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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大家一起住了半年还多,怎么就突然说,喜欢你。喜欢,这是多宝贵多闪光多温柔的一个词啊,他甚至都不太说的出口。他想,我要是说,能说给谁呢?

骑着摩托车沿中环线兜了半圈,傍晚的闷热感仍挥之不去,气压那么低,燕子贴着人的头顶乱飞。姜明越骑,心里越是火烧火燎,他不想再拖了,干脆掉头回家。从楼下看,家里灯亮着,姜明的心一下子便松弛下来。他闭住眼睛,试图在一片黑暗中勾勒出单元房的模样,桌椅立柜都是模模糊糊的,只有柯向瀛的脸:微微上翘的鼻头,偶尔眯起的眼睛,早晨起来用吹风机呼啦啦吹出的蓬松的头发……一切都像内燃机内部结构一样清晰。

如果世界上非得有这么一个人承担得起那个动词,那还能是谁呢?

姜明拾级而上,隔着门,他听见屋里有人弹吉他,是《北京人在纽约》的主题曲。首播时他们家还没电视,后来柯向瀛找同事借了录像带,俩人才补上这课。姜明只是觉得好玩,柯向瀛看得却动情,自己又扒了谱子,学着弹了,还说唱这歌的刘欢过去和他一个高中。

“问自己是否离的开你”,一句歌词微弱地挤出门缝,牵住了姜明的衣角。他拧开门,吉他声立刻停了下来。柯向瀛那屋的门是敞着的,他人盘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吉他,直勾勾盯着姜明,脸上像是哭过的样子,眼睛通红,面上不知是汗是泪。

“多大点事,哭什么?”姜明一下子就心疼了,他抢先一步说道。

“你还是要装糊涂?”柯向瀛用苦涩的语气问他,“事情已经明摆着了,是我心思龌龊,我就是看你好,想霸着你。你现在既然已经认清我的嘴脸,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拿主意吧,让我走还是怎么着,悉听尊便。”

姜明一点也受不了柯向瀛这样讲话,他走过去,拿开吉他,“别瞎说,我就问你,咱当下午的事没发生过,就还做好朋友,好兄弟,跟过去一样,行吗?”

“不行,”柯向瀛摇了摇头。

“那你算我最好,最特别的朋友,行吗?”

“不行,”柯向瀛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既然已经坦白,就不能,也不想再回去过虚伪的生活了。要么你拒绝我,我搬走,你还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姜班长,和我们这种烂事搭不上界;要么你答应我,从此以后过那种受人鄙视的偷偷摸摸的日子,走那儿都带我这么一个耻辱和污点。”

姜明甚至都没有叹气,他只是半跪下去,温和地拉住柯向瀛的手,仰头看着他哭得一塌糊涂的大学生。“柯向瀛,我算怕了你们知识分子了,说出来的话跟拿小刀子刮人似的。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吗?”姜明说完,自己先笑了。

柯向瀛微微张开了嘴,啊,他毫无意义地小小地发出一个音节。忍住喉头的哽咽,柯向瀛努力使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他说:“我不是要挟你!你……你也别冲动,咱俩在一起会非常辛苦的,到时候,有家庭的压力,同事的不解,社会的歧视,百害无一利。”

“无一利?”姜明笑了起来,“你不是我的利吗?”

“我不是!”柯向瀛急急地反驳,“咱俩一起住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挥霍无度,我就是社会的废物!我、我思想也不积极上进,我连入党申请书都没写,我还特别悲观主义……”

“这倒是真的,但也没什么,你不是说我总傻乐吗?正好和你中和一下。好了,亲爱的柯向瀛同志,我就问你,你之前说喜欢我,当真吗?”姜明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喜欢你。”柯向瀛说完,再也忍不住,从吼底爆发出一声呜咽。

姜明站起身,拍拍手,“那不就结了”,他捧起柯向瀛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从此印到眼里,印到心上,“柯向瀛,我也喜欢你。”

柯向瀛的心一下子就满了,风起了,吹满了他这艘小船的白帆,好似要一直吹到星河上去。他哽咽地说:“那你亲我一下,你要是真心喜欢,现在就亲我。”

亲我。一句话,姜明刚刚的从容就飞灰烟灭了,其实,他长这么大还没和人亲过嘴呢,他就亲过从前邻居家里养的狗。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姜明深恨过去看小说,怎么就非得把主人公搞对象的部分跳过去呢?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不会吧?眼看柯向瀛皱起了眉头……罢了,姜明把心一横,闭着眼就咬了过去。

嘴唇和嘴唇的第一次碰撞叫两个人都明白了什么是“唇齿相依”,无处安放的牙嗑在柔软敏感的唇上,柯向瀛疼地哇地叫出来:“你第一次还是怎么着,属狗的吗!”

“怎么可能呢!”姜明理不直气不壮地说,“你让我再试试。”

柯向瀛看出姜明的心虚,登时心里就开始美得冒泡,他没有揭穿这个为脸面而说的小小谎言,只是拉住姜明的胳膊,引着工人微微弯下腰,像教小朋友一样,轻柔地吮着,一下,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慢慢磨着姜明的上颚。他感到自己手心里的小臂绷了起来,肌肉发鼓,发硬,这让他难免有些得意,更加卖力地去勾住另一条舌头。忽然,天旋地转,柯向瀛被姜明压倒在了软软的床上。

童话故事里说,猫是老虎的师傅,教完本事,老虎就要吃了猫。柯向瀛觉得自己就像那只猫老师,被一头大老虎扑在爪子下,咬来咬去。姜明的吻那么用力,几乎要把柯向瀛亲得来不及换气,他昏头昏脑地哼哼,却顾不上这样的声音只会火上浇油。“不要了,”柯向瀛含含糊糊地说,“你轻点唆了。”姜明听了,反而又咬了他一口。

幸好,猫老师留了一手,老虎最后也没学会爬树,姜明也还没学会那些床上的小花招。柯向瀛伸出手,准确地一把抓住了姜明的关键部位。姜明一个哆嗦,抬起头,满脸通红地瞧着柯向瀛,“你耍流氓……”

柯向瀛握着手里已经勃起的阴茎,督了眼压着自己的姜明,“到底谁流氓?”姜明的脸更红了,“是我。”他小声回答。

“你想要吗?”柯向瀛把姜明的T恤下摆从裤子里拉出来,手伸进去,不紧不慢地掐着那截精悍的腰,他感到姜明的鼻息已经燥起来,像七月的热风。姜明说,啊,这么快吗?我可以忍的。

“大夏天的忍嘛忍,”柯向瀛急起来,“回头你流鼻血别拿我袖子擦。”

姜明嘴上说着“还没入伏呢”,到底年轻气盛,下意识地又摆着腰,在柯向瀛手里蹭来蹭去。柯向瀛算是认命了,姜明要伟光正,那祸水只能是他。他干脆一把拉起姜明,把T恤往上一推,露出工人劲瘦的腰和结实的胸膛,对着胸前的两点缠绵地亲上去。姜明整个人都硬在了那里,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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