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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目光在偌大的餐厅里潦草扫视一圈，又落在了黎温身上。
他也吃得很慢，一直皱着眉，好像是胃口不好。
陆虞猛然想起什么，抓了身后的背包拿到身前，拉开拉链，手伸进去摸索，掏出一罐东西，往后探手，杵了杵黎温的后腰，在桌子下面，偷偷地递给他。
那是一罐新的杏干，他今天在便利店买的。
黎温循着触感往后摸，摸到罐子，先是疑惑，拿到手里看清那是杏干，惊喜地看着陆虞睁大了眼睛。
很快，大概是馋虫难忍，他收回视线，有些着急地拧开盖子，戳破锡箔封口。
在一群安分吃饭的小孩子中，一口接一口地偷吃零食。
吃完饭前零食，黎温进食变得积极，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那一整碗的饺子，陆虞见此，跟着心情好，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那碗快速解决完。
黎良舟坐在他们旁边，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没声张，却胃口奇好，连饺子汤都喝了好几口。
晚饭后，老师安排小朋友一起看春晚，黎良舟眼皮沉地直往下坠，黎温便要先送他回去睡觉。
陆虞又主动去送他们。
穿过狭长走廊，黎良舟的房间在一楼的最角落里，推开门，一股寂寥气息夹杂着清淡的药味袭进鼻腔，瞬间让陆虞联想到，妈妈生病最初，他无望地在医院蹲守的那几个夜晚。
他根据黎温的指示把轮椅推到床前，帮着颤颤巍巍无力站立的黎良舟坐到床上。
黎温挺着肚子，也在忙碌，他依次把床头柜子上的那一堆瓶瓶罐罐拧开，熟练地分好药片的数量种类，聚一堆在瓶盖中。
陆虞趁这段时间，瞄到饮水机去倒水，等黎温转头，他正好接满一杯温水送过来。
黎良舟毫无反应地一口吞下一大把药，喝掉半杯水后，被扶着躺下，他迷蒙的眼睛一直紧盯陆虞，欲言又止。
陆虞把轮椅折叠好靠墙放，跟他们打声招呼，说去外面等黎温。
黎温先去试了暖气的温度，又调了调加湿器的档位，四周都检视一边，他才安心坐上床边的椅子歇口气。
黎良舟困地半眯着眼睛，还要继续探听他跟陆虞的事。
“温温，你实话跟我说，你跟那个叫陆虞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自打他跟陆虞没对上口供，黎良舟的眼神就直白地像要看穿他，黎温没想隐瞒，照实说了。
“就是上次我说的那件事，要个孩子，他是那个alpha。”
黎良舟了然一笑，“我看那小伙子不错，不说外在条件，还挺会来事的，平时你跟他接触多，工作能力，上进心这方面怎么样？家里是什么情况？”
黎温被一连串的问号问得蹙眉，“院长，怎么搞得像相亲一样，不是说了吗，我不要alpha，有您和孩子就行了。”
“那也不能为了不爱而不去爱吧。”
黎良舟长长叹息一声。
“感情的事，无非最后就是在一起了，还有没在一起这两种而已，有好的就有坏的，你不能因为看着我在感情里不得善终，就觉得你也会这样，感情需要经营，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对于你，也需要大胆尝试。”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累得要喘不上气。
黎温起身帮他顺胸口，神情憋闷，有些难以开口。
若是在知道陆虞是易明非派过来的人之前，黎良舟这样说，他也许会慎重考虑的，只是现在，恐怕为时已晚。
他放轻了声音，“知道了，院长，我会放在心上的。”
黎良舟欣慰应了一声。
黎温给他盖被子，瞥见床头整齐叠放的小孩子毛衣，粉色的织完了，蓝色的还差两只袖子，上面插着两支毛衣针，在灯下银白闪亮。
“院长，别太累了，您现在别做费时费力的活，休息好了才是最重要的事，”
“哪有什么活给我干，我是打发时间的，你放心吧，他们一群人，都不知道怎么看顾我好，恨不得饭都喂到嘴边，没事，肯定累不到。”
他从被子下探出来手，去够黎温。
黎温握住他的虎口，把他干枯的手背贴上自己的侧脸不住摩挲。
“院长，新年快乐，明年，我们还要在一起。”
黎良舟爱怜地垂眼看他，“怎么都要当爸爸了，还越来越小孩子样了，你都多久没跟我这样撒娇了。”
黎温露齿一笑，更大力地把他的手摁在自己脸上，享受地阖起了眼睛。
第36章 索吻
黎良舟睡下了，黎温回到孩子堆里，又被他们闹了一会儿。
眼看着时间逼近晚上十点，小孩子的精力终于被消耗地差不多开始打起瞌睡，陆虞瞅准时机，把黎温解救出来。
两人迎着月色回家，半路被赶着去湖心广场看新年烟火的人流和车流挡住好几次，车子停停走走，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了家。
不知是过了犯困的时间，还是除夕的夜晚兴致高，黎温毫无睡意，在车上连个瞌睡都不打，怕陆虞犯困，还要接替他开车。
到了家，甚至坚持要泡澡。
陆虞不放心他自己，给他放好水，又把空调温度升上去两度，盘腿坐在浴缸边的地毯上，就那么干巴巴守在旁边。
黎温撩起水扑在自己胸膛前，看他很自然地坐了下来，好心提醒一句。
“你先回去睡吧，我自己就行。”
“我也没什么事，一起解个闷吧。”
黎温淡淡扫了他一眼，没再执拗，问起他的妈妈。
“你妈妈还好吗？”
“还好。”
“还不能出院？”
陆虞的脸色暗了暗，“应该要春天吧，最近，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你呢？”
“我？”
黎温放慢玩水的动作，盯着他，表示自己没听懂。
“我是说你还好吧，院长他……”
“哦。”黎温牵强地扯了扯唇角，长吁一口气。
“医生说院长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每一次去福利院见到他都觉得很满足，现在除了希望奇迹延续，其他的任何心情都是多余。”
他的手往水下移动，水波在他的腹部处，不停荡漾。
“我想，他肯定能看到我的孩子出生。”
水汽氤氲中，他的神态淡然坚定，陆虞心底有些难受。
背景音是春晚，那会一直是欢歌笑语，这会突然静下来，竟然是在新年倒数了。
三二一结束的瞬间，世界再次热闹了起来。
电视中纷至沓来的新年祝愿，夹杂祈愿的钟声，窗边络绎不绝升起的烟火，点亮夜空，一切美好又绚烂，最吸引人的，是黎温。
浴缸嵌进飘窗中，透过玻璃，烟火的光芒映照到他的脸上，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这么温情充满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