话,让韩思农还是回家来。韩思农在电话那头为难,说自己找到实习,不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韩庭一急,夺过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什么气话都赶着说。韩思农倒是很冷静,待韩庭骂累了,才说,爸爸,你注意身体,我这边都好,你和妈妈不要担心。说完,干脆挂了电话。

韩庭泄气至极,蓦然发现,韩思农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再像儿时那样好管教了。

此外,儿子表现得又倔又能忍,是他始料未及的。倔这点儿还有迹可循,随他,可这小子的忍耐力是遗传自谁的,真是难以理解。

韩思农按照韩庭秘书给的地址找到了韩庭下榻的招待所。

父亲作派死板清廉,被人诬告贪污时,令他受到不小震动。好在不多久,便平冤昭雪。

韩思农自个在那儿琢磨,大概是派系斗争,免不了要波及无辜,或者杀鸡儆猴,但真实原因,无从得知证实。

他明白自己不喜欢政治上的勾心斗角,也自认为没有为人民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没法继承韩庭的意志。

反而趁着韩庭不再有余力管控他,偷跑,终于做了回自己的主人。所以,吴葳蕤的邀请,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韩庭从房间下到大堂,远远望见韩思农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近后,他端详起儿子,发现儿子黑了些,头发也长了些。韩庭忍不住皱眉。

韩思农发现父亲的不悦,大概来自于自己的「不修边幅」。

韩庭是部队军官转业,不仅管教人的手段雷霆,对仪容仪表更是有严格要求。

在他眼里,男人要简单朴素,腰板挺直,留寸头,这样才显得阳刚气儿足。

韩思农只继承了韩庭的身高,却没继承他的体格。小时候,韩思农丢在孩子堆里,也是最白最秀气那个,乍眼一看像个女娃娃。

韩庭为之担忧,生怕这独子长大后娘娘腔得厉害,就格外注意培养韩思农从里至外的面貌,绝不能跟阴柔沾边。

哪知,韩思农愈长大,来自母亲那边的优点就愈发明显。他模样周正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像从画报里描摹出来的……

如若女孩得了这长相,绝对堪称美丽。韩思农既然这样长了,韩庭也没辙,只能对儿子管教得更为苛刻。

好在韩思农并不是那种让父母头疼的孩子,可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样一向乖巧的韩思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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