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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鹤找回。”
捶珠与捣玉连连叫苦,辩道:“天爷,冤杀人了,我们到底是清白仙家,何苦干这种天打雷劈的事儿,实是来了歹人,如若不信,只管问锅底灰。”
哪个想到有歹人敢入娘娘道观,又有哪个想到锅底灰竟也看护不力,说什么天香山守山大将,白瞎了偌大名头。
因嫌锅底灰弄丢了女娃娃,两个仙童心底里也怨起了不中用的猫儿。
听完来龙去脉,一天道人急急掐算,他于术数一道有几分精通,不过片刻,就算出因由。
算得小鹤无性命之忧,他心头大石落地,腹中计量一番,起个不良心,先不忙去找小徒弟,转而追究起主人家责任。
只见他霎时变了嘴脸,疾言厉色道:“老太婆,你赔我徒弟!”
凤仙说:“为何要赔你徒弟?”
一天道人栽赃:“你把我徒弟吃了。”
凤仙叫这无赖嘴脸气笑,指着一天道人骂道:“什么叫我把你徒弟吃了?当我这里是虎窝还是狼窝,光天化日之下吃起人来?我不信你算不出因由。”
见凤仙说破,一天道人也不装模作样,只是扯着凤仙袖子,定要她给个说法:“便是没吃我徒弟,你也是歹人帮凶,想你凤仙娘娘何等人物,哪里就这般不中用,将歹人也放入家中?莫装无辜,我晓得你是成心。”
又叫嚣:“不赔我徒弟,我上天告你去!”
凤仙冷笑道:“只管去告,不告就是我儿子!孙子!只怕你还未告我,就已先被人告了去。”
一天道人面露狐疑,不知这说法从何而来。
凤仙道:“我看你还不知,那凤尾湖来的鱼精,拜了春江水府大管事做干娘,那干娘乃是东海龟相的女儿,当真惹恼人家,届时一状告到天庭,纵你有天大的脸面,也是你没理,不重罚不足以服众。”
“若他掳了你徒弟,两家都有错处,才好私下商议,慢慢了结这段因果。”
她是一片好心,这老头儿狼心狗肺,全然不知体察。
一天道人嘟囔道:“我虽讨了她奶,也说了若她有难处,可来寻我,怎么就值当上天庭告状?”
凤仙嗤笑:“嗳哟,好大的脸啊,闯了人家卧房,惊了人家妻儿,强索了人家奶水,只留下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就要人家不追究,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儿?”
这话说得有理,一天道人不由有些尴尬。
半晌,他嘟囔道:“我小徒弟出事又如何?”
凤仙没好气道:“出不出事算不出来么?若真出事,我去阴司里捞魂儿也赔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天道人也不好再赖人家。
左思右想,他打算先去凤尾湖看看情况,再想方设法请人家归还徒弟。
羊生忙说:“我也去,我也去!”
一天道人斥道:“不要闹,这不是你可胡闹之时。”
羊生不服:“那是我亲亲师妹,我去救她,怎么就是胡闹。”
若不让他去,他真是要抓心挠肺,难受死了。
一天道人断然拒绝:“你又没得本事,去也是裹乱,说不得还要把我拖累,不许去!”
不提这里师徒两个吵嘴,却说凤尾湖那里更是热闹。
鱼二夫妇正在卧房里商议怎么应对贼道。
鱼二娘子很有些担心:“冤家,你掳了贼道徒儿,他定要上门讨要,我看那贼道本事不一般,倘若斗不过又如何?”
鱼二说:“人质在手,他敢同我争斗?”
鱼二娘子仍是忧心忡忡,这话哪里说得准,她总是担心丈夫吃亏。
正计较时,忽然听得屋外有人高声喊道:“弟妹在不在家?”
两口子闻声大喜:“是哥哥嫂嫂来了。”
鱼二只有一个兄弟,人称鱼大,鱼大入赘有钱的东海虾精,做了倒插门,因此婚后搬到虾精娘家去住,把家中老宅让给了弟弟。
因听得外边儿流言纷纷,特地赶回凤尾湖,为兄弟一家撑腰。
鱼二两口子欢天喜地迎接了鱼大夫妇,十分喜悦动容:“到底是亲兄弟,遭难时才见真心。”
鱼大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帮自家兄弟,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小弟莫怕,我和你嫂子在这里哩。”
鱼大嫂子也说:“且放宽心,我看哪个敢来冒犯。”
这边正诉说情谊,外边又有老妇叩门:“女儿,你亲娘来了。”
来的是鱼二娘子的娘,是个年事已高的老鲤鱼精,外头人都尊称一声李婆婆。
鱼二娘子急急出门拜见亲娘,一见面,泪珠子便从腮边滚落,哭道:“娘,女儿不孝,累您辛苦奔波了。”
第9章
李婆婆与鱼二娘子诉说了一番母女情谊,才在女儿女婿双双搀扶下,拄着拐杖进了家门。
亲戚会面,都为一事而来,于是往一处坐了说话。
鱼二娘子提着一把白铜壶儿,为众人各沏一盏香茶。
这茶很不一般,水清色碧,如春水绿云,润喉解闷,略饮两口,就肌骨清爽,飘飘欲仙。
李婆婆赞道:“女儿,你在家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成了亲倒大有长进,连茶也沏得这样好。”
这话儿明着是夸,暗着却是敲打女婿,怪他慢待了自家女儿。
鱼二是个何等伶俐的人,一听就知机,心说:丈母娘是在问罪了。
连忙赔着笑,对老婆说:“心肝,快坐下歇歇,这些琐碎杂事,有你丈夫在哩。”
鱼二娘子夹在母亲与丈夫之间,这个是手心,那个是手背,都一样心疼,哪个也舍不得为难。
依丈夫话捡了把圈椅坐下,堆着笑脸打圆场:“娘,我是你的亲骨肉,亲娘夸亲女儿,岂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出去人家要笑话。这茶也不是我沏得好,是你女婿采了满月时湖心露水,那时的水质最是清冽洁净,所以沏出的茶也比一般的茶香些。”
李婆婆说:“你倒维护他。”
鱼二娘子撒娇道:“娘说的哪里话,你往日里不是常常教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维护他,他维护我,把这个家火火热热过起来,才好孝顺您老人家。”
李婆婆“咣”地拍下茶盏,变脸色发作:“果然女儿外向,嫁了人就只顾得丈夫,不记得老母,在母亲面前还要弄谎。”
鱼二娘子见状,不敢说笑,立时肃容下跪:“娘,女儿不曾说谎。”
李婆婆喝道:“该跪的不跪,你倒上赶着来跪。”
鱼二心里一咯噔,翻身扑通跪倒,恭敬道:“谨听母亲教诲。”
李婆婆冷笑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当作心头肉一般,养得千娇万贵,本不肯叫她远嫁,是她执意要嫁你,因此才不嫌你贫寒,将女儿许配给你,不图你金,不图你银,只图她过得称心如意,没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