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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何弗轻快地与之擦身而过。邻居在何弗快要被楼梯完全遮挡,只剩头顶两根毛的时候把何弗喊住。
“欸,你到别的地方住吧。”
何弗倒退上楼,露出全身。
“不要住这房子。”
被何弗拎在手里的垃圾袋露出泡面盒子,一股速食的味道横行在楼梯间。
邻居的脸上流露出惋惜:“便宜的房子不好,不干净。”
何弗稍稍弯起嘴角,两颊便深深凹进去个窝子。邻居提着袋子,颠着一头的弹簧快步下楼,经过何弗身边忍不住握住何弗的胳膊。她的声音小心谨慎,怕被谁听见回头来找她算账似的:“哎小帅哥,我知道你可能裤兜里不充裕找不到好一点的地方,但这房子真的不能住人。”
何弗的嘴没张开过。邻居一边下楼一边劝人,直到扔完垃圾仍没能把人劝动。最后她说:“你要真想住下去也别怕,我跟几个街坊找了个师父,是别人介绍的。”邻居一手指天,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转迷路了:“就是一个老头,突然想不起他名字了,他介绍了一个挺厉害的师父,过两天来给你房子‘打扫’一下。正好现在跟你说一声,这对我们楼上楼下都好。”
何弗笑意变深,谢过邻居后往村里的超市走。他目标明确,推着购物车左拐右拐来到速食区。货架上全是泡面,他按照口味一个不重地挑着。旁边特价盒饭他不看,不远处售货员扯破喉咙喊寿司买一送一他也不听。方家财给他发来市里最新开的餐厅的照片,他给对方发去一购物车的泡面。
“大哥,你又不是没钱,你非得把自己吃成一活的木乃伊吗?”
方家财不是第一次训斥何弗,可何弗乐意。他问正在整理货架的理货员:“那个香菇味的还有吗?”
理货员看了看他指着的货架空位:“没呢,过两天吧。”
就在何弗买到香菇泡面的那天,他遇见邻居找来的师父,还不只一个。
方家财说去找线索,但两天都不提一个字,可见没什么进展。何弗自己也动了动脑筋,决定在幻象出现的期间躲在屋外,活人的能量可能会影响到鬼魂的现身。
他躲也没躲远,就在楼梯转角捧着一碗香菇泡面。为了不发出声响,他靠嘴唇一撅一抿把面条一点一点吃进嘴里。他正跟面食作斗争,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何弗看不见那一高一矮两人的正面,只能看见上楼时的侧脸和一身黑长袍。长袍,挺符合干这行的打扮,但颜色好像反了,一般是黄的袍面黑的边,这俩人却是黑的袍面黄的边,很朴素,没有符号也没有花纹。何弗那面吃得更安静了。
矮冬瓜掀开袍面,从帆布挎包里掏出三根线香和一只铜鼎,线香点燃后插进被黄符封着的铜鼎口,置于地上。何弗嘴边挂着泡面伸着脖子,倏地瞪大眼睛――只见几缕白烟飘着飘着忽而变成乌丝一样的深色,在不透风的楼梯间互相缠绕,一路升到门顶,停留在门缝前,伸出柔软的尖端想往里探,却又怯怯地折回。
何弗看了眼手机,这时房子里应该幻象浮现。他忘了把面咬断,汤水滴滴嗒嗒。以他的角度所见,门口那个僻邪的八卦不见了,站在门前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然而直到黑烟褪色,幻象消失,八卦重现,何弗想要碰见的鬼魂依然不见踪影。他把嘴边的面吸进嘴里,声响在空洞的楼梯间激荡,把穿着长袍的矮冬瓜吓一大跳。
“谁!”那人循声回头,露出一张年纪不小,有点垮又带着皱折的脸,目光锁定在捧着泡面的何弗身上。
何弗走下楼梯来到门前,把铜鼎移到墙边,然后当着两位长袍高人的面掏出钥匙打开门。他没有随手关上,反而让出玄关站在鞋柜旁,不忘吃面。矮冬瓜看着旁边的竹蔗,竹蔗也意料不及何弗的做法而愣住。何弗侧着头点了点,要他把脸从碗里抬起来仿佛碍了他的大事。竹蔗微微欠身,矮冬瓜果断跨步入内。何弗捧着面跟随矮冬瓜在房子里打转,因为吃面的声响太大,被矮冬瓜瞥了好几眼。竹蔗知礼节,并没有过分地翻找查看。
何弗趁机给方家财发信息:房子的问题可能有办法解决了。
方家财的回复何弗没来得及看,矮冬瓜挡在何弗面前直白地打量人。
“你真的住在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矮冬瓜狐疑地盯着何弗放在睡房里的行李箱,衣物没收拾进衣柜里,数量也少得可怜,看上去像是个会随时逃跑的人。竹蔗对何弗并不关心,只顾着看矮冬瓜托着的罗庚盘。何弗看不懂,只知道那指针抖得像有人隔着玻璃罩吹气。
何弗的冷静在外人眼里不太正常,矮冬瓜的疑虑不得不升级。“你能感应到?”
“我能看见。”
“你不害怕?”
何弗知道自己的表情没露出半点惧色,于是笑出两个酒窝给矮冬瓜看。矮冬瓜一激灵,原本想凑近竹蔗耳语两句,却突然从竹蔗的左侧跑到右侧,踮起脚喃喃。
难不成这竹蔗左耳听不见?何弗瞄了瞄竹蔗的耳朵,聋不聋看不出来,形状倒是挺好看的。顺着看过去,眼珠也湿润闪亮,像泡在清凉溪水里的卵石。一边眉毛有痕疤,在靠近末端的地方断了一小截。样貌挺年轻的,看上去跟何弗年纪相仿。
竹蔗抬头看了何弗一眼,不温不凉的,然后朝矮冬瓜摇了摇头,继续看罗庚盘。
“这房子没问题。”矮冬瓜说。
何弗咕嘟吞下嘴里的面,“大师,那些黑烟刚刚飘了几分钟。”
矮冬瓜粗眉一蹙,鼓起白鸽一样的胸脯说:“有问题的是人!”
“我知道,大师你能具体说说是什么人吗?”
何弗一句话把矮冬瓜憋出关公脸,矮冬瓜怒而收起罗庚盘,差点掀了竹蔗一脸。
“我还没出师!”
何弗呆住。竹蔗拍了拍矮冬瓜的肩,脸上不见厉色但矮冬瓜瞬时瘪了。竹蔗又在房子里转了转,无论怎么转身,矮冬瓜都始终跟随在竹蔗的右侧,仿佛左侧有什么屏障。何弗好奇地观察了一下,不料瞥见竹蔗左侧腰间别着的一个饰物。他上前挡住竹蔗的去路,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掀开对方的黑袍,一把拽住那个硬币大小的玩意儿――
一个红色的结,质地不像普通的线绳,编织的花纹何弗也不清楚是什么含意。
矮冬瓜立即上前推开何弗:“这东西你不能随便碰!”说完,矮冬瓜愣了愣,见何弗完好地站在那里,于是瞧了瞧结,又瞧了瞧神色怪异的竹蔗。“师父,这东西失效了?”
竹蔗凛眉时眼珠水光更亮。矮冬瓜斗胆伸出指尖碰了碰红结,随即被抽了筋似的,噗通跪倒在地。这下竹蔗的眼神更说不清了。
何弗重新握住那红结,仔细翻看,没打声招呼便探出指尖钻进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