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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怕,不由绞着手帕,落泪道:“该不是成了人家锅里死鱼?是红烧鱼块,还是水煮鱼片?又或是清蒸鱼,麻辣鱼,干烧鱼,酱焖鱼?”

一念至此,便心痛难忍,肝儿肉儿地乱哭乱叫。

鱼二回家时,正巧见着老婆哭,唬得他扬声高叫:“心肝,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起来。”

鱼二娘子见着丈夫,才止住腮边香泪,哽咽道:“你去了许久,我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鱼二放下心,笑道:“亲人诶,我才走了一天多,你就这样想得慌。”

两口子这个替那个揾泪,那个找这个身上有无伤损,浓情蜜意,十分肉麻。

摸遍了丈夫全身,查得处处都好,鱼二娘子这才松气,庆幸道:“万幸你不曾受伤,要有半点伤损,我的心也要痛死了。”

又劝:“好人,不要再去寻仇,那一点子委屈算不得什么,哪及你身体安康来得要紧。”

鱼二道:“我已寻了仇了。”

他自袖中摸出一尾小鱼,将她变回原样,正是小鹤这个瘦精精的娃娃。

鱼二娘子奇道:“你拿错了罢,欺我的是个獐头鼠目的贼道,不是这个小娃娃。”

鱼二惭愧道:“这娃娃是那贼道的徒弟,我本事不济,拿不得大的,只拿了小的来。”

鱼二娘子笑说:“看你办的什么事,拿了小娃娃做什么,你是能打她,还是能骂她?”

鱼二说:“我不打她,也不骂她,只煮了她下酒,好替你压惊出气。”

“下酒菜”小鹤:好歹毒的鱼哇!

怕这鱼当真干得出来,她赶紧冲着心软的鱼二娘子咯咯傻笑。

果不其然,生了儿子的娘心肠是要好些,见小鹤天真无邪模样,再多仇恨也不能冲她发泄。

不由嗔怪丈夫:“你这黑心肝,吓唬小娃娃做什么,快不要胡说。”

小鹤就此成了两个鱼精的人质。

纵是鱼二娘子心软,也不愿将她放回,这娃娃是个无往不利的利器,有她在手,才好要挟贼道,讨要公道。

此时天香山上也已闹了起来。

羊生回来时发现师妹不在,正满院子上跳下窜,喊道:“我小鹤哩,我小鹤哩,谁把她藏了,快还回来,不然要叫你们好看!”

第8章

分明走时小鹤还趴在猫肚子上喝奶,走了一趟回来,她就踪影全无。

羊生立马猜测:是有人弄鬼,把我家小鹤藏了。

至于是哪个弄鬼,这还用说,定然两个不安好心的仙童!

羊生顿时暴跳如雷:“我上了大当了,竟中了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是了,他师父先前把两个歹毒童子大大得罪,所以人家就要想方设法报仇。

方才殷勤劝说,又替他引路,不过是想将他引走,好方便对小鹤下毒手罢了。

羊生悔得肠子发青:我怎么跟着人走了,我怎么就不把小鹤带着?若她出了事,我便万死难赎其罪!

一时间揪着仙童衣领,威逼恼怒,定要她们交出师妹。

捶珠与捣玉哪里交得出,她们也不知小鹤怎么不在,于是辩解说:“道童,不要栽赃人,哪个藏了你师妹?”

“是哩,再怎么着,咱们也不至于拿小娃娃撒气。”

捶珠还说:“方才咱们一路走着,你也有眼睛看得见,从始至终都在一处,何曾有空当偷摸过来藏人?”

羊生全然不信,只当两人鬼话连篇,他说:“你们伶牙俐齿,连我师父也吵不过,我不与你们争辩,我师妹是在你家没的,我只问主人家要人!”

他口口声声问主人家要人,话儿虽糙,却也有理。

捶珠莫可奈何,她实在没做这个手脚,女娃娃不见了,她也不知在哪里。

不过一个活人能在天香山丢了不成,定然还在别处——捶珠不信道观内也能出事,所以并不慌乱。

捣玉与她一般思想,十分有底气地呵斥:“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一时瞧不见那宝贝师妹就大吼大叫,难道你是深山里未开化的猴子,只会呜哩哇啦?她不在此处,也在彼处,找锅底灰过来问问便知,做什么凶神恶煞,喊打喊杀?”

羊生仍是咄咄逼人:“你问,你问,随你问什么,只交得出小鹤,我才罢休,若交不出……”

他把牙咬得咯咯作响,“若交不出,须知我的拳头不是摆设。”

捶珠忍不住嘀咕道:“真是个蛮人!”

见羊生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晓得他已濒临爆发,忙止住抱怨,冲猫儿招呼:“锅底灰,你过来,娘娘叫你看的娃娃在哪里,是娘娘抱走了么?”

她心里晓得猫儿最守规矩,必然寸步不离守在娃娃身边,如今娃娃不在,多是有娘娘发话。

谁知锅底灰摇摇头,嘴里喵喵呜呜说了一通,听得捶珠与捣玉手脚绵软,面色发白。

捶珠大叫一声:“苦啊,你这畜生害死我了!”

她一手捏住猫儿后脖,一手攥紧拳头,作势要打。

羊生看出不对,忙拦住她,逼问道:“不要打猫,先说我家小鹤在哪里。”

捶珠哪里敢说。

羊生拳头攥得梆紧,怒道:“不说,我往死里揍你。”

捣玉连忙上来劝架:“莫打捶珠姐姐,我说,我说,你师妹遭歹人掳了!”

一听这话,浑身沸血一瞬冲上头顶,羊生眼前一黑,险些气昏。

他心中忽凉忽热,身上一时有万钧之力,一时软得不能支撑。

“是谎!是谎!”羊生决不肯信,“道观里哪来的歹人,你们合起伙来害了小鹤,定要叫你们偿命!”

他跳起来要打人,两个仙童一起拦也拦不住,口里嘈嘈杂杂解释:“不要诬赖,真是外头来的歹人。”

“方才有个眼生的鱼精,把锅底灰迷昏了,卷了你师妹带走,便是在娘娘面前,我们也这样说。”

“好!好!好!”羊生咬牙切齿,“既然如此,随我去见师父与你家娘娘!”

他一手推搡捶珠与捣玉,一手拖着锅底灰,大步往池边亭子走去。

还未走拢,他就大喊道:“师父,师父,不好了,你来的是个虎狼窝,把我们小鹤弄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天道人原是翘腿斜坐,浪里浪荡,好不正经,听得大徒弟言语,唬得一下起身,连声问:“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且说明白!”

羊生虽常常嫌师父不着调,当真遇着事儿,还是把师父当作依靠,如今见着靠山,眼泪窜稀般止不住地飙出来,哭诉道:“师父啊,原说带小鹤去猫儿那里吃奶,我本该仔细看护,怪我不当心,叫这两个起歹心的童儿哄走,趁我不在,她们就把小鹤弄丢,还哄我说是外头来的歹人,什么鱼精鳖精王八精,我是一概不信,只望师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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