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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幅画。
画里的人影在一片幽暗的森林里前进,伸手掀开一层层叶片,扒开一条条藤蔓,最后在森林的深处看见了自己。
那个自己昏迷得像是死了。
林义敏感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心神不定地查看院落,没有发现闯入者的的痕迹。
但是被凝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林义认为只有朱觉守会那么无聊,并且有能力掩盖行踪。
他问朱觉守:“你是不是来过我的院子?”
朱觉守奇怪道:“没有啊。我不会犯那种傻。”
林义点点头:“你知道擅闯的后果。”
第13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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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约尔,路人甲更喜欢和林义出外勤。
约尔比林义更具攻击性,但因为职业缘故,林义的战斗模式更值得路人甲学习。
自从第一次主动出外勤之后,路人甲就经常申请外出。
作为普通人,他的战斗力十分有限,收割的晶核往往是是林义或者约尔的十分之一。
但是他想着,尽力而为吧。
于是不知不觉,路人甲的背上就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一条条蜿蜒如地图的脉络,记录他走过的无数场战斗。
朱觉守在治疗路人甲时说:“你的收获比不得另外两个,受的伤却比谁都多。”
今天早上,轮到林义外出,他正在把枪装进枪套。
路人甲在一旁打磨自己的小刀。
看见林义装枪的动作,路人甲收起了自己的双刀,示意林义自己今天不出外勤。
平常狩猎丧尸的时候,小队都用冷兵器。当他们使用枪支弹药时,就意味着他们的敌人是人类。
路人甲从来不参与小队和人类之间的火拼。
他给出的理由十分拙劣,他声称自己“害怕枪支一类的热武器”。
小队的另外三人没有拆穿他。
他们知道,无非是因为一些无用的道德感罢了。
林义在早上的时候外出。
直到傍晚,他都没有回来。
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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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义失联了。
屋里的气氛严肃而焦灼。
朱觉守的食指在桌上点了点,他说:“路人甲,你是最好的人选。”
是的,要潜伏进敌方小队救出林义,路人甲是最理想的人。
尽管出行的时候他是司机,应酬的时候他是上菜员,随行的时候他是拎包小弟。
但这支队伍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过路人甲。
路人甲无处不在,却无人知晓。
对外交流都是长袖善舞的朱觉守在安排,至于其中有没有深意,是否早就为今天做好了准备,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路人甲一瘸一拐地带回林义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凌晨。
路人甲的衣衫浸透褐色血渍,散发出难闻的味道,对比之下,昏迷的林义身上可以说是干干净净。
朱觉守迅速检查了两人的身体状况,发现林义被注射了某种大剂量附带抑制异能效果的镇定剂。
而出人意料的是,路人甲的身体状况并不棘手,甚至比林义要好一点。
但路人甲的精神状况比身体糟糕太多了。
他不可控制地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顺着带血的脸流下,眼睛空洞地直视前方,眨也不眨。
他双手紧攥着什么东西。
约尔一根一根撬开他的五指,才看见嵌进手掌肉里的双刀。为了保持最后的清醒,他一直紧攥着刀刃。
刀刃甫一离肉,路人甲就昏了过去。
路人甲在昏迷中发起了高烧。
退烧以后,路人甲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这段时间基本是约尔在照顾路人甲。约尔甚至把床和画具都搬进了路人甲的房间里。他做好了长期抗战的打算。
朱觉守对约尔说:“按理来说,他的身体应该恢复差不多了。”
约尔指着床上的人:“你管这个状态叫差不多?”
朱觉守叹了口气:“应该不是他不能醒来,是他不愿醒来。”
约尔坐在床头,难得地皱起眉头。
闪闪发亮的灵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暗淡呢?
路人甲最后还是醒了。
当时约尔因为一些事情不在房间里,路人甲在被约尔改造得很雅致的房间里醒来,感到有些陌生。
路人甲披上外套,绕过床头的素馨花,慢慢走出房间。
路人甲走到林义的院子时,扶着墙歇了一会儿。
然后他继续慢慢走进这片绿色深海,拨开一条一条的藤蔓,扒开一片一片的叶子。
不长的路,路人甲中途停下来休息好几次。
终于,他看见绿色囚笼深处的躺椅,和躺椅上紧闭双眼的男人。
路人甲想,他成功地把林义带回来了。
路人甲一步一步走近男人,通过对方平稳的呼吸和红润的脸色推测出良好的身体状况。
这时,男人猛地睁开眼,明亮的眼睛像钳子一样定在了路人甲身上。
“抓住你了。”
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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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坐在林义身边,微微驼着背。
走了这么一截路,他已经累了。
林义看上去却兴致勃勃。
纠缠他梦境的人物和现实的人重叠在一起,使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昂扬。
有一种新奇的欲/望在这个男人心中生发。
他感到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使这个脆弱的路人甲窒息,就像藤蔓使梦中人影窒息一样。
整个小队都知道,路人甲是不对人挥刀的。
林义目睹了路人甲第一次割破人类的喉咙。
当路人甲的手触及到血液的温热时,他的眼神像玻璃一样破碎了。明明鲜血是从敌人的伤口涌出来的,林义却看见生命力从路人甲身上流失。
此刻坐在面前的人,垂着头,外套披在肩上,一副受不得风吹的破落样子。
仿佛一个勉强被拼接的瓷器,让林义很有打碎的欲/望。
碰巧的是。林义认为自己知道怎么打碎它。
他开口问道:“为了一个我,杀死一群陌生人。这难道是道德的吗?”
林义满意地看见路人甲的坐姿僵硬了。
路人甲扭过头。
有那么一瞬间,林义以为路人甲在流泪。
但是路人甲没有。
林义顺着路人甲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初春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路人甲才开口:“窗户上有一只蝴蝶。”
路人甲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柔和。
“一粒虫卵,从生殖腔脱落,孵化成一只毛虫;毛虫在叶片上蠕动,蜕变成一只蝴蝶;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