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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每天都能看到潘谌递上的奏折, 那手龙飞凤舞的字体, 无人能出其右。当年看到书信,齐磊一眼就认出是潘谌所写。如山铁证面前,即使潘谌本人,都编不出任何借口。

至此,潘谌及所有涉案人士问斩,案件也终于了结。

铁证如山,铁证如山!

齐磊目眦欲裂,双拳紧紧捏起,重重往桌面一锤。

齐斌见状,知晓天子心态上已极大偏向葛家,不由垂首,暗暗勾唇一笑。他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注意自己的死对头二皇子就站在不远处,将他得意模样尽收眼底。

齐晟不由蹙眉。

前些年他想对付葛家,也暗中调查过潘家旧案,但无奈,十数年过去,大部分痕迹早被葛家扫除。他找到些许零星证据,却串联不起来,最终无奈放弃。今夜他始终按兵不动,归根结底在于他并不看好齐念——

连他都做不到的事,齐念一个刚回宫的小屁孩,能翻什么案?

但此时见齐斌表情,他心中又有疑惑——按说如果葛家真是被齐念污蔑,此时说服天子,齐斌不应是庆幸么?

他在得意什么?

脑子还未转过弯,齐晟已经下意识开口:“父皇……”

天子与齐斌朝他看来。

齐晟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嘴上却骑虎难下,继续说道:“儿臣觉得,今夜十三敢在众臣面前说出那番话,肯定是掌握新线索。

“他既然已经出去带人证,父皇不妨稍安,等等看他们会怎么说。”

天子尚未回应,齐斌起身一拂袖:“哼,他才回来多久,能找到什么线索?依我看,他分明就是好大喜功,着急在父皇和朝臣面前出风头!”说着,他回身看向齐磊,又行一礼:“父皇,儿臣猜测,齐念话中的‘人证’,就是葛家前阵子贪墨巨款的一个管事。舅舅心善,当时只收回赃银便令他离开,没想到他怀恨在心,居然编造如此谎言。”

刚才都已经开口,齐晟便不准备继续沉默:“十三还没将人带来,你便将话说尽,是企图混淆父皇视听?齐斌,你在怕什么?!”

齐斌坦荡荡昂首:“二皇兄此言差矣,我心中只有不平,没有惧怕。”他朝地面一指:“今夜我就在此地,等齐念将人带来,好好与他辩驳辩驳。我倒要看看那个忘恩负义的奴才,能说出什么辱主谎言!”

仿佛要迎合他的言语,话音落下,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便入内通传:“陛,陛下,十三皇子回来了。”

齐磊挺身:“让他把人带进来!”

小太监十分惶恐:“人,人没了……”

齐磊皱眉:“什么意思?”说着,他下意识往前看去,便见灯火昏暗的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人影一边口唤“父皇”,一边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殿中走来。等他终于出现在华灯之下,众人皆惊。

顶着半身鲜血,齐念自若抬臂行礼。随着他动作,血腥味散发,殿中弥漫起阵阵铁锈腥气,周围众人无不蹙眉掩鼻。

唯有位于血腥中央的齐念,神情平和,宛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仔细观察,甚至能发现他心情其实不错,比平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好上些许。

齐磊回神:“你这是怎么回事?证人呢?”

齐念道:“儿臣带证人行至宫外台阶时,遭遇伏杀。严管事命丧当场,无法前来面圣。”

齐磊愣怔一瞬,随即大怒:“伏杀?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还是朕的皇宫吗?!”

齐念:“儿臣不敢欺君。严管事尸体就在殿外,如果父皇允许,儿臣便让手下人将它带上来。”

齐斌指着他:“少拿那些肮脏东西来污父皇的眼!齐念,你说严管事遭伏杀,那凶手呢?”

齐念幽幽望向他:“凶手对皇宫地形非常熟悉,已经逃窜而走。”

“逃窜而走?”齐斌轻蔑一笑,“你的意思是,凶手在宫中堂而皇之杀人,又明目张胆溜走,而你和一众大内侍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齐念:“是我疏忽。”他直视齐斌:“我没想到有人为掩埋真相,竟胆大包天到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动手。”

齐斌眯着眼:“疏忽?真的是疏忽吗?”

他转身朝一脸凝重的天子拱手行礼:“父皇,齐念此番前言不搭后语,实在叫人生疑!呵,依儿臣看,他恐怕也知晓那证人无法自圆其说,这才暗中将人处决。如今所谓‘人证’已死,岂可容他空口白舌污蔑朝廷忠臣?”

齐念紧随其上:“父皇,儿臣一片忠心可鉴,请父皇明察。严管事之死,分明是贼人心虚灭口。五皇兄甚至不敢正面与严管事对峙当年之事,足以说明事件存疑。”

齐斌辩驳:“休要血口喷人!你大闹父皇诞辰宴,气得父皇养神许久才缓过劲。这期间我寸步不离侍奉父皇左右,哪里有机会去安排什么杀手?”

齐念挑眉:“杀手是早就……”

他话音未落,天子终于忍不住,锤桌怒道:“都给朕住嘴!”

齐斌齐念一顿,随即躬身请罪。

“请父皇恕罪。”

“请父皇恕罪。”

齐磊喘着粗气,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齐斌面色微红,显然气血上脑。面对齐念指责,他一心维护淑贵妃与葛家,情绪激动显而易见。而反观齐念……

齐磊瞳孔微缩。

他太过冷静!

从神态到语气,齐念全程十分淡漠,俨然扮演一个局外人角色。他太清高,遥遥看着这场因他而起的闹剧,看自己的五皇兄尽力辩驳,看自己父皇陷入往昔痛苦回忆,没有丝毫动容。

这一瞬间,齐磊觉得自己像个戏子。他胸口闷痛,而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子,却像个无情看客。他颤巍巍举起手:“来,来人,将十三皇子押入天牢……”

说这句话的时候,齐磊一直在观察齐念。果然,淡漠的十三皇子终于有些许表情变化,但他也仅仅是微挑起眉:“父皇,您不信我?”

齐磊哀切一笑:“十三啊十三,今天是朕三十九诞辰,你真是送的好大一份贺礼!”

齐念:“儿臣并未说谎。”

齐磊挥袖:“你说葛家蓄意陷害,但当年全力为潘家求情者正是葛舟。你说要带人证,结果人证在你手中被杀……朕乏了,朕不想再听你说……”

一旁齐晟终于理清思路:“父皇!现在定论还为时过早,不如等抓到凶手……”

“等抓到凶手?”齐磊侧目朝他看去,“禁军统领不正是你那好舅舅吗?呵,你若心疼十三,不如随他一同到天牢等候?”

齐晟瞬间哑火,深深垂首不敢再说。

齐斌根本压抑不住唇边笑意——原以为此番布局只是解决齐念与潘家余孽,没想到能将皇后那方势力也拉下水!这意外的一石二鸟,来得让人无比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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