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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下回疼的就得是他们的脖子。

刑部同样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坐得久的老官,没人知道会不会今天晚上,姑获的刀就割在自己脖子上。

难不成,真是二皇子一党的余孽了。

大理寺少卿纪方苑踩了满靴底的血,挨个翻着尸体查看。剑伤,割喉,多余一刀没有,偏分寸不离,就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

不得不说,大昭除禁卫外,竟还存这等高手,着实令人惊叹。

纪方苑捏着那张画有姑获图纹的纸,凝神端详。可他终归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必然会留痕迹。

为何偏是姑获。

夺子,养育,再食之的鬼鸟。

以及十六年前的二皇子谋逆,屠杀惨案,漏网之鱼。

有什么关系。

纪方苑低头观察起脚下血鞋印,招呼旁边记事官道:

“记一下,男性,身长七尺五寸左右,二十至三十间,家底殷实,武艺高强。”

犹豫几分,吩咐道:“再去查查皇城富商显官家,哪位公子,是养子。”

他在那儿观得入神,没听见记事官应声,心头正不耐烦,闻身后有稀碎脚步声,彻底扰乱了思绪,难掩烦躁,也没抬头,直骂了句:

“谁让你们进来的!”

“陛下忧心纪大人繁忙,特任在下前来搭把手。”

纪方苑一愣,他当是跟自己一并来的大理寺官员,霍地回头,才发现身后早已站满了禁卫军。

可把这位大理寺少卿惊出一身冷汗。

知道皇上早晚要来下责罚,那也没想这么突然啊。

纪方苑定睛一看,面前靳仪图手扶剑柄,面色冰冷,活像那领命拿魂的鬼差。然更叫他深觉背后生寒的,莫过于在靳仪图身侧,端着手臂,微微含笑望向他的项穆清。

可真是笑面藏刀。

纪方苑吞了口水,倒退几步,举步维艰的偷扫了几眼,好像此刻屋顶上四下都是弓箭手满弓候着似的,只要这位侯卫大人把端着的手放下来。

自己就要被穿成刺猬。

拼命按住恐惧,小心提一句:

“禁卫大人们,这是……”

纪方苑不知靳仪图是影斋的首领。

换句话说,大昭朝内大部分官员,除却这些直属皇帝的大内禁卫,内侍外,几乎无人知晓“影斋”这一直属皇帝的秘密组织存在。

他便自然不会往那边想,只当是自己办事不力,到底惹了皇上不悦,送了禁卫军下来讨罪。

项穆清展颜微笑,把抱着的臂放下,纪方苑登时串了个激灵,差点腿软坐到地上。

“嗐,纪大人,屋顶没箭,用不着这么紧张。”

纪方苑丢脸地稳住步伐,瞪眼看向两人身后几十个禁卫军。

“那敢问诸位大人来此,是为何事。”

“查到什么了。”

靳仪图并无寒暄意思,当头问道。

“什么……?”

纪方苑噎得一怔,哪儿有这么堂堂正正,面不改色跟人抢要劳勋的。

靳仪图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小叹一声,沉声逼道:

“还要我说二遍吗。”

这位大理寺少卿哪儿敢同禁卫结梁子,那不就是摆明了要和皇上闹不愉快,只得让步,咬牙不爽地挥手,示意刚刚记事的小官把纸呈上去。

靳仪图展开来看,项穆清就在后头好奇扯着脖子瞅,被他一个抢身挡了视线。

“切。”

靳仪图只粗略打眼,再压低眉梢,挑目时三白眼煞气逼人,总让他看上去不言生畏。

“什么意思啊。”未细看,只将薄纸一掸,问。

“罪犯侧写。”纪方苑不乐意地应付着:“看不见模样,但总能从其行事手法,规矩间摸出些特性。大人又不是成日追凶的,没点经验,看不懂正常。”

靳仪图听得出嘲讽。

他把纸张合起,再问:“那你说说。”

“姑获看似滥杀无辜,但其主还是奔着刑部的老官们去的,下官觉得,姑获中途残害百姓,不过为混淆视听。且其动了这么多富官性命,却未取分毫财物,能证实他家底殷实,不重财,只图命,”

纪方苑略一停顿,语气放长,思忖道:

“如此,再结合姑获纹样来看,有了那么几分意思。不知靳大人可曾了解过,姑获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靳仪图不喜别人反问自己,回得烦躁。

“夺人子自养,对外是个慈母谆谆,爱子如命,背地里却把孩子吃进肚子里,以饱口福私欲的鬼鸟。因此下官才会怀疑,是不是哪家达官显贵不受宠的养子行事。”

靳仪图沉气几分,把纸抛回纪方苑手里。

“知道了。”

随即带人扬长而去。

把纪方苑晾在原地,呆了好生一会儿,深觉自己就像什么被用过抛了的垃圾,回身恶狠狠地“呸”吐了口唾沫。

“狗畜生!仗势欺人,就他娘的能耐。”

靳仪图带人走了好阵,忽地驻足。略偏些头,跟身边没停住,险些哎呦一声撞他胳膊上的项穆清说:

“项大人,你到底跟我来做什么的,办公事也要黏着。”

“好奇嘛。”项穆清持玉扇搭肩,笑说:“我可比谁都更想抓住那平白害我挨了那么多板子的畜生。”

靳仪图拿余光瞥了他一眼,吐了口气,寡然问:

“项大人不是见过姑获本人。不知这位大理寺少卿什么侧写的本事,如何。”

项穆清挑眉瞧他胡乱碎发下那侧颜笔挺冷漠,极是不尽人意。多少人如见无常似的对他避之不及,怕只有自己才敢这样追撵着跟。

他摇头浅笑道:“很不错了,但也或许,并非完全一致。”

靳仪图回身问:“譬如?”

“譬如,靳大人曾说过他大抵是个疯子,杀人行乐,可纪大人却言他是为混淆视听,才乱杀无辜,嗯……不知该信哪边为好。”

项穆清耸肩,无奈做笑,手指敲着下巴,再思索道:“依我所见,白瞎什么大理寺少卿,还没个暗杀组织这只会逼胁,强夺人命的首领看得清楚。”

靳仪图难得一乐。

“照这么说,项大人是觉得我说得对了?”

“我哪儿知道。”项穆清快走几步,绕到靳仪图面前,转着手中玉扇,探头过去,倒行说笑道:“不过狗仪图啊,你说说看,杀人真那么有意思吗?真能成瘾吗?”

靳仪图陡地将饱含杀气的眼瞪向项穆清。

项穆清被他凶得撇嘴,后退几步,举双手示意错了。

“你觉得屠夫杀猪,能成瘾。”

那人冷不防回了他一句。

项穆清没忍住,扶腰哈哈大笑,揶揄道:

“影斋手段真是了得,别人辛苦几月查出来的东西,您一句话,全给抢成自己的。”

靳仪图不置可否,转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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