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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听过蒋明说多了过分的话,盛舒礼神情丝毫不变,折了几层袖子露出擦伤的胳膊,黄药水依旧看得瘆人,这让陈莲看得一阵心疼。

在痛感还未扩散之时,盛舒礼语速加快了些许,语气掺杂着悲意,同时越说越气:“我娘生我难产而死,就被你说成我克了全家人,敢问我阿爷阿婆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到你口中我就是个罪人了?圣贤书分明说过,人最忌的就是口舌之欲,你这样污蔑造谣我多年,就不怕真的遭报应吗?”

脚踏多船的谣言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只是他气不过蒋明说他是个克星,能克死所有人的。他没有朋友没关系,但是他不能没有阿爷阿婆。

晨风微微发凉,接触到赤裸的胳膊时,盛舒礼神经线不断的扩大放大,那种刺刺麻麻的如针扎的伤口,心下沉了几分。

很疼,他怕疼……要是先生在的话,估计第一反应会问问他疼不疼。

好在他擅长隐藏自己的表情,只淡淡扫了蒋明一眼,便抬起胳膊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些,没一会儿就听到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议论着他们。

原本的擦伤不严重,在明钺先生的一顿包扎之下变成很严重,他不由怀疑先生是不是能预料未来的事情,否则怎么会教他如何面对蒋明呢。

“昨天我路过西街的小巷见到蒋明欺负沈楼,我看不惯便上前救了沈楼,怎料我还没要求他赔礼道歉,他就找了过来,反倒咬了我一口!”盛舒礼一字一字清晰说着,要的就是众人听明白。

其实盛舒礼本想动手来决个胜负的,但想到先生说今日会过来,还是不要失了面子才是。更何况他也不想给人家营造出只会打架的形象,还是忍一忍吧。

众人异议的声量愈发大了起来,蒋母心疼莫名揪了一下,倒不是心疼盛舒礼,而是听不得外人说自己,她还是需要面子的。

看着小臂擦伤大大的一片,蒋明下意识吞没了口水,但想起自己命根子差点没了,拉了拉蒋母的衣袖,示意蒋母赶紧骂人。

很快蒋母就抓起盛舒礼的胳膊碎了一口唾液,表情阴冷无比,好似要将盛舒礼的胳膊给折断才肯罢休,力度过大,导致盛舒礼倒吸了口凉气,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受伤的胳膊最忌讳的便是脏污污染,盛舒礼欲想抽回手,就看到外祖父黑着一张老脸,外祖母一副快急哭的模样。

估计只有二老会为自己喜怒哀乐,心疼自己吧。他只有不断的成长,才能好好保护外祖父外祖母,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哟,你这条细胳膊是什么意思?”蒋母见盛舒礼没有开口,气势也跟着蹭蹭往上涨,没顾盛舒礼说过什么,就强硬说着,“看吧,老天爷第一个要罚的就是罚你,谁让你欺负我儿呢!今个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和赔偿,我儿日后娶不了亲你也得负责!就可怜我家儿啊,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听着蒋母狮子大开口,盛舒礼再次握紧了玉佩压下心中的躁乱,浅色的眸子幽幽暗了又暗,摩挲着玉佩想起了这几年被人欺凌的日子,胸腔的浴火燃的很快,只不过面上仍旧带笑。

而他短暂的笑了一下,抽回受伤的手,重心一个不稳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幸好一双大手及时搂着他的腰,使他耳朵变得粉粉的。

见到是明钺来了,盛舒礼悄悄松了口气,低头整理了奇怪的表情,闻着明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才稍微安了心,才发现整条胳膊又酸又疼的。

身穿搭配不似以往的西装革履,而是和他一样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褂,鼻梁上还挂着无框眼镜,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人。

别人不认识明钺,但是林楷陈莲认识,客气打了声招呼,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遍,也没敢加油添醋,因为周围的人都在,而且还看了全程。

听完故事有了大概的推测,明钺视线在蒋明身上来回打量了番,良久收回视线,转头淡声问道:“疼吗?”

盛舒礼眼眶霎时一红,犹豫了一瞬,决定不再逞强,伸出胳膊的时候,语气轻了许多,只说了一个字:“疼。”

这是先生第三次问他疼不疼了,每次见面他似乎都和蒋明有所牵扯和瓜葛。他很讨厌蒋明,但是又觉得没有蒋明的话,他也遇不到那么好的先生。

看着男人与她身高的差距,蒋母一时间气势弱了些许,转了转眼球,猜测男人的穿搭估计非富即贵,应该是不好招惹的。

原本蒋母想让蒋明不要再招惹是非,但是蒋明是个脑子有病的人,看着一个外人对盛舒礼好就不悦,直接骂道:“与小姑娘有染也就罢了,你现在还要来勾搭汉子吗?”

随后蒋明转头看着明钺,口渴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你知道他有多脏吗?指不定是玩过了多少人,是不是得了柳病都不知道呢!你就不怕他吗?小心他克死你啊!”

周围看热闹的乡民没想到蒋明嘴巴会那么恶毒,纷纷露出了鄙夷不屑之色,有位壮汉出声道:“舒礼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以来都很乖也很孝顺,而是你一直百般刁难他。”

蒋明白了壮汉一眼,“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只要我说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你的孩子不能上学,和盛舒礼一样被迫退学!”

壮汉闻言噤了声,谁也不愿意得罪蒋夫子的孩子,就怕他们孩子未来没法上学,做个没知识的人。目前这一代这有一间学堂,若是要择它学堂,就需要到小镇外寻找了。

倒是有几家百姓的儿女受到蒋明的欺凌已经不上学了,但也阻挡不了他们的静默,生怕蒋明会继续欺负他们家孩子。

也不是没找过蒋母投诉过,可每次都是灰头灰脸的回家。当他们想去找蒋夫子的时候,又有许多夫子先生阻止了他们,还威胁他们不要添事。

所以只能默默的让孩子退学。

明钺端详着受伤的胳膊,眉头一皱,抬头对着蒋母说:“听说你儿子下半身残了,要不我自掏腰包让你儿子检查一番,有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听见有人质疑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蒋明近乎是一点就燃,破口大骂:“你才残了!你全家才残了!你这同盛舒礼一般心思歹毒,当心遭报应!”

明钺表情淡淡地借着蛮力撕下长褂裙摆的一块布,在盛舒礼小臂绑上了个活结,盛舒礼见明钺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稍微低下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原来除了阿爷阿婆,有人护着自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重新抬眸碰上了明钺阴沉的眼神,心不由自主停了一下,不认为有多可怕,就觉得很安心。

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霸占了他急躁的心,他想他估计是疯了,对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就上心了。

护短谁还不会?林楷好歹也是有名望的人,见不得自己孙子备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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