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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我!”
“那你来抢啊。”
俞斯越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想碰触。何况绝对不可能抢得过的。
对方好像吃准了这一点,十分流氓地笑了起来。
车子堵得厉害,他们停在马路中间,邝野拿口红在车窗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今晚七点,到这个地方取回你的驾照,找不到可以拨我手机号。”他笑得欠揍,“别迟到啊,我们乐队的人真的都想听听你的感觉呢,你懂音乐的吧。”
“你怎么知道?”
邝野撇撇嘴:“都说了,我认识你。”
“……你把驾照还给我,不然我开不了车。”
“打车来吧,还能请你喝点酒。”
这个脸色苍白的人无所适从地坐在自己的车里,似乎气得都发抖了。邝野慢条斯理地从车载导航里调出写着“家”的那个地址,不出所料是个挺高档的公寓,他打了方向灯变道。
等了一会儿,邝野又问:“你一大早去山里干嘛?那边什么都没有。”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突然唠起嗑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了不想回答。
“为什么不带手机出门?为什么车里什么都没有?”他又连珠炮似的发问。
见对方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似乎铁棍也撬不出什么。
“你有洁癖吗?”他想到俞斯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为,“还是你是在逃的变态杀人狂?”
“……闭嘴,我头疼。”俞斯越扶住太阳穴,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邝野大笑起来,觉得这人总算出现点有人气儿的反应了。
交通很快就变得通畅,邝野没有再聒噪了。俞斯越虽然脸色阴沉,但再也没叫邝野下车,任他把自己送到楼下,甚至还给他指了停车位。
邝野熄了火,把钥匙拔出递过去,俞斯越头也不回地下车上楼了。
电梯到了七楼,他差点忘记该用哪一把钥匙开门锁。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回来这里。
关上门,脱掉靴子走到窗户旁。那人还杵在楼下,仿佛早有预料,两指放在太阳穴处抬起,遥遥对他行了个礼,露出那欠扁的笑容,然后双手插兜,迤迤然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第5章 乌烟瘴气
晚七点,俞斯越站在飞龙在天的店门口,隔着薄薄的门板能听见里面音响的轰鸣,边上的小黑板写着:狂欢之夜,乐队拼盘。撞倒不周山是其中之一,打头阵,相当于暖场。看来除了静水,他们在外头也积极寻找表演的机会。
他知道这间乌烟瘴气的酒吧,只是很少来这么吵的地方。虽然是被迫的,但也许此时的他正需要这种浅薄而疯狂的热闹。
今晚他格外想醉。
“你好呀。”身后忽然传来又甜又腻的声音,俞斯越感觉背脊上起了一串鸡皮疙瘩,转身并立刻后退了两步。
一个耳朵、鼻子和嘴唇都穿了孔的小女生冲他粲然一笑:“不敢进去吗?我陪你呀。”
浓妆艳抹也看不出成年了没有,俞斯越想掉头就走,店门猛然被打开,狂轰滥炸的音浪跌了一地。
“原来你在这啊。”走出来的邝野不容分说拽住俞斯越,“快进去,都告诉你别迟到了,我得上台了。”
“放手。”但他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人群的喧嚣之中,邝野什么也没听见,一路拽着他挤过群魔乱舞的人潮,直到在吧台旁寻到个角落。这边稍微安静一点,但输出基本还是靠吼。
俞斯越刚想要回自己的驾照,听见一句“小哥哥你总算出现了”,顿感不妙。在他惊慌失措之前,邝野就伸长手臂挡住了要飞扑上来的茉元,随后赶到的光头提溜住她的后颈。
茉元也不在意,与小哥哥重逢的快乐盖过了所有。她眨巴着星星眼:“你是来听我们新歌的吗?”
俞斯越有点不忍心否认。
但没等他回答,邝野就一巴掌把人按了回去:“快到我们了,先回后台准备。”
光头与他配合默契,立刻把茉元抓了回去。
邝野自己却不急着走,而是饶有兴味地看了俞斯越一眼。
“干嘛。”他真的很烦这种赤裸裸又有侵略性的眼神。
“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你的秘密,”邝野不怀好意地笑,“你怕女人啊?”
周围太吵,邝野说话的时候俯身在他耳边,似乎都能感觉到炽热的气息。但没等他避开,邝野已经离开点距离。
“乖乖待在这里,想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认真听歌啊,等下来找你。”
高大的身躯消失在走道里。
俞斯越意识到自己心跳过速了,大概是被戳中痛处的愤怒与对噪音的不适应,以及那个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叹了口气,应该先把驾照拿回来的,这样可以趁他们表演结束前走人,他才没兴趣给什么意见。
他敲了敲吧台:“Tequila,shot。”
连喝两杯后,心神定了些,撞倒不周山上场了。
其实他在那之后不是没想过再光顾静水,但沈放随时可能出现,铜叔应该也认出他了,而他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
他不想遇见任何知道他那件事的人。
撞倒不周山的新歌《怒风》听起来是邝野的曲风,他的吉他就像他开车时一样,速度很快,但却很稳,他的曲子同样,张扬粗犷之下编排得十分精巧,只不过这首歌不像《起止》那么炫技,也有歌词,听感舒适,让人更容易沉浸。
那些只为寻欢作乐的人在里面听到愤怒,听到释放,随着音乐晃动,而有些人能听见“怒”内层的“连绵”。只可惜他们的鼓手和贝斯手弱了一点,一被现场气氛影响便表现不出那种细腻,女主唱虽然嗓子很棒,但键盘像是临时学的,需要点睛的时候往往只能靠吉他。
到了B段时,俞斯越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觉跟上了旋律,但很快他就感到吃力,指尖一阵刺痛。
“Tequila,shot,来一打。”
撞倒不周山又表演了两首他在静水听过的歌,到最后一首的时候,他已经不太清醒了,声音仿佛隔着水膜,世界像毛玻璃一样朦胧。有什么人走近他,用英文问他还好吗,他后退一步贴上墙壁,那个人拉了两次他的手腕,他对着那张毛茸茸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感觉自己的手大概比对方的脸疼。周围似乎有人惊呼,嗡嗡作响却听不清具体的字句。
有人猛地推了他一把,帽子掉在地上,紧接着有什么被击中的声响,但是预想中的一拳却没有到来,一道阴影横在他面前。他倒了下去。
邝野抓住那老外的手臂,像拎起一只小鸡那样把他摔了出去。
酒保赶过来把他们隔开,邝野没乘胜追击,转身堪堪接住坠落的俞斯越。无力的手在半空中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