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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监,只等合适时机送进来。齐念刚回来,齐甄不信他能送出什么大到需要人抬的重礼,又见他两手空空,不免疑惑。
齐念勾着嘴角,隐晦道:“我为父皇准备了一份大礼,与八皇兄无关,八皇兄会感谢我的。”
齐甄听得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
但此时,齐斌已经献完礼,再下下一个就要轮到他。齐甄转头温习起之前准备好的祝词,没心思再理会齐念。
就这样,前面的皇子一个个献完礼,贺礼或贵重或真心,皆有说法。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中,齐念空着手来到天子面前。
天子下意识往殿门口望去,殿外太监都安稳垂首站着,没有任何要送礼物进来的迹象。齐磊收回目光,看向齐念。
齐念躬身行礼,像其他人一般说起祝寿词,却丝毫没有提及贺礼一事。
齐磊倒还不至于贪图一份贺礼,只是见他如此模样,不免有被慢待的不快。当着众人的面,他没有显露任何情绪,打圆场道:“你与你母妃刚从宫外回来,没能及时准备,情有可原。贺礼就不必,朕等着你清剿海寇,为国立功。”
齐念却道:“清剿海寇乃儿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今日乃父皇诞辰宴,儿臣早为父皇准备好贺礼。”
齐磊疑惑蹙眉:“哦?”他换了个坐姿:“贺礼在何处?”
齐念抬头,望着他笑,语出惊人:“这贺礼无法名状,是一个迟到二十年的真相。”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齐斌藏在袖口的拳头暗暗攥起,眼神逐渐变得阴狠莫测。除他与葛家外,其他不知情人,都是一副迷茫模样。
齐磊反应良久,终于消化完齐念话中意思。
二十年前?真相?
第一时间,他心中升起的不是探知欲,而是滔天怒意——
二十年前,关于陈皇后与小太子一事,是他至今难以愈合的伤疤。那一段记忆实在太过惨痛,以至于齐磊下意识回避,许多画面已经淡忘。但只要偶尔想起,胸膛必然堵塞难疏。
今日是他三十九诞辰,大喜的日子,齐念居然好死不死提起这事,不是直接戳准他的逆鳞攻击吗?
齐磊一掌击下,可怜的花梨木御桌震颤抖动,连带其上的汤盅都洒出点点雪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给朕滚下去!”
齐斌勾起嘴角——
跟他原先想象的一样。
刑部和大理寺的路已经被他堵死,齐念如果坚持要重启潘家旧案,只能上达天听。但要知道,没有刑部与大理寺配合,齐念根本拿不出关键文书!而只要他无法当场给出能够一击毙命的证据,那么高高在上的天子,可没有兴致等你慢慢梳理。
而现在,天子反应比他预期还要好一些。齐斌心中快意,只盼望天子千万不要给齐念施展机会,直接把人带下去处刑是最好。
但他期待的某些画面并没有出现。
面对皇帝怒气,齐念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又行一礼:“父皇被奸臣蒙在鼓中近二十年,难道不想为陈皇后与太子讨回真正公道?”
天子咬牙:“你倒说说,所谓真相是什么?”
齐念开口,言语落地有声:“当年策划太子一事者,并非潘家,而是如今逍遥法外的葛家。葛家谋杀太子,又将事情嫁祸于他人,罪无可恕,还请父皇明察。”
齐斌闻声拍案而起:“胡说八道!齐念,你可知欺君乃是重罪!”
主座之上,天子神色晦暗不明。
二皇子齐晟回过神,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齐念——既要扳葛家,为何不先与他通气?如今事发突然,他可不敢贸贸然进行站队……
要是齐念真胜了还好,如果齐念无法拿出证据被罚,他站队后岂不是要遭受牵连?
思及此,齐晟压下心中躁动,强迫自己四平八稳坐在原位。
齐念完全没理会他这位二皇兄,只径直对着天子又禀告道:“儿臣找到当年一位知情人。他姓严,本是葛家手下帮凶棋子,如今年老幡然悔悟,决定将当年葛家所行恶事公诸于众。
“严老就在宫门处,父皇可否允许儿臣将他带来觐见?”
齐斌咬牙——一切果然同自己母妃所料相同,那个姓严的已经投敌,成为叛徒!
而此时此刻,上脑的怒意稍稍褪去,理智回笼,齐念紧抿着双唇。良久以后,他开口,声音嘶哑:“去,带人过来。”
齐念应“是”,转身直接离开朝阳宫,往宫门赶去。
献礼仪式被打断,宫殿内一片鸦雀无声。大太监关由小心翼翼走到齐磊身边,唤道:“陛下……”
齐磊身体摇摇欲坠,仍吩咐道:“撤宴,疏散百官……朕,朕要听听那逆子有什么话说……”
关由一抖,应道:“是。”
事情很快从前殿传到后殿,撤宴一事须得同步,女眷这边也要请离。皇后正享受着众人奉承,乍听撤宴吩咐,立时黑下脸,还以为又是淑贵妃背后搞鬼,要扫她面子。但等听人说清事情原委,她心下大惊,下意识便往宫殿角落,那处低级妃嫔聚集之处看去。
即使人头拥簇,皇后还是第一时间就寻到目标。跟其他莺莺燕燕不同,奚新雨穿着最普通的宫裙,发间首饰也不起眼,但她就是绝然出尘,自有一番清冷韵味,好似并不属于此间。
奚新雨察觉她目光,转头看来,淡淡扫了她一眼,全无旁人神情中的敬畏。皇后也顾不得许多,她压下心头激动,对传信太监点点头,转头心甘情愿叫停宴席,一路亲力亲为,将还在迷茫的一众女眷从侧门送出皇宫。
郑霜泠没什么好奇心,埋头跟在继母身后。在她身前,两个妹妹叽叽喳喳。
“怎么回事,才刚开场呢,怎的就叫我们回去?”
“我哪知道……”郑家三小姐暗搓搓瞥一眼郑霜泠,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音量道,“我就说带她出来准没好事,皇后娘娘原本说宴会后有只发钗要送我呢,全被她搅黄!”
“她总是故意坏人好事!”
“……”
两姐妹一应一和,好似撤宴真是郑霜泠责任。最后还是郑家夫人回头,令她们安静些许,两人才停住话头。
郑霜泠早习惯被编排,不痛不痒继续迈步。靠近出宫偏门时,一个红衣女子突然出现,一把扑到她身上。
“霜泠姐姐!出大事了!”陈瑞淼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郑霜泠扶她站直:“小心些,别总这样冒冒失失。”
陈瑞淼心情激动,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撤宴是陛下亲自下令!你绝对想不到前殿发生什么事!咳咳,要不要我告诉你呀?”
周围女眷闻声,都按捺不住,转头朝她们看来。偏偏被陈瑞淼抓着的郑霜泠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