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你又忘记我年前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又不像你还是个未成年。”

“谁说我忘了?高中没毕业,就是早恋。”

他们在那打打闹闹,江寞一笑而过,他当然知道这是少年人的玩笑话。

豪华的餐桌上有各式精美餐点,以及昂贵的酒水,然而前者几乎无人问津。

毕竟这种宴会不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交际和寒暄才更重要,就像满室灯火虽然璀璨,身边少了个人时,反而愈发显得寂寥。

江寞挑了点海鲜吃,忍不住往牧霁文那边看。

高朋满座,个顶个的矜贵,那人却仍旧是这名利场中心,仿佛亘古而隽永的青山,高不可攀、却永远有人趋之若鹜。

那么多人给他敬酒,那么多人找他说话,他始终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可江寞看着他,想的却是他也没来得及吃东西,却喝了那么多酒,胃肯定不好受。

宴会直到深夜才结束,曲终人散,各回各家。

江寞和牧霁文回到主宅,并肩往楼上房间走。

他能闻到身侧源源不断的酒味。

好酒的醇香并不刺鼻,反而有种光闻着都将将要醉倒的馥郁。

江寞吸了吸鼻子,有些拿不准牧霁文醉没醉。

看他从容不迫的模样,似乎是没醉;可刚拐进安静无人的长廊,他便往江寞身上靠过来,那懒洋洋的感觉,又像是有点醉了。

严阵以待许久的江寞立时伸手,想要将人扶住。可牧霁文俨然会错意,垂眸看了眼搭在手臂上的指尖,淡淡一笑,不由分说把人抱了起来。

不是公主抱,是那种面对面托起来,接触面积大大增加的抱。

江寞猝不及防地悬了空,连忙揽紧牧霁文的脖子,腿也勾住他的腰,以免掉下去。

“干什么?”

清浅的酒气霎时浓烈起来,混合着牧霁文身上味道,形成一股很勾人的淡香,仿佛雨后初霁的密林,包裹住江寞。

牧霁文不说话,就这样抱着江寞继续往前走。

江寞很信任他,便既来之则安之地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玩他脑后的头发。

“公主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听上去似乎真的很清醒,抱着人还能稳步行走的状态也显得一本正经。

可接下去的话就没那么正经了。

“我没喝醉,我只是想抱老婆而已。”

“我酒量很好,”牧霁文认真说:“刚才在宴会上,我余光看着你,早就想抱你了。”

堂堂牧董,H市多少人视为终生奋斗目标的青年才俊,酒量好分明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却被他带着点炫耀意味说出来。

多少是有点可爱。

“好,公主酒量最好了。”江寞忍住笑,“原来你用余光在看我吗,我都没发现,真厉害。”

说话间已经进了房间,牧霁文还是不肯把人放下,他抱着江寞坐到床沿,圈住江寞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我在看你,看了你很久。我看到阿昭那些同学总是找你说话,他们肯定也觉得你很漂亮。”

牧霁文低声认真说话的模样太动人,江寞差点就要没原则地哄,好在想起什么,硬生生忍住。

“不是说不吃醋么?”

宴会开始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喜欢看他自由自在地飞,他都还没飞呢,几个小朋友算不上橄榄枝的簇拥罢了,都要斤斤计较。

牧霁文像是自知理亏,安静片刻,才低声说:“没吃醋。”

“只是有点不开心。”

经年累月适应下来,牧霁文酒量是真的好,今天被人灌了很多,也仅是微醺而已。

但到底还是有零星醉意的。

而作为最亲密的人,江寞自然能察觉到那点醉意带来的影响。

比以往更直白,也更惹人怜惜。

原则什么的早就丢了,江寞想,惹公主不开心,他可真是罪大恶极。

“不要不开心了,告诉你个秘密。”江寞靠过去,和牧霁文额头相抵,“我也一直在看你。”

“我不用用余光,我光明正大地看。我看到你好威风好厉害,那么多人想和你说话,差点把你挡住了。”

“但我看不到他们,我只看到你。”

夜阑人静,昏暗而安逸的卧室,近在咫尺的彼此骨骼相贴,倾吐不加掩饰的爱意。

牧霁文很受用地低笑出声,掌心滑过江寞脊骨,仿佛摩挲最上等的美玉。

就在江寞因这抚摸而有些意动时,耳畔安静了很久的人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嗯?”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这话听上去还挺霸气,又有几分醉后的懵懂幼稚。

江寞忍俊不禁,倏地又严肃起来。

不提则已,一提他倒真的想起来是有点东西要商榷。

牧霁文只觉怀中一空,方才还乖乖待在他腿上的人换了个位置,正襟危坐,俨然是个要说正事的架势。

他还没来得及表达不满,就听江寞认真道:“我想要向你借钱。”

接着,他将自己这些天来辞职并且打算创业的规划进行了描述。牧霁文安静听着, 眸光却早就心不在焉地落在他开开合合的嘴唇上。

事实上牧霁文早已被牧思昭“无意”间透露过了,江寞本也没想瞒他,只是前段时间他实在太忙,怕他还要为自己分心,才叮嘱牧思昭先不要说。

此刻亲耳听江寞讲,自然不觉惊讶。

“嗯,就是这样。先借这么多吧,签个借款合同,不够再商量。”江寞全然是个公事公办的口吻。

牧霁文回过神来,颔首道:“好,这几天我让杜松把合同拟好,走公司的账。”

牧霁文当然可以直接把钱赠予江寞,愿意的话,甚至可以说“不用努力了,我养你”。

以牧家条件,这种话绝非空谈,养也不是敷衍了事。精雕细琢出黄金的宫殿来未尝不可,把人锦衣玉食地供着,从此再不受风雨侵扰。

可那样又算什么呢?

牧霁文遇到江寞的时候,后者穷困潦倒,吃的不好穿的不好住的也不好,却是自由的,也是热烈的,允许自己进入他的世界。

如果他妄图折断蝴蝶的翅膀,把人困在自己身边,那才叫做适得其反。

他说他喜欢看江寞自由自在地飞,那就不会否认江寞的任何决定,他相信江寞无论飞多远都会回他指尖休憩停留。

所以他公事公办了,江寞果然很开心,坐回他腿上,感慨道:“有公主在可真好!”

牧霁文看着他,不经意似的说:“不过,我借钱要收利息。”

江寞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利息当然是要的,就按照你们……”

“就由你直接给我吧。”牧霁文平静地打断他。

除非圣人,勤修戒定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