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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么?”

她的亲吻原本就是她的冒犯,此刻被她胡说八道一通,竟然成了她的赔礼。雪见神伸出爪子,勾起她的发丝,爪尖亮起璀璨的银光,他在一刹那间得知她的十七年人生。这是神明的大衍筮法,可断过往的因果,可窥知未来的一隅。他看见纷飞的大雪中,张疏重伤昏迷,牙关紧闭,她咬牙下了狠心,嘴对嘴喂他喝药。画面闪过雪见神眼前,一霎即止。不是他无法继续追溯,而是他怒火攻心,无法再看下去。

他看向朝铃的眸子冰冷如霜,“朝铃,你太狡猾,满嘴谎言,不足取信。”

“欸?”

“吾可追溯凡人过往,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朝铃:“……”

这是作弊!朝铃很生气,凭什么神明能有法术而凡人没有?

“你对他还有旧情?”雪见神问。

“绝对没有!”朝铃大叫道。

“撒谎。”

“我这次没撒谎!”

雪见神把大肉垫虚虚按在她心口,“你心跳很快。凡人撒谎时,心跳会加快。而你的心跳,快如脱兔。”

“不是因为撒谎!”朝铃气道,“我没撒谎!”

“那是为何?”

雪见神凝视着她,那湛蓝色的眼眸幽深似海,朝铃好像陷进去了,落入无边的寂静的海水。

因为……

朝铃问自己,因为什么?朝铃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总而言之心跳就是越来越快,脸也在发红,全身的血好像都冲上了头,她感到自己的脑袋好像在发烧。

“因为我怕被你吃掉!”朝铃叫道。

“你明知道吾乃神明,从不吃人。”雪见神嗓音越发冰冷,“撒谎。”

“你会!”朝铃不讲理了。

“吾不会。”

朝铃想不出旁的理由,开始破罐子破摔,“撒谎又怎么样?有旧情又什么样?亲你冒犯你又怎么样?”她气道,“你把我赶出神祠啊,反正我早就想走了。”

雪见神倏地沉默了。

“赶我走吧,我不干了!”

朝铃忽然挺起身,抱着雪见神的猫脑袋就亲。她只能够着他的下巴,便连亲他的下巴亲了三次。雪见神的眼里充满讶然,眸子瞪得溜圆。朝铃只当没看见,亲完之后往地上一躺,说:“我又冒犯您了,我真是个大逆不道的侍女。我不配伺候您,快把我逐出神祠。”

她等着雪见神把她扔出去,雪见神却静静看了她半晌,道:“吾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别,”朝铃说,“千万别,我这种人死不悔改。”

“无妨,”雪见神道,“吾向来宽宏。”

他侧过身躺下,一只大爪子越过她,搁在她身边,她整个人被笼在他的臂下。朝铃侧过脸看他,他闭上眼睡了。

“……”朝铃问,“您怎么睡了,我亲您的事儿您不追究了?”

雪见神阖着双目,“吾累了,你之罪过,他日再说。”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怎么突然就累了?神明也会累吗?朝铃忽然理解不了眼前这喜怒无常的猫猫神了,她头一次亲他,他雷霆大怒,斥责她逾矩冒犯,现在她连亲三下,他反倒不再计较。

朝铃胆子肥,抱着他的大爪子,又么么么亲了三下。回头观察他,甚至做出准备逃跑躲避他怒火的姿势,可他连眼皮子都没动。朝铃从他的爪子底下钻出来,爬上他的前腿,去摸他的胡子。他依旧一动不动,好像真的睡着了。

“雪见神?”朝铃小声喊。

他不理她。

朝铃抱着他的大尾巴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想开门离开霜华殿。她的身后,雪见神的指尖又泛起流光,看不见的法术暗中施展。朝铃拉了拉门栓,彤花大门纹丝不动,门打不开了。是卡住了么?朝铃蹲下身查看门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用力推门,门怎么也打不开。

她返身推雪见神,“神,起床,帮我开门。”

雪见神睡熟了,叫不醒。

睡得也太快了吧!但朝铃是了解这只猫的,他的睡眠极好,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也就放饭的那几个时辰醒着。而且他一旦睡着,轻易叫不醒。

朝铃靠着他的背坐下,嘀咕道:“臭懒猫,吃了就睡,还不长膘。”她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一旁的雪见神:“……”

罢了,忍了。

闲着没事干,朝铃就揪雪见神的猫毛,揉成了一个小小的雪见神娃娃。这么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朝铃实在熬不住了,抱着雪见神娃娃在雪见神身上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他的肚皮。猫的肚子柔软如棉花,又温热温热的,靠着十分舒服。朝铃靠着雪见神毛绒绒的白肚皮睡,脑袋一点一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听见雪见神问她:“你与张疏,到底有无旧情?”

隐隐约约还有狐神的声音,“雪见,你不必趁她睡着,施这有问必答的真言术吧?多少有些趁人之危,况且他们年轻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同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吾之侍女,吾须为她把关,免得她遇人不淑,一生不幸。”

狐神摇着折扇,“好吧,算你有道理。”

雪见神又问:“最后一个问题,猫味是什么味道?”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好香……神,好香,好甜。”

狐神拧眉,“香甜?你还有这种味道?”

雪见神淡然道:“与你无关。”

狐神提醒他,“雪见,你的猫耳和尾巴露出来了。”

雪见神瞥了他一眼,“闭嘴。”

第二天朝铃在霜华殿醒来,雪见神已经不见踪影。朝铃身上全是白花花的猫毛,昭示着他们两个曾共度了一夜。门吱呀地一声被推开,朝铃喊道:“雪见神……”

走进来的却并非那个脾气差劲又喜怒无常的猫猫神,而是端着热粥的令姬。朝铃顶着一头呆毛,懵懵然看着她,又爬出门槛,探头望了望殿外。那只猫素来要睡很晚的,今儿却早早就没影儿了。朝铃扭头问令姬:“姐姐您怎么在这儿啊?我家神呢?”

“北征去了呀,”令姬跪坐在毛毯上,为她舀粥,“今早天不亮就走了,听说各家神各出一千兵马,总共三万兵马,在狐仙野集结,跟着雪见神讨伐蒙翳渊海。”

“北……北征?”朝铃瞪大眼睛,“雪见神要北征?”

“你不知道么?”令姬问。

“他没告诉我!”朝铃说。

令姬抿唇笑笑,说:“约莫是怕你担心。放心吧,雪见神数百年前北伐过好几回,次次凯旋。你的神是天下最古老的神,没有恶兆神能够打败他。你就乖乖地在雪见城等着吧,他特地嘱咐了狐神大人,要亲自把你送回雪见城。”

朝铃皱着眉不言语,那只猫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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