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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开出的花朵。

就好像春天要来了。

林义闭上眼睛,他的心里充斥着一种燥热又烦闷的情绪。

最后,他在窗外的雨声淅沥里披上外套,走出室外。

林义身着单衣,披着轻薄的白色外衣,撑着伞,站在路人甲的窗子前面。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长,像一丛清瘦的竹。

路人甲的窗子紧闭着,拒绝任何人的窥探。是否要打开这扇窗呢。

这个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了重物打翻的声音。

人应该睡着了,怎么会有响动?

林义迅速操控植物撬开窗锁,推开窗户。夜间的风和雨顺势吹开窗后的白纱窗帘,路人甲屋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床头的玉露在月光下小巧可爱,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枕头上。

约尔站在床边,转头看向窗边出现的林义。

二人面面相觑,唯独不见房间的主人。

“挺巧,”这时,门口传来朱觉守的声音,“既然我们都睡不着——”

“那有人知道,路人甲去哪儿了吗?”

天快亮了,天色呈现欲曙的微光。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

朱觉守说:“仓库里的车不见了。”

约尔问:“我们的车不都停在车库里面吗,仓库里那辆是什么?”

朱觉守说:“是他那辆破烂老头车。”

林义:“除了车子,我们昨天狩猎的晶核也不见了。”

朱觉守点了点额头:“他倒是学聪明了一点。知道开最不起眼的车,装最贵的东西。”

林义说:“一个晚上而已,他跑不了多远。”

约尔点点头:“我派人封锁南下的高速公路。”

朱觉守说:“北上的最好也查一下——他不一定就会去找苏茜。”

林义突然说:“你们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跑吗?”

朱觉守笑了:“你关心这个?”

林义说:“随口一问,不太关心。”

约尔说:“管他为什么,抓回来不就行了?”

林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多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玉露,他突然萌生出一种要好好照顾它的想法。

毕竟这株如果死了,就不一定有人会再送了。

路人甲七拐八拐绕进了一片林子里,他停下车,喝了一口水。

他靠在驾驶座的座位上,看着雨水从车窗滑下,听着雨水拍在车窗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路人甲打开车辆的广播,不断切换频道,却只能听见一片忙音。

最后,他从副驾驶的抽屉里取出一张CD,放出了不知道什么国度什么年代的歌曲。

路人甲听着完全陌生的音乐,驶进了一条鲜为人知的泥泞小路。

这个时候,熹微晨光终于冲破云层,春晖播种在大地上。

这条路上,鸟儿在枝头此起彼伏地鸣叫。

这条路上只有阳光和林木,四面荒芜,不见人烟。

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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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在泥泞的盘山公路上行驶着。

山路湿滑陡峭,破旧老头车在路上不断颠簸,坐在车里的人感觉不会好受。

年久失修的烂路没有护栏,只要一个走神儿,就是跌落万丈悬崖。

路人甲双手握住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路。

也不是没有好走的道,但是他不敢走。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休息了一会儿,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啃。

路人甲不是不知道三个人在找他。他也确实有点心虚,才会挑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悄悄溜走。

他不知道怎么向那三个人说明。

他最开始觉得委屈,感觉自己的满腔情谊被辜负。

后来他自我麻痹,试图说服自己,都是因为他们差距过大,自己才会被轻视。

最后,当他生出离开的念头时,他终于感到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想过去找苏茜。他曾经很多次梦到这个女人。

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次见到苏茜,他们会在一起拥抱片刻,哭泣一会儿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路人甲棕黑色的眼睛望向群山,山腰的白云在他澄澈的眼睛里留下影子。

他仍然爱着苏茜,就像他爱着穿堂的风,春天的雨。

所以他想去了解她,乃至了解苏茜所代表的那一类人。

他甚至想要回到那种昏暗蒙昧的时期。

那些人是怎样在漫长的黑夜里挣扎的呢?他们会在无望的生活里偷取希望吗?

没有异能的人,会绝望地抵住摇摇欲坠的木门,在门外丧尸的咆哮里崩溃哭泣。

被丢弃在荒野里的幼儿,会在旷野里爬行,身后跟着成片的黑色秃鹫。

然而路人甲对此一无所知。

他放弃拥有的一切,重新回到孤身一人的状态。

山间的清风吹拂向一人一车,路人甲后知后觉地感到冷。原来他开车的时候太投入,背上出汗都没有察觉。

路人甲靠在车边,低头啃又干又硬的馍。他很饿,所以吃的很快,干燥的食物碎屑落在路边的野草上。野草里夹杂着小丛的野生太阳菊。

这种黄色花蕊、白色花瓣的野花漫山遍野都是,盛开在他前行的每一步旅途。

老头车像一只小小的黑色甲壳虫,在山林里哼哧哼哧地往前开。

深深的丛林掩盖了路人甲的踪迹。记录他曾经来过的,只有一群搬动食物残渣的蚂蚁。

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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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牌匾上的“客栈”二字摇摇欲坠。

牌匾之后的屋子内部,一个人正踩在木凳子上修灯泡。

路人甲走进这家客栈的时候,看见劲瘦的人踩在凳子上,穿着无袖短T,半长狼尾用小皮筋随意扎在脑后。

路人甲走进来,那人头也不回地问“打尖儿还是住店?”

路人甲说:“歇一晚就行。”

老板“啪”一声拍在灯泡上,灯泡是白炽灯,立刻亮亮堂堂地照亮了破败的室内。

老板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对着路人甲,说:“哪儿的逃犯?”

路人甲心里一惊:“我没犯事,良民良民。”

路人甲这才看清老板的正脸。那是一张清隽的脸,但横贯鼻梁的巨大刀疤给这人添了十分凶相。

老板说:“不是逃犯?那为什么不走正道,那么晚了到那么偏的地方来。”

路人甲苦笑:“兄弟,我不是坏人,只是有点事情——”

老板抬手:“诶,打住。”

“谁跟你是兄弟了?”老板从屁兜里摸出根烟叼着:“我是女的。”

路人甲尴尬赔笑。他仔细去看,还是没从对方硬/挺的五官和平板的身材看出任何女性迹象。

老板吐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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