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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步传入后殿。

早在那侍卫得手逃窜之后,便有报信太监暗搓搓绕到后殿,在淑贵妃耳边禀告此事。知晓一切顺利,淑贵妃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此时,后宫大部分嫔妃已被遣回,后殿中除皇后贵妃两尊大佛,也就只有一位格格不入的奚新雨。三人各据一方,隐隐行程对峙之势。

淑贵妃在侍女搀扶下起身,走到奚新雨面前。两人视线交汇,淑贵妃笑得狠辣又恶毒:“前殿事务未了,其实本宫心中,也有一桩纠结数年的悬案。”

奚新雨懒得理会她,但这并不妨碍淑贵妃自说自话:“当年奚才人将本宫推入湖中,得皇后娘娘罚杖刑五十。寻常女子受完刑,即便侥幸不死,也得落个半身不遂。所以本宫始终弄不明白,奚才人今天为何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她看向高台之上:“皇后娘娘,您说呢?”

这话暗示意味太过明显,皇后震怒:“贵妃的意思,是说本宫包庇奚才人?”

淑贵妃冷笑,毫不掩饰对皇后的轻蔑与恶意:“本宫可没这么说。但这件事,本宫必须讨个交代!”

奚新雨被她吵得耳膜发疼,起身道:“你小点声。”

“放肆!”淑贵妃回身,直接一个巴掌朝她抽过去。

奚新雨轻松避开,头上的步摇都没多晃一下。有机灵的婢女上前想要制服她,也被她通通躲开。

淑贵妃怒极,满头首饰随着她身体颤动起来:“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在本宫面前嚣张?”她正要转头去喊殿外侍卫,一眨眼间,却见奚新雨不知怎的,已窜到她面前。

“贵妃娘娘脾气真大,心气却出奇的小。”奚新雨伸手,将她发髻上一支脱落些许的发钗重新簪好,“我好不容易在五十杖刑中活下来,你竟成天盼着我去死么?要知道,我这些年可一直担心您在那场落水中惹上什么病根,不能安稳等我回来。”

淑贵妃莫名打个寒颤。她想开口喊人,却发现在奚新雨威压之下,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奚新雨:“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勾起一边嘴角:“怕您死得太轻易,还不上当年欠下的帐。”

淑贵妃双目圆睁,使劲浑身力气,堪堪将她推开。

恰在此时,殿外进来一个传令太监,吸引众人注意。太监依次朝殿中主子行过礼,便传令道:“皇上有旨,请贵妃娘娘、奚才人到前殿。”

淑贵妃呆愣瞬间:“皇上让本宫过去?”她莫名有些心慌,接着整理首饰的动作垂头:“天色这么晚,还要去前殿做什么?”

太监抬头看她,幽幽说道:“贵妃娘娘过去,便能知道。”

皇后娘娘出列,一锤定音:“本宫与你们一同过去。”说完,她抬步往殿外走,淑贵妃和奚才人也只能按照规矩,跟在她身后。

越走,淑贵妃便越慌。她频频回头打量奚新雨,想要从她表情中看到些许破绽,好给自己安慰。但奚新雨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她惬意观赏周围夜景,好似旁边飞过的一只流萤都比她来得吸引人。

淑贵妃只能强作镇定,继续朝前迈步。

实际上,原本一切确实按着葛家的剧本走——

禁军进入殿内,要按照皇帝吩咐将齐念押走。

齐斌看着齐念,心中快意,用眼神与他对话。他说:“严管事一死,是我赢了。”

明明已至死路,齐念却突然勾唇一笑。

齐斌心中莫名一颤,皱起眉头。下一刻,他听齐念说道:“严管事虽身死,但他此前早已将葛家罪状悉数记录在案,并附数张机密文件。”边说,齐念边从怀中取出一沓纸张,“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当年之事是由葛家嫁祸潘家,请父皇明察。”

齐斌只觉耳旁“轰鸣”,仿若惊雷炸开。

齐晟则目光一亮!天子还未回应,但他已然顾不上规矩,手脚并用跑到齐念身边,接过那些纸张。路过齐斌时,他甚至侧身,生怕齐斌扑上来抢夺。等将证据安然“护送”到皇帝面前,他强忍急迫:“父皇,请过目。”

天子原本是有六分不想费神看证据,但东西已经由齐晟送到眼前,他便随手拿起最上面那张纸,阅读起来。

这一下,便令天子脸色大变!

他加快阅读速度,几乎是一目十行看完所有文书,表情逐渐变得愤怒。期间,齐斌多次想打断他观看,连唤几声“父皇”,都没能让他中断。而当他想直接出手阻止时,又有齐晟挡在面前,可以说是毫无办法。

等齐磊终于将纸上内容读完,他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他挥手一丢,将几张纸甩到齐斌身上,又回头对关由吩咐:“去,去把贵妃给朕找来,再,再去调阅当年资料,查查当年那个呈上书信的太医院小太监,是不是隔年就死在贵妃宫中!”

关由应“是”,匆匆离开。

齐斌趁机看完纸上记述内容。

奚新雨等人基于潘家供词与这些年调查,连蒙带猜还原出一个真相。他们模糊掉许多细节,又通过潘纶润色,使用文字技巧让整件事看起来无比真实,又震撼非常。可以说,除却几处难以第一时间察觉的错误,这份真相与当年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被天子丢过来的两张纸没头没尾,齐斌大致看完,以为葛家隐瞒多年罪行被人扒个底朝天。他心神慌乱,下意识便道:“父皇明鉴,这些内容纯属胡言!葛,葛家从来光明磊落,不,不是葛家所为……”

齐磊颤抖着手,又递过去一封书信:“那么这个……你作何解释?”

齐斌一愣,呆呆接过书信。

那书信泛着黄,摸起来比普通纸张脆一些,像浸过水。而其上书写,正是他命令严管事派人暗中追杀潘家余下活口的内容。

在齐斌印象中,自己从未写过这封信,而严管事在葛家虽然重要,但职务根本不是管理杀手。他完全确信,这封书信属于伪造!

可那信件之上,确实是他笔迹无误。

他认得,身为天子的齐磊,自然也认得。

齐斌从震惊中回身,口中不住喃喃:“不,不是我写的,这信不是我写的……”

齐磊捂着心头,用力喘息:“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

齐斌头脑一片空白,余光瞥见气定神闲的齐念,突然激动起来:“你,你污蔑我!你到底从哪里伪造的这封信,这封信根本不是我写的。”

齐念很无辜:“不是我,信件是严管事呈上。”

齐斌口不择言:“他在哪?我要与他对峙……”话未说完,他自己察觉到不对劲,茫茫然没了声响。

齐念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悲悯,十分遗憾提醒:“……他死了。”

齐斌抬头看他,口中重复:“他,死了……”

齐念点头,突然轻轻捻动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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