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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缕缕,不绝于心。

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水梨用了一晚上,才抚平。

早上,她照例推开房间?门, 转身?反扣房门后, 整个人的视线便顺势落回前方。

而后视线立马被正在阳台抽烟的祁屹周吸引过去。

他今天没有很早走, 相?反出现?在阳台。眼睑微垂,指间?夹着根烟,猩红的火光灼热清晨,也许是听?到动静, 正缓慢地?撩起眼皮。

水梨站在原地?,不确定自己大早上出现?在他面前是否合适。

就这犹豫的一刹那,视线已经对?上, 除了打招呼,也没了别的法子。

嘴角便往上抬, 水梨挥了挥手,很小声的说?, “早上好。”

祁屹周掀眸, 视线落在她身?上,三秒。

无甚兴趣地?挪开。

水梨收回手,有点尴尬地?扣扣指尖。

而后,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指代不明的, 随意而来的低声, “早。”

水梨眨了眨眼, 下意识抬眼,往眼前的祁屹周身?上看去。

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像刚刚的问好声不是他发出。

祁屹周抽完了烟,空气流动间?,他正从阳台往客厅走,水梨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看。

便默默地?蹲在门口?鞋柜那儿,找她的鞋子。

鞋柜就一个,她低头翻找的同时,不可避免地?看到属于祁屹周的。

但?是还好,两个人的鞋子保持着一个泾渭分明的界限。

水梨找到想要的,刚想把它拿出来,体内皮肤却敏感地?一震。

她感觉到很重的阴影落在她的头顶正上方,她攥紧手里的鞋子,下意识抬了脸。

而后和站在她身?后,正散漫低眼的祁屹周对?视上。

眼睑薄而锋利,正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水梨心一颤。

距离也有点近,有一点热度从他那儿传过来,探入水梨身?体表面。

带着点他身?上的松木香,和还未散尽的烟草味。

水梨身?体不收控制地?发僵。

还好祁屹周并没有关注她,耷拉了眼睑,手臂越过她,拿了鞋柜上的钥匙,阖上了门。

门风打上脸颊,水梨才将将回神。

刚刚,他和她的距离是不是有点近。

是重逢以来,最近的一次。

哪怕只?是她蹲下,他伸出手,越过蹲住的她,拿了东西而已。

却也值得水梨回味半天。

手机忽地?一震。

水梨回了神,点开看,就见屏幕上又一次出现?,祁屹周发来一条消息的提示。

很意外。

像突然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不知道要说?什?么,水梨咬了会儿唇,才点开。

祁屹周:【厨房有早餐,做多了。】

就这么一句,也没有邀请她去吃,只?是结合这个语境,是不是有那种——

做多了,你?吃掉。的意思。

水梨不敢妄加揣测,小心翼翼地?发了句,【是让我吃掉的意思吗?】

等了等。

祁屹周:【不然?】

反问得理所?当然,水梨收了手机,拍了拍正泛着热意的脸,往厨房走去。

……

是一小碗泛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色泽晶莹,卖相?很好。

水梨把它端到餐桌上,先仔细地?拍了照片,才舀了一口?,缓慢往下咽。

-

可能是,祁屹周太久没有下厨,对?分量的把握不太准,偶尔便会有做多的出来。

他们的微信聊天框便有了些特?殊的句式。

祁屹周:【吃掉、面条。】

祁屹周:【粥吃掉。】

……

像召唤剩饭小狗一样。

但?是水梨却挺珍惜,以至于和余一娇聊天过程中,还在想这个事?。

“拒绝得好,陈伟杰可不气死,老?以为能白嫖我们,”余一娇骂骂咧咧道,“不想出钱,还想我们给他白加班,异想天开都没他会想。”

又叫了她名字,水梨回了神。

“水梨,你?记得别被他穿了小鞋,他这人很小气的,特?别小气,你?这么一拒绝他,他指不定会怀恨在心。”

水梨点头,温声说?,“好,我记得了。”

话题又绕到别的地?方。

水梨拿勺子轻轻地?拨眼前的白粥,米粒顺着她的动作起了舞,待到一个话题结束的间?隙。

水梨轻声道,“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说?呗。”

“我有个朋友,现?在正在和人合租……”

余一娇喊停,“怎么又是我有个朋友。她舍友同性异性?”

“异性。”水梨组织一下语言,继续道,“她偶尔会吃舍友煮的饭,频率大概一周三次左右。吃得有点多了,我朋友挺不好意思的,想知道回什?么礼比较合适?”

余一娇没当回事?,“请他吃个饭、唱个K不就行了吗?”

“……”水梨顿了顿,“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

“那就,也做餐饭给他,丰盛一点。”余一娇想了想,道。

这好像是个好主意,水梨敛了眼,慢慢地?思考着这事?的可能性。

和宁一娇讨教了会儿,什?么菜适合她这个厨房小白做。

确定好菜谱——火锅。

-

下了班,水梨在超市挑选了些,适合煮火锅的食材。

正垂着脑袋,对?比两包丸子有什?么区别,身?边突然传来声犹疑的“水梨”?

水梨抬了头,就看见杨李推着个小推车,停在她正对?面。

多年没见,杨李的变化不大,依旧是那个长相?,那个气质,一如从前。

所?以水梨能一眼看出,勾起唇角对?他笑了下。

既然遇见了,就不能这么散了。

他们来到家?餐厅,点好餐。

“没想到你?真的回国了,这都七年了。”杨李感叹。

水梨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外面待七年,四年的俄罗斯生活,三年的伦敦生活。

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是人生的最重要的七年。

“你?现?在回来了,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聚一下,”杨李道,“对?了,梨子,你?现?在在哪个舞团工作?”

水梨摸了摸自己的指尖,声音有点涩,“……不在舞团,在培训机构。”

杨李顿住,惊异地?瞥了水梨一眼。要知道她出国前,已经是光芒在身?,怎么去国外渡了七年的金,回来却在家?培训机构。

不符合道理啊。

但?是刚见面问这些也不够礼貌,杨李就把疑惑搁到一旁,和水梨聊了些近况。

他和水梨从小一块长大,虽然七年没怎么联系,但?也能很快地?聊在一起去。

天南地?北。

他甚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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