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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韩涿野打断他,咬了下牙。

他心里知道,但是又不愿意相信,随后想起,他还需要确认一件事,一件他笃定了八年,从未怀疑过的事情。

往常“先兆流产”这个词儿一出,那些新手爸爸们就慌得不行,以为是流产了,现在被他打断,医生哑了一下,紧接着又说:“我刚刚问了他,他说先吃保胎药。”

俞舒的态度非常明确,让韩涿野克制不住烦躁,捏住手机说:“先带他去检查一下下体, 他刚刚拍戏被马踢了。”

医生也是个男的,听到这儿脸都狰狞起来,急忙跑回病房让人推着俞舒往另一个科室赶。

俞舒被推出去的时候韩涿野已经不在外面了,他又重新闭上眼,任由医生把自己推走。

韩涿野捏着手机走到无人的安全通道里,拨了个电话出去,几秒就被人接通:“喂?老韩有事儿吗?”

接电话的是在韩涿野二十二岁的时候给他做结扎手术的德鑫泌尿科主任,现在已经是德鑫的副院。

韩涿野沉着脸,开门见山:“八年前你们真的给我结扎了吗?”

八年前的结扎手术他确信自己是开过刀的,所有手术流程都跟正常的结扎手术一致,但是俞舒的怀孕让他开始怀疑了。

“……”

电话那头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德鑫是你老豆投资的,我们只是打工仔。”

俞舒以往在床上被他近乎调情的方式逼问出的那些话,在此刻全都蜂拥而入。

俞舒说只有他一个的时候韩涿野不相信,俞舒曾经说结扎也可能会有孩子的时候他不屑一顾,俞舒……

俞舒明明已经暗示过他这么多次了……

“啪!——”

电话那头一声巨响,手机被人摔了。

空荡的楼梯间回荡着韩涿野粗重的喘息,他眼眶通红,一拳打在身后的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他妈的!

他妈的!

他妈的!

韩涿野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俞旺仔和芽芽是他的孩子!

俞舒竟然敢瞒着他,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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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韩涿野额头抵在铁冷的门背上,冷静了一会儿,恢复正常后才弯腰捡了手机。

手机屏幕裂了几道口子,但仍旧顽强地息屏显示着屏幕上的时间。

他指腹在手机上轻轻擦了一下,点亮了屏幕。

韩涿野的手机锁屏被狗仔在各种场合拍到过很多次,这么多年来全都是一张纯黑的锁屏,他的粉丝也搞不懂怎么会有人用全黑的锁屏,更想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只有韩涿野一个人知道,这张照片是于伦敦的某个雪夜,俞舒在路灯下蓦然回头,朝他微笑的人影。

被调没了曝光与亮度,只有在挨得极近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隐约的轮廓,其他时候看起来和黑屏无异。

拉开门,朝门外走去。

俞舒刚刚吃完药,右手吊着水,正要休息的时候,就听到门开了。

医生刚刚说让他休息,此时不会进来,只有韩涿野了,他也没睁眼,淡声说:“我怀孕了。”

“嗯,”韩涿野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前,看着他,“我知道。”

目光不知道要放到哪里,胡乱地垂下去,落在俞舒的右手。

他细细的右臂从手背到小臂紧紧促促地扎了四根置留针,被透明的胶带裹了一层又一层,都没有一块儿完整露出的皮肤。

韩涿野紧紧皱起眉,他之前拍医护片的时候学习过一定的基础知识,能打上四根置留针一定是极为紧急的情况。

他探出一根手指,有些颤抖地去点了点俞舒右手尚且完好的皮肤,太冷了,血成了冰水似的,全被透明又冰冷的液体稀释了,流过皮肤下,带走单薄的体温。

韩涿野忽然开口:“不然……”不要了吧。

他想这么跟俞舒说,但想到医生说他要吃保胎药,又无从开口。

“你变得犹豫,是因为觉得这是你的孩子吗?”

俞舒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碰了下自己的手臂,冷不丁出声。

韩涿野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不光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他甚至也知道了其他两个,叫了他整整五年舅舅的,也是他的孩子。

以舅舅的身份对待孩子,和以父亲的身份对待孩子,是截然不同的。

作为舅舅的他,会用被完全溺爱伪装的,骨子里是冷漠的方式去和俞礼鹤,去和芽芽相处,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除了既是父亲又是母亲的俞舒,他们可以说毫无干系。

在过去五年里,韩涿野一直维持着一年平均见不超过十次的频率和他们相处,甚至还没有幼儿园老师见得多。

可以说,他是完全缺席了孩子的童年。

人的情感毫无逻辑,也没有缘由。

弹指转瞬,一忽而过,不过是蝴蝶振翅的瞬间,心境却已然翻越一座茫茫高山。

当韩涿野觉得作为舅舅和两个“非亲非故”的外甥一年见十次面已经够仁至义尽的时候,在此刻他的真实身份却忽然被揭开。

过去种种浮现在眼前,说着自己不喜欢孩子的韩涿野开始懊恼,开始悔恨,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而韩涿野不能怪任何人,俞旺仔不能,芽芽不能,俞舒,更不能。

他只能在震惊与懊悔中,责怪过去愚蠢、无知的自己。

“俞舒,我……”

其实这时候韩涿野已经想跟他坦白了,想告诉俞舒他已经知道了。

但是韩涿野犹豫了,话躲进了唇缝里,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俞舒。

于是,他决定伪装。

韩涿野动了下唇,跟他说:“不管是不是我的,都不能要,先兆流产太危险——”

俞舒心有灵犀地在某刻陡然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语气很平静,打断了他的话:“这次也不是你的,跟你没有关系。”

“……”

韩涿野唇瓣蠕动了几下,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信手拈来的,但此刻竟然做不出任何表情来应对现在的俞舒,病房里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沉重,让他想要逃离。

这很奇怪,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想要逃避问题的人。

韩涿野发现今天已经出现了太多不像自己的事情。

俞舒见他不说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大概有数了,声音比平时更冷:“你都知道了,对吧?”

韩涿野眼瞳一缩,三分钟前披上的伪装被他一把撕了个稀巴烂。

俞舒视线转向前方,直直看向空白的天花板,喃喃出声:“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都不信。”

韩涿野喉头一紧,下意识想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却又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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