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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能是在等她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儿?吧?”

“说起薛沄,”孟家长兄拧起眉头,“那个驰援万柳营的丛云将军太蹊跷了?,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还?有传言说……丛云将军就是薛沄。”

“这话别?人信信就算了?,连你也信?”孟氏瞟兄长一眼,“史书白读了?那么多,哪有女人做将军的?”

“但那可是薛沄啊。”孟家长兄忍不住舔了?舔被揍得略微摇晃的后槽牙。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他还?是对薛沄的拳头心有余悸。

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怀疑:“你确定薛二?爷能继承爵位吗?如果薛沄回来,如果薛沄就是那位立下?赫赫战功的丛云将军,你确定圣上不会把武安侯爵之位给她?何况圣上或许还?念着她的旧情?……”

孟氏只觉他荒诞。

“瞻前顾后,能指望你成?什么事?”她骂他一句,作势要走。

“好了?好了?,阿兄不该提这些。”孟家长兄忙哄住她,“现在侯夫人那边动不了?手脚,不如趁乱处理了?你的心腹大?患。”

提起薛成?璧,孟氏更加焦躁:“那个杂种太谨慎了?。薛三?郎坠楼的事他首尾处理得滴水不漏,周瑭也是,被他护得紧紧的,根本查不到踪迹。”

孟家长兄想了?想,忽道:“对了?,他那个姓邹的姨娘,是在京郊别?院禁足来着?侯夫人倒了?,这几?日守卫定会松懈些。”

“他们早就断绝了?母子关系。”孟氏说,“而且那蠢妇若是想活命,就断不会承认在外?偷人,还?偷了?个回鹘罪奴。若她肯承认,连沉塘都算轻的。”

“不一定非要活的。”孟家长兄意有所指,“供词、罪己遗书和手印,尸体也能做得到。”

他们对视了?一眼。

“就按兄长说的办。”孟氏一锤定音,“虽是拙劣了?些,但这个好时机我?们绝不能放过。”

*

邹姨娘被烧火碳的煤烟呛醒。

她使唤春桃的娘替她开窗,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咳嗽了?好一阵,才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窗。

夤夜时分,夜空无星无月,寒风倒灌而入,吹灭了?两?盏火烛,阴影覆盖了?大?部分茅屋。

邹姨娘看不清来人,只当是春桃的娘来了?。

“这个老不死的……”她边哭边骂,“要不是当年被你撺掇着跳神驱鬼,我?现在还?在侯府里享福,做亚元的娘!现在京里谁人不知我?儿?文武双全?,但谁又知道他还?有个姨娘,在这荒郊野岭里受苦受冻……”

蓦地,阴影里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

邹姨娘悚然一惊。

“谁在那里?!”

薛成?璧从阴影里踱出,唇角勾了?勾:“姨娘现在,倒是认我?当儿?子了?。”

邹姨娘双眼圆瞪,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

曾经?那个瘦削阴郁的孩子,现在长得挺拔而俊美,除了?眼睛还?是像狼一样让人心生畏惧以外?,薛成?璧整个人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根本看不出有疯病。

而她自己,早已失去了?曾经?引以为傲的貌美与风韵,在京郊别?院禁足的这八年就是在上刑,她甚至都不敢从井水的倒影里看自己形容枯槁的脸。

此?时此?刻,面对这个俊朗的男子,她甚至觉得自卑,不由往卧榻里缩了?缩,用阴影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来做什么?”她听见自己问。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薛成?璧道,“再晚,怕你就没机会开口了?。”

他当然看见了?邹姨娘的老态,但他神色间没有邹姨娘害怕的鄙夷或者嘲笑?,当然也没有同情?或者悲悯。

他只是,完全?不在意她了?而已。

邹姨娘心里一痛:“你想知道你的身?世?”

薛成?璧:“没错。”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条件。”邹姨娘语气变得激动,“老夫人不行了?,我?要回侯府。是我?把你带来武安侯府的,你的荣华富贵,合该有我?一份!”

“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薛成?璧冷淡地睨着她,“我?来找你,不为了?谈判。”

“你什么意……呃!”

邹姨娘的声音被猛然扼止。

她的丝巾正紧紧勒在她喉间,这样一件缝补过好几?次的旧饰品,在薛成?璧手里却成?了?一件杀人的武器,一点点剥夺走她赖以为生的呼吸。

“我?不是来谈判的,”薛成?璧慢条斯理地绞紧丝巾,“我?是来审讯的。”

邹姨娘的脸迅速被恐惧吞噬,眼泪从她长满细纹的眼角滑落。

因为缺氧,她的脸色开始泛青。

薛成?璧猛地松开了?丝巾。

邹姨娘摔下?来,剧烈干咳。

她面目扭曲,像是畏惧到了?极点,又像在生死之际被逼出了?疯性,连死都不怕了?。

“想知道?好,我?告诉你。”

她边咳边笑?,“羊,生不出狼。像你这样的疯子,全?天下?能有几?个?父子相继,全?都是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谁能知道,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九五之尊,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呢!”

“你以为你那短命的娘为什么不敢要你?因为,他想把让你们为那十万回鹘叛徒殉葬啊!!”

薛成?璧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再次睁眼,眼里已全?是漠然。

“盗换龙子,或是窝藏朝廷要犯——这样的罪名,如果你敢吐露出任何一个字,等待你的将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邹姨娘喘着气,恨声道:“如果你想彻底封住我?的嘴,应该现在就杀了?我?。”

“杀你?”薛成?璧笑?了?,“我?怕脏了?手。”

他顿了?顿,冷漠的嗓音渐渐染上了?些许温度:“脏了?手,他该不喜欢我?了?。”

邹姨娘模糊的视野里,映照出了?他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

一个疯子,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一个冷血无情?的野兽,怎么会懂“喜欢”?

她觉得不可置信,紧接着,后悔如同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涌上了?心头。

如果当初她能好好养育他的话……

又如果,她能多狠一分心,早早将他扼死在襁褓里的话……

还?有那个让她每一晚都在悔恨的决定——如果当初她没有为了?三?锭金子,就卖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话……

邹姨娘颤抖着捂住了?脸。

薛成?璧不在意她是否悔过。

曾经?她在他心里撕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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