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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很任性的想法了,但邱和还是写下来了,是赌这份喜欢,愿意为这份风险押上又个无法相见的整天。

很小很小的赌注了,毕竟,邱和醒过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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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上交后,难得有些空虚。邱和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用嘴咬开手套上一条又一条魔术贴,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有些烦躁地说:“王宇宁,你怎么不敲门?”

隐私权在原本日渐康复的邱和脑子里被重新确立,还没夺回洗澡权又被困在了床上,但他也不是从前不知晨昏任人宰割的邱和了。

未经允许的触碰是冒犯,擅自闯入就如同挑衅,挑衅他渐渐生出能稍稍把握的浅薄的尊严。

问题没有得到回应,邱和意识到来的人并不是王宇宁,至于其他医护人员更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奋力撑起身体,把自己推到床头,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端正一点。

站在床边的人穿着并不合身的白大褂,比他脑子里模模糊糊那些带着护目镜穿着大号实验服的人差多了,更是没有半点医疗体系的气质。邱和看着半张被口罩盖住的脸,光那对贼眉鼠眼就让他印象深刻,“邱贵?”

“大哥在病中,竟然还能记起我。”

“别,不记得,而且庆幸不记得。”邱和压了压刚刚被自己拱乱的被子,没看邱贵,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邱贵却没有眼力见地往上凑,他怼到邱和面前,似乎格外喜欢看邱和退无可退的样子,“上次的事情伯父说你只是被我刺激得犯病了,病人都玻璃心,我该来看望一下哥哥,好歹我没什么实际损失。”

玻璃心?可没人用玻璃心形容过邱和。

最开始复健站起来,又因为手动不了倒下的时候,邱和告诉自己,你都可以站起来了。

很多次醒过来发现邢锐不见了,邱和告诉自己,你跟邢锐可都在一起啦。

邱和冷笑一声,“听起来你很懂我似的。”

“我们毕竟一起长大,看着你一直被哄骗,做弟弟的良心如何能安。当年的你,被绑架致残没有这样软弱过,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也没有失态,怎么会因为其他小小的隐瞒而崩溃。

“哥哥那一脚,当真让我梦回从前。您这两条腿,可从没多灵便过,偏偏脾气大,不愿意受委屈。

“所以那天没说,弟弟也要想方设法潜进来,告诉哥哥一些事实。”

“我还以为你是欺负残疾人被迫来道歉的。”邱和指了指自己的腿,“毕竟我都这样了。”

那天的事被压了,但出动的救护车拉走的是邱和——这个又傻又瘫的残疾人,即便动手的是邱和,做错了事的也是口不择言的邱贵。

不想邱和没被自己的残废气到,反倒坦然地接受了社会的同情和偏袒,“你不是最以此为耻的吗?”

邱和仰躺下去,又说了一遍,“毕竟我都这样了。”

“所以你一心向着替你付了医药费、照顾你的邢锐,所谓的爱人?”

“不然呢?你不来我这刷存在感,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家人健在呢。”

连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都没有说过,邱贵没忍住骂了句国粹,“那你以为邢锐这样照顾你,真的是因为喜欢你,因为你是他的爱人吗?”

相处这么久邱和已经很有自信了,不论身心邢锐都可以说得上无微不至,更何况如今病房墙上就挂着他的身份认证,他压低嗓音,“不然呢?”

邱贵嗤了一声,“当然是因为你的肝。”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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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若是邢锐在场,邱和必然会回说他的心肝就是邢锐其人。但邢锐不在,这些漂亮话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当面浅显的例行问候和推拉下互相牵引的心。

他不傻,知道邱贵和他之间,肯定有难解的仇怨,那一字一句的恶意甚至毫不包装,似乎他和邢锐的好日子碍了他的眼似的。

小王说过,这种挑拨大多出现在暗恋主角的炮灰身上,但是只要主角彼此坚定,挑拨就会变成笑话。

邱和看着那面墙,就越发坚定。

可他的意识没由来地对“肝”这个字敏感,带着太阳穴和心脏抽痛。有些绞痛能通过手指发泄在抓取物上来纾解,用破坏的快感取代疼痛。但他不行,他的手平衡着身体且没有半点知觉。

好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在眼前闪现,被拉扯得扭曲变形,好像他能看到一些些熟悉的身影,穿插着弥散不开的黑雾,和神经迷路之间电信号的耀斑。

还有匆忙的脚步,抓地的急刹,以及一声声带着情绪的呼喊。

邱和在现实和黑影里挣扎,自是不知额上涔涔下来的冷汗,和倏尔惨白的脸色,就如同他的身体如果开了开关在神经亢奋里震颤,只是全禁锢在石膏束带和桌板之间。

面前人乐得看邱和失态,似乎他能看到这个假意柔弱躯壳里住着恶魔,又如世事洞明的智者,揪出来恶魔致命的弱点。

只是邱和再怎么难受,闭紧的眼再睁开也是一片清明。他抬手按在呼叫铃上,开口是咬紧的下唇还有泛白的印痕,“那又如何,岂不是我这个废物更有利用价值了。”

物质的捆绑其实比精神上的更加实在,可计量且抓得住,只要邢锐想要,何止肝,但凡他能给予的他都可以给予,换一个牢固无比的锁链,把他们栓起来一辈子。

“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救他的母亲,要的是……”

邱贵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被紧赶上来的保安抓起来。他收敛神色挂上歉意,把放在身后的礼品一把提起来。

核桃梨子人参果和牛奶,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笑盈盈要继续装模作样,突然出来的一只手直接把沉甸甸的果篮按了下去。

邢锐蹙眉对着他,眼里跟淬了刀似的,看得邱贵有些发憷,偏恨自己生了相似的眉目却没有半点相似的威慑。

摆摆手叫保安送客,邢锐搬着椅子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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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晚了。”邢锐抽了张纸巾给邱和擦擦汗,感觉除了额际有些湿意,眼里也盈了一汪汪水。

惨了大半年的邱和一直就示人以弱,刚刚对上邱贵的锋芒消失在瞬息,配合动作收拾自己的狼狈。他摇了摇头,“是我太笨,做哥哥布置的作业,用了这么久。

“哥哥放心,我不会再因为你冲动乱来,好心办坏事,给你添麻烦的。”

邢锐勉强露了个笑,带着难掩的疲惫,只是因为邱和的答案又有些释然。

眼下挂着青黑,但人似乎刚从洗浴间里出来,沐浴露的香味很重,盖过了医院浓重的药水味儿,带着邱和还没有离开太久,就已经开始想念的家的气息。

“本来在家里给你炖豚骨汤,接到消息就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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