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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的知根知底的人了。
他们小组近期优先级最高的项目就是盛辉的酒店设计项目,楚言刚入职,对项目的介入不深,跟着参加例会,分到了一些简单的工作,以学习为主,整体的设计方向把握和方案的确定都是由张总把关的。楚言担心自己进入状态太慢,主动申请跟着方晓帆出外勤,到酒店现场去观摩,直接和客户沟通需求。起初,他有些担心自己和贺亦然的工作往来关系不好处理,但这一周都没有见到贺亦然,盛辉方面有专门的负责人和逸蓝的设计师对接,这让楚言彻底地松了口气。
其实对于这份工作,他是有些紧张的,从前学的是油画专业,上学时的大作业都是在明确了主题的情况下,细节随意发挥,哪怕是在国外待的这几年,他亦是随心所欲惯了,想画什么便画什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一名画手不可缺失的灵魂。可如今不同了,他要吃设计这碗饭,要在逸蓝站稳脚,就必须转换自己的思维,收敛自己的骄傲,积极跟进客户的需求,把空泛的需求落到设计的实处。设计师和画家的不同之处便在于,画家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设计师必须响应客户的需求——哪怕客户说的是个屁。
“哎呦,我都说多少遍了,盛辉酒店走的是高端路线,要奔着评五星酒店去的,这样的规格怎么行呢?”盛辉的负责人是一位说话拿腔拿调的主管。这位主管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估计是刚升职,中年得志,混迹职场忍气吞声多年终于一朝飞升,对什么都要发表一番见解,以显示自己的高明。
方晓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还是态度很恭谨地问:“一楼大堂洗手间的设计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这个,首先啊,我们是大酒店,得够面儿!哪怕是洗手间,也必须体现它的高级!”
方晓帆点点头,拿着平板边记录边问:“具体是指?”
“除了风格要和大堂保持一致,这个里面啊,再放点什么香料……啊对,是叫做香薰!不仅除味,还可以让人对我们酒店的主题有更深刻的感受!”李主管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见解,其实整体的主题和风格都是由小贺总定的,他能做主的只剩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
“好的,加上香薰,我们有专门合作的香料供应商,可以定制,主题是竹林……”方晓帆边记边念。
楚言也拿了笔记本在一旁做记录,怕方晓帆一个人记不全面。
“ok,没问题。”方晓帆记完,抬起头:“关于香薰的气味,李总有什么要求吗?我记录一下转达给供应商。”
“刚刚说这个香薰啊,得是那种,你仔细记一下。”
“好的,您说。”方晓帆低下头开始记。
“这个香薰啊,主题是竹林没错,它是不是还有什么前调、中调和后调啊?”李主管说:“我想要这种感觉,前调呢,要浓浓的,中调呢,淡一点,后调嘛,要那种回味无穷的。”
方晓帆记笔记的手顿住了,抬起头和楚言对视一眼。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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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和方晓帆从盛辉酒店出来时,才刚刚下午四点,逸蓝距离盛辉有一个小时车程,折回公司再耗到六点下班着实没有必要,何况逸蓝对设计师的考勤一向没有严格要求,对于出外勤的设计师基本就不管,这个时间点去吃晚饭有些早了,因此二人决定就此别过,各回各家。
“嘿,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方晓帆拍拍楚言的肩,喊道。
“啊?我,我只是有点累了。”楚言反应过来走神后,随便找了个借口。
“别这么大压力,你才刚来呢,设计师这一行就是这样,什么难缠的客户都有可能遇到,你要学会自己调节。”方晓帆像个过来人一样安慰他。
“嗯。”楚言点点头,没有反驳他。其实进入这一行,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工作压力比起来,和亲人、爱人分别才是更难以承受的。楚言经历过的,远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云淡风轻。
两人在地铁站道别,他们坐的线路不一样,方向正好相反。
其实如果现在去贺家,完全能赶得上晚饭,想必以贺亦然的脾气,此刻一定精心准备好了一切,摆出一副最诚恳的姿态,来修复和楚言的关系。把贺伯伯搬出来,无非是给彼此一个台阶,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楚言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这个台阶,因为那是对他有收养之恩的贺伯伯。
可是,他就是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来,说他死心眼也罢,说他没良心也罢,他就是不想再见到贺亦然,不想……面对曾经那个无能又无助的自己。
“哥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楚言回头,就见到贺亦寒站在地铁口不远处,满眼都是见到自己的欣喜。
“哥哥!”贺亦寒又喊了一声,小跑了过来。
楚言一天的疲惫和踟蹰顷刻间消散不见,嘴角不自觉扬起,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小朋友一个猛力扑了过来,险些站不稳,被扶了一把才站好,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慢着点啊。”
“哥哥怎么在这里?我还想着去接你下班呢。”
“我今天出外勤啦,刚刚忙完,准备从这里回家。”
那句“回家”显然取悦到了贺亦寒,让他生出了些许隐秘的快乐。贺亦寒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盛辉酒店刚亮起灯的招牌,没有多问什么,毫不顾忌地拉过楚言的手:
“那我们现在回家。”
“你实习下班了?”楚言坐在副驾,任由贺亦寒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长大后的小朋友照顾自己这件事。
咔哒一声,安全带稳稳地卡进卡扣里。
“嗯。”贺亦寒说:“今天结束得早。”
“那真是巧啦。”
贺亦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你感冒了吗?”楚言这才回想起贺亦寒刚刚扑过来时身体不同寻常的温度,他抬起手背探向贺亦寒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刚才怎么不说?!”
听着楚言凶巴巴的质问,贺亦寒的心情却很好,他压低声音,略有些委屈地道:“没事,就是一点小感冒……”
说完他又重重打了个喷嚏。
“去医院,我来开车。”楚言二话不说,就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下来,绕到了驾驶位。
“不需要……”贺亦寒小声嘀咕了句。
楚言瞪了他一眼,他就乖乖地把驾驶座让了出来。看着小朋友乖乖地坐到了副驾驶位,楚言帮他调整了座椅坡度,以便他能够靠得舒服一些,便一脚油门往附近医院驶去。
“哥哥,我真的不想去医院……”贺亦寒小声嘟囔。发烧这种事,寻常人都会选择自己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