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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释然。

她又何必,一个人乍惊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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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就来到?,水梨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平常心?,不要太主动了,惹人笑?话?。

可是待她反应过来后,整个房子?已经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买了些鲜花绿植装饰客厅。

房子?像被点缀了重瓣的、开在阳光里,鲜活的向日葵。

氛围跟着变。

祁屹周应该看不出?来,或者看出?来了,也只?把这当成一场很简单的见面礼。

水梨咬着指甲,拼命这么?告诉自己。

却在小王到?来的前十分钟,依旧把它们藏进卧室。

客厅恢复整洁却不过分的模样?。

门铃响起。

水梨匆匆扯了遍衣服,又给褪色的口红补了点色,详细端详自己。

确认颜色是合适的,不过浓也不过淡。

才缓了缓呼吸,往门口走。

“咔哒”一声……

开了门。

祁屹周的身影一点一点被拓入眼帘。

屋外?下了一场小雪,他身上便染了一层霜屑,在领口、发丝、衣角都能看到?单片的雪花,却很快被体温融化。

水梨不敢多看,匆匆别过眼。

签合同是件不是很麻烦的事,小王虽然年轻,但是条条框框,水电、物品损坏、押金、物业费等等,都说明得详细。

水梨端坐在沙发上,是个板正的姿势,听得认真,视线却悄悄地,绕在祁屹周身上。

他对容易有争议的地方都表现得可有可无,签约时间也短,三个月。

像是不考虑在这里常住一样?。

“好了,祁先生,这是你的合同,”小王递了合同过来,“水女士,这是你的。一式三份。是押一付三的,一共四个月的租金,是现在付,还是等祁先生入住再付?”

不等祁屹周说话?,水梨便摇了摇手,“不不不,还是入住再付吧。”

她的反应直接略过祁屹周本人的意愿,像她替他做决定一样?,懊恼还没上升,祁屹周撩了眼皮,看过来。

重逢以来,他们不常对视。

可能是心?虚,可能是害怕,可能是下意识逃避,水梨总是视线躲闪,偷偷观察他得多。

祁屹周也是。很少?认真看她。

所以这次对视,便显得触不及防和让人心?惊。

水梨话?都说不利索,下意识解释,“……就,要是万一,临时有事,或者不用租房了……这样?可能会没那么?麻烦。”

她想留给祁屹周再思考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要租房,但是水梨仍然希望,他能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

而不会因为?她,难受。

小王愣了愣,笑?着开玩笑?道,“水女士,你是不欢迎祁先生吗?连退路都想好了。”

只?是句玩笑?话?,气氛却忽地顿住。

水梨没敢看祁屹周的神情,匆匆收回?视线,指尖不自觉地抖,想剥离皮肤的冲动很迅速地涌上来,完全按耐不住。

得用左手把右手攥紧,才能勉强控制。

她没有不欢迎祁屹周,只?是想他能多一点考虑时间。

可是他会怎么?想。

她本来就有不欢迎他的前科,现在再来这么?一句。

他估计会以为?,她很不想他住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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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把他们送出?了门,水梨坐在沙发上,层层叠叠的失落依旧似浪涌,把她包围着。

她抱着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总觉得她怎么?这么?愚笨,说出?这种带有歧义的话?。

而且已经知道说得不合适,为?什么?不解释?

让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祁屹周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真的不愿意住过来了。

明知道,在这瞬间截止是最好的。

她总控制不住地关注祁屹周的所思所想,总希望哪怕他就算不喜欢她,也想他不要那么?讨厌她。

只?是这谈何容易。

两个人交心?的过程是尖刺相撞的过程,一点点磨平棱角,柔软才能触碰到?一起。

更何况,还是她这种,本来就和祁屹周有不好回?忆的人。

她会因此受伤的。

哪怕祁屹周有可能不是有意。

可是她仍然控制不住地想,他能住过来。

哪怕她每天?能看看他,就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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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机构的工作,水梨逐渐上手。

再加上她人好,偶尔有老师临时有事,想她帮忙代?课,水梨也总会答应。

一来二去,她们对她的排斥也没有那么?深。

偶尔还会下班后约在一起吃饭。

“水梨,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同事李媚问,“我要不是离家近,我都不想在这里工作,钱少?活多,领导还特别讨厌。”

水梨还没回?话?,另外?一个同事余一娇便撇嘴,“真的太恶心?了。夜间班本来就没多少?孩子?上,为?什么?还非要开着。上次还想让我去带夜间班,累死累活,工资又不涨。”

她看向水梨,“陈伟杰要是让你带,你可别答应,晚上带了,白天?还得上班。而且他要是发现你好拿捏,什么?脏班烂班都往你身上丢的。”

陈伟杰是培训机构的负责人。

水梨初来乍到?,对里面的人和事都不太熟,听着同事的建议,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这个话?题就过了。

没过多久,李媚的男朋友过来接她回?家。

她笑?着和她们道别,向男朋友跑去。

步履中?满是欢愉意味,像冲向阳光般向男朋友冲过去,而后两人十指相扣,背对着她们,往前走。

“真好,李媚和她男朋友恋爱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恩爱,”余一娇感叹道,“我和我前男友在一起三年,我都在规划我们未来了,他还觉得我们只?是泛泛而交,怕我和他提结婚,和我分了手。”

余一娇点了啤酒,一口闷了一杯。

水梨怕她喝得太猛,余一娇却摇头说,这才哪到?哪儿,她千杯不醉。

不知不觉时间有点晚,余一娇趴在桌子?上,分明喝不动了,却还举着杯子?,说,“喝!干杯!”

又含恨骂道,“贱男人,我才不稀罕,想起我都晦气,谁稀罕和他在一起……”

几轮过后,她实在醉了。

水梨扶起她的瞬间,指尖不慎擦过她的脸颊,湿漉漉的。

她们往外?走,某个路口,余一娇突然抬了头,盯着家便利店,一盯就是好半晌。

水梨以为?她喝蒙了,刚想哄她往前走。

余一娇却突然扭头盯着她,神情带泪,“水梨,长情的人是不是都是稀有物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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