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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双双入定。
早课没何弗什么事,他出门去刷牙,碰见刚醒的房主。两夫妻一个比一个脸色铁青。何弗神清气爽地跟对方打招呼。李大牙和朱红魂不附体,被他的声响吓一大跳,差点破口大骂。
“早、早??”李大牙讪笑着捅了朱红一下。朱红又是惊怯又是为难地问何弗:“昨晚,昨晚睡得好吗?这雨声,雨声有点大哈哈??”
何弗做作地伸了个懒腰:“这里特别安静,比在城市里睡得舒服!”
仨人你一招我一招,达到目的后错开身子各忙各的。
李大牙和朱红是房主,即便有客人,夫妻推开儿子的房门也不能说是过分。他们缩着脑袋往里瞧,姜入水就跟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大师一样,清早就打坐,看着详和清静,最重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李大牙和朱红退回自己房间,躲在被窝里讨论要不要去监察一下客人。他们不知道,姜入水早就分出神识巡村去了。
之前三人一鬼来过村里,当时的小孩虽说没有遍地走,但每经过两三户人家,总有小孩在院子里玩耍,或是在田野间追着同伴跑。现在姜入水仔细瞧过每家每户,没有婴儿,没有小孩,年纪最小的也到十五、六岁,已经是青少年了。无论是亲身感受,还是从电视上看见,当时的村民愁容莫展,也摸不着头绪,十分迷茫。现在一反愁态,大部分淡定得很,做饭的做饭,做新衣的做新衣。
姜入水走进一户人家,客厅里坐着一个在编鞋底的老太太,旁边是缝缝补补的孙女,和递针递线的孙女婿。厨房里一对中年夫妻在做饭。姜入水在房子里来来回回走动,他脸上有太多的困惑。先是中年夫妻做菜的分量,一口大锅烧着,每一道菜都拿一个面盆大小的铁盆子盛着。姜入水数了数,三个盆子装好了,还有三个空着,一共六道菜和一大盆白米饭。这一家五口人,没有一个是大胖子,如果每人分配一道菜,那也得吃到胃壁破开来。再来是孙女和老太太做的手工,一个在做鞋子,一个在做衣服,鞋面的麻布特意染成红的,衣服的棉料除去一些金色的花纹,也是橘红一片,看起来喜庆极了。奇怪的是,无论是鞋子还是衣服,都是童装大小。姜入水没少给煤球作打扮,因此能推断出:他们做的衣服鞋子,是给两岁小孩穿的。
姜入水连米缸都找了,没有孩子。孙女身材苗条不见肚子,如果是给她将来出生的婴儿穿,那理应是做婴儿的裹布,怎么会一步跳到做两岁的服装?
孙女指尖不小心扎了一针,眼泪落下来,把黑亮的皮肤打湿了。
孙女婿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你要是喜欢,我们再要一个。”
孙女听了只是默默地点头,依然细致地缝着线。
姜入水转身到小夫妻的房间里翻找了一下,果然在一个藏在床下的大箱子里,找出两岁小孩的用品。他俩的小孩,恐怕是夭折了。
厨房里的两个人做饭比演大戏还忙,捣腾来捣腾去,终于把剩下的三个空铁盆盛满。姜入水这才注意到,另外有几个碗碟盛着正常分量的饭菜。孙女婿进来把早饭端出去,而中年夫妻端着盆子往屋外走,交给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房子门口的年轻男人。交接的四人默契十足,谁也不说话,连眼神都是错开的。姜入水环视一周,有两三户人家都在交接大盆子,看上去今天村里会有大宴。
“入水,我又看见天上那条蛇了!你那边能看见吗?”
神识忽闻耳边声响,抬头眺望云层,果真有一道长长的身影,在灰幕间施施然盘来盘去。就在目睹巨蛇的一瞬,停了不到几分钟的雨又落下来,噼哩啪啦敲打门窗。
“我们去抓蛇吧。”何弗的声音远在千米之外。
神识回首村间小路,那些端盆子的身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没跟上,只好打道回府。
何弗坐在饭桌前,喝了一口稀豆粉。姜入水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油条,说:“吃完再去。”
姜入水辟谷辟习惯了,平时两三天不进食身体也没有不适。倒是何弗,就算以前吃泡面,也要顿顿吃饱。何弗稀豆粉喝得急,嘴边留下一圈淡黄的痕迹。忽然一只小手摸上他肚子,五根像鸡爪一样的手指朝空气抓了抓。何弗夹起一块油条,“不小心”掉落到桌子下,那只小手灵巧一接,底下立刻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房主见俩客人安安分分地吃着早餐,半夜酝酿到早上的紧张感一点一点消散。殊不知姜入水正在把所见所闻事无钜细地告诉何弗。何弗喝稀豆粉的动作随着思考逐渐变缓。
“村里这两天是有什么喜事吗?”何弗随口问一句。
刚放松下来的李大牙被刺了一下,挺直腰背说:“没有啊。”
何弗不在意地点着头:“早上看见有人端着一大盆菜走过,太香了,还以为有大餐吃。”
朱红用筷子搅了搅稀豆粉,嘴巴应得快:“不是喜事,是拜神。”她一脸抱歉地看着两个外来人:“不过不对外开放,都是我们村民自己拜拜。”
何弗说了几遍“可惜了”。正当李大牙和朱红要交换眼神,何弗又杀出一句:“昨天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太太在做小孩穿的红衣裳,还挺喜庆的。”
夫妻俩没怎么动脑子,一个劲儿地说:“对。”
“可我怎么没看见她家有小孩啊?”
半个“对”字卡在李大牙的喉咙,他拿手在桌子底下戳朱红的腰。朱红把一大口稀豆粉喝得咕嘟响,看得何弗难受。
“就是,就是我们村有个习俗。”朱红把嘴边的豆粉浆舔掉。“要是小娃出事了,就做新衣服新鞋子,等于造个娃娃替小娃挡灾消灾。”李大牙在一旁应和:“你说的那是刘琴家吧,他们家小娃生病了。”
何弗问了小孩的生辰,李大牙说来说去说不准确。趁着朱红收拾桌子,姜入水到院子里找了三个啤酒瓶的瓶盖。他边抛边记下瓶盖的正反面。不料抛到最后一次,其中一个瓶盖歪歪扭扭地滚到墙缝之间,他取不出来,也看不见那瓶盖是正是反。
何弗回屋里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去抓蛇。煤球钻进束魂袋之前,用手摸了摸何弗的下巴,说他胡子扎人。何弗去厕所刮胡子,刮到一半划了一道口子,乍然发觉这房子的不妥――没有镜子。他下巴冒着血珠回到房里,跟姜入水提及这事。
姜入水给他抹上随身携带的止血草药,“刚刚那户人家,也没有镜子。”
“为什么?上次我们住那个大爷家有的啊。”
姜入水说:“镜子为阴。”
难不成沈雪沈恒真的算出来村里的孩子有大难,专门提醒村民避阴消灾?
何弗说:“之前那次撞见沈恒在路边收集车祸冤魂,小妞后来说是几个人凑巧酒驾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