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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臣。”
“都司指挥使不是。”桂弘断了他看似随心实则遮遮掩掩,只想速速糊弄过去的劲儿:“皇权更迭站错了队罢,什么叛臣,本都是些保家卫国的军人来着。”
“……”
南娇娇翻走了黑眼仁儿。
“莫要装什么听不懂,知道你最会读人心。”
“……我不去。”
南娇娇嘟囔道。
“我知道你有功夫在身,说着自己尚且年幼并无记忆,武魂不是刻在骨子里的。”
“……”
南娇娇又沉默良久,才道:“防身学的,也是为了给您暗查消息。我就是个戏子,卖皮肉的,不会打仗。”
“南娇娇,西楚蜂巢养了多少可做私兵的暗线你最清楚,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我也清楚,为何要嘴硬?”
桂弘弯下身,两臂抵在膝盖上,从喉地挤出磁声,急迫问:
“如今先生不在了,你我必须要担起西楚上下于我们的信任,众人皆盼黎明日出,春来冰释,盼着有朝一日得翻案清白——”
“我愿意在这儿做官儿,就是为了再不依傍任何势力了。”
南娇娇低头道:“我谁的人也不做,谁也不会平白给我按上什么叛国的大罪遗臭千年,不会杀我。翻什么清白,我家翻不成。”
“好,就算如此,可事到如今你哪儿脱的干净。”
桂弘冷地一笑,逼到他面前:“西楚隐情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做我内线早摸清朝权跌宕,知道无数随时可以扳倒权贵大人的秘密,假若不做我的人,活得了吗。”
南娇娇低着头不愿跟他直视,胸前起伏得厉害,明明情绪激动,话却没说几句。
“我那是……知恩图报,为您一个。”
“不要为了我!”桂弘低吼:“要为这天下百姓。”
南娇娇咬嘴不语,眼眶泛出些湿润,难言道:“我爹那时也当自己为了百姓,却落得那般下场。我只是年纪小,并不是大事不懂。”
“原以为你不过卧薪尝胆,可惜是要一辈子烂在这蜂巢里啊。”
桂弘有些怒其不争了,愤然起身:“倒不如当初被埋土里当成陪葬,何苦救你。西楚里能用的人我自己想法子带,你就躺在这儿好了,没用的骨气跟祖训全抛到脑后,生意兴隆,我也好多多赚钱。”
“我……”南娇娇越是扪胸欲泣,勉强撑着长椅起身。
幼时记忆太过模糊,隐约间那大宅深黑的门被撞开,官兵水泄而入,他在内房木条围栏割破的窗景中见得父亲拒死不从,堂前一人挥刀阻挡。
“我非叛党,我心清明!”
我心……
很多过去一旦定了黑便再成不了白的,若是十六年前二皇子之变是栽赃陷害,只要努力揭露,总有云开雾散见日之时,可他的家呢。
皇权利益下的牺牲品,权利的祭品。当年小皇帝派与亲王派从势不两立,再到血战夺位,宰辅拉着他傀儡线下的小皇帝一道跌得粉碎。
于是为护小皇帝而出兵的都司就这样成了叛贼,逆党。
然我心既清明。
万古罪名义不容辞。
“行吧。”
桂弘迈出的脚步一滞,听闻背后轻笑,南娇娇故作姿态地重重点点头:“那您抱奴一下,奴便去。”
桂弘耳根抖颤:“……什么?”
“说的挺明白不是。就当您夸奴,蜂巢里不就这风情,您惊个什么。”
桂弘眼眶绷得紧,不过想来他南娇娇也不是什么生人了,他能抵过一些心霾决意从良并不容易,抱一下也无妨。
只能无可奈何张开两臂:“快点儿。”
南娇娇吟吟笑起来委实漂亮,美人正要靠上那挺阔胸膛,房门咣地一声被撞个大开。
怎奈那春画屏风正挡着看不见人,桂弘几乎与南娇娇同时喊道:
“谁!”
“谁呀!”
然后轰隆一声,那重石底的屏风竟被人一脚踹倒砸在地上,与地衣下藏的尘一并飞起的,还有吓了一跳的南娇娇。
“怎……!”
“呵。”
画良之抱怀端着,目光将屋内二人从头到脚细细扫了一遍,嘴角抽动两下,又吐出声:
“嗬!”
第113章 捉弄
桂弘两眼顿傻,下意识猛地把南娇娇从怀里推了出去,听他“哎呦”一声栽到长椅上也没瞅上半眼,只狠吞口水,朝画良之磕巴道:
“我不是,我,他是,他……是他要,他……”
“白日里装模作样巡街布告,英姿雄发,势要护城为民的太子殿下,百事缠身来不及做,夜里却能跑这西楚来花天酒地——放浪形骸之名果真名不虚传啊,名不虚传!”
画良之两步走到桂弘面前,扶上刚刚南娇娇准备要贴的位置,嘲讽道:
“狗改不了吃屎。”
“还不是你今日把我推开。”桂弘心里头急了,嘴就会不听使唤避开脑子自说自的:
“你有兄弟挚友,委屈我去关心他们,还不许我来寻自己的友吐气。”
“嗯——哦哦哦。”画良之被他这说辞弄得哭笑不得:“怪我,什么都怪到我身上,桂堂东,你真能耐。”
“不是怪你,没怪你!我这不是在给你解释…”
“给我解释你怎就一言不发进了西楚?傍晚的时候莫名同我置气策马跑了,过了夜半也不知回来,亏我还担心你,寻了好大一圈,追到詹老爹家里,又说您往这边去,我想这大半夜的皇城哪儿还有您能去的地方——”
画良之啪地甩了走线枪出来,屋里那两个顿时一抖。
“果不其然呐,果不其然!”
“别瞎说,我是来办公事。”桂弘慌张扶住画良之双肩,握着手哄:“别闹。”
“我闹。”画良之冷地一笑:“好,我无理取闹,是我不该盲目闯进来坏您的事儿,办公事,什么公事要相互抱着才能处理?嗯~七情六欲也算大事。”
“哥…!”
南娇娇捂着撞酸的腰抬头,见着桂弘脸上溢出来的不知所措与惊慌,忽而掩嘴笑了起来。
“你笑个屁!”
画良之怒瞪回眼,捏得七煞伐杜手柄咯咯做响:“说是娼妓无罪,错的是寻欢的人,但你也至少看看楼外局势……什么时候了,还敢纠缠!”
“没错,是奴纠缠了。”南娇娇掩口笑道:“殿下今日确实无辜。”
“他无辜?”
画良之脑子嗡嗡疼,也不知道自己怎冒出这么大火气,归根结底还是觉得桂弘不争气,怎那怒气越发控制不住。
观当前情况,加上南娇娇轻描淡写似的说辞,任谁看了不是自己跑来无理取闹,以下犯上,连主子的花柳事都要掺手不说,还妄图向他讨罪,
说好贴身护卫,其实不如个蜂巢的官儿体贴。
胃口抽着一疼,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