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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们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只有机器在运作的声响。发射官闭起眼睛却竖起耳朵,他冷静的神色,仿佛已预知下一个命令的到来,不是停战,而是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负责传送指令的少校坐在电报机前,一只比树干粗的手从墙壁里伸出来,如蟒壮实的手指横在少校眼前,少校肉眼不可见,坚定地打出代码并发送出去。

与卅三一伙的观察者,正义凛然地等待着局势的下一步发展。而春示与他的同伴从天南海北搜刮来许多花生米,葵花籽,堆成一座小山,边吃边看。

秘密基地里的班组纷纷接收到指令,士兵控制住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核对代码――他坠入恐慌的眼神,令刚张开眼的发射官挤压眉心──代码翻译过来的指令是立即发射导弹。

每一个接受过训练的人都知道,二级戒备状态的下一步,应该是提升到一级戒备状态,再是发射导弹。而他们控制的都是核导弹,威力比原子弹强接近百倍,且每一个班组控制着四枚导弹,换算一下,他们手上拿捏着无数人命。

发射官按照发射流程打开了发射袋,发射袋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串密码和一个信封。如果稍后接收到的密码与他手上的密码吻合,那么他必须按照信封里定下的发射目标进行攻击。

很快,密码来了。这次发射官不再一脸淡定从容:两串密码完全一致。室内通风不流畅,发射官手里的信封沾上了他的汗,逐渐变得软烂。

小旬君骑上黑象往山下俯冲,他身后跟着望不着边际的观察者,同公司的,不同公司的。他们闹出动静,在海面上观望的观察者只朝小旬君的方向看一眼,不以为意。确实,小旬君率领的大军,除了那几个大一点的魔王,别的都是小兵小将,打起来顶多是拖延时间,不能改变战争被触发的局势。

小旬君看着发射官致电作战中心,要求再次发送指令代码,企图让中心的人员发现指令出错。然而,刚被蒙住眼睛的少校仍然没察觉出不妥,一下一下地敲出不符合流程的杀人指令。

小旬君一跃而下,哼哧着变出五六只手,想要撕碎那蒙蔽人眼睛的巨臂,却被反手掀翻在海面上。跟随在石帝身边的黓背过手,拇指朝下,其余四指微微一握,海面陷下一个漩涡,将小旬君兜住托好。石帝的视线瞥过来,黓神色自然地等小旬君站稳了再松开手,没有明确帮谁助阵。

一模一样的指令再次传达至秘密基地,发射官无计可施,只好打开信封。他看着上面几个根本不是死对头的目标地点,疑虑更深一层。在小旬君身后的大军开打之前,发射官给同基地的其他班组逐个打电话,一一确认大家都收到了同样的命令。其中一个班组的射击目标没有不妥,该班组的发射官要求立刻按照指令发射导弹。

早早占了坑的观察者,都在等待基地先发制人。可惜那谨慎的发射官并没有遂了观察者的愿,他派了个士兵,去盯着那个要发射导弹的班组,谁敢发射就毙了谁。这位发射官能想到的,别的发射官也能想到,别的班组同样派了士兵潜入这位发射官的班组内,举枪迫使他发射导弹。

卅三屁股翘起来,有些坐不住,似乎被枪指着脑袋的是他这个观察者。他按兵不动,看着那个发射官违抗军令,越级致电给长官。这一刻,阶级身份对调了,发射官命令长官要么按流程走,把戒备状态提升到一级,要么下令停止发射弹道。

观察者与人屏息间,发射官接到新的指令:停止发射弹道。

少校的眼睛不再被捂住,颤抖着手去核对自己刚刚发出的指令。

小旬君领着大队停在半空,对底下那群被扫了兴而砸嘴的同行嗤之以鼻。他眼光锐利,一眼瞄准当中的一抹红发。对方双目炯然与他对视,没有躲避的意思。

观察者身形巨大,转过身便能看见另一片大洋上的战场。在这个战场的深海处,藏着一艘潜艇。说“藏”不够精准,因为这潜艇早被发现了,并且被敌方军舰团团围住。观察者换汤不换药,故技重施,朝敌方军舰军官吹了吹“耳边风”,军官便一次次下令,往深水扔炸弹。炸弹不至于一次就摧毁潜艇,但造成的压力却是一级级上升。

早在一周前,这艘潜艇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外面现在是已经打仗了,还是握手言和了,他们无从得知,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被遗忘在孤独的深海里。船长面对一次次的被轰炸,言之凿凿外面已经开战了,他们必须发射船上的鱼雷应战。船员立即进入可怖的作战状态,脸上露出异常的兴奋之色,丝毫不认为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牵扯着人命。然而大副不同意,外面要是开战了,敌方直接把他们炸成碎屑更简单,怎么会三翻四次地只挑衅不下死手?

除了大副,没有人知道这艘潜艇装着的不是普通鱼雷,而是核鱼雷。船长对这个把倔强都发挥在懦弱上的大副计无所出,没别的,只因为对方既是大副,又是整个潜艇编队的总指挥。船长要是下令发射鱼雷,那就是越级了。这下也不知道谁才是懦弱的那一个。其他小士兵只能等待命令。最糟糕的结局,是他们既不投降,也不发射鱼雷,藏在这艘断水断粮又断联的潜艇里,沉寂地死去。

眼见两个船长和大副僵持着,观察者又蠢蠢欲动起来。小旬君忍无可忍,指挥密密麻麻的小兵小将缠住各个观察者。观察者为了应付这些小蚂蚁,无法抽身去煽动潜艇里的人。小旬君一次次飞过黓的身边,但没给过对方正眼,透着铁面无私的意思。反观黓,无心恋战,这边挥走一个同行,那边余光锁住水里的动向。

天上打得乒乓响,海面海里的人被设了结界,没听见。观察者一眨眼的功夫,底下的人默默熬过漫长的三小时。

最后,潜艇浮出水面向敌方投降。

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吹着咸湿的海风,仰望那片平静而星光闪闪的夜空,全员不自主地松一口气,战争没有爆发。

小旬君即时收手,放走那个几乎被他掐断脖子的牛攵。他回首,随他而来的同伴所剩无几,剩下的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眼见小人儿开不成局,怀着各种意图的观察者纷纷作鸟兽散。黓脱离大队,飞至小旬君身边,检查对方的伤势。

“你傻不傻。”

小旬君勾起眉眼睨着黓。“你聪明?”

黓缩小了身子,把小旬君拖到一个没有人的小岛上。小旬君不得已也变成人的大小,泡在岛上的一个小湖泊里。黓把湖水调至冰凉,正好给小旬君身上的伤降温止疼。

“他们没有真的想挑动底下的人开战。”

小旬君待身上的疼痛渐渐缓下来,才去思考黓说的话。黓也泡到湖里,变出蛇尾巴给小旬君的后背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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