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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边咳嗽不停,自虐般维持所谓“淡定”。

蓦地,他的视线被一则不太起眼的边角消息吸引。

那上面说,据知情人士透露,牧老爷子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眼下已是强弩之末,家产争夺战一触即发,牧老爷子情人所出的牧勉少爷是否愿意永远屈居人下?

情人?牧思昭口中那位二哥是私生子?

江寞反复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切出页面重新输入关键词。

可无论怎么搜索,都找不到任何关于牧家二少爷牧勉是私生子的消息。

那这则报道所说莫非只是空穴来风的揣测?

江寞想起那天牧思昭提起二哥时的忿忿,和说到家里出了什么事时的欲言又止,不禁为牧霁文感到担忧。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做不了什么,就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牧霁文可以长风破浪,不要受伤。

第11章

年前最后的收尾工作虽然繁琐,但也过得极快。

转眼间便到了阖家团圆的除夕,拂晓时分,江寞在床上睁开眼。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接受今天想去公司也没可能、只能独自待着的事实后,最终还是慢吞吞爬了起来。

拉开窗帘,外面四处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幸福的味道几乎要将他淹没。

江寞没有挂灯笼,不是不想,是没这个习惯,从小就这样。

他和奶奶一起生活时,日子过得拮据,蜗舍荆扉里却充斥着浓浓温馨,老人家将那笔形式主义的钱省下来,换成煮给乖孙吃的红烧排骨。

江寞溜达到冰箱前,拿出昨晚回家路过超市时买的促销排骨,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三个小时后,他对着一锅糊得不成样子的“黑炭排骨”,满腔雄心壮志凉了个透,只剩深深的疲惫。

江寞忽然想起牧霁文还在时的某个夜晚。

那天他加班耽误了些时间,到家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红烧排骨还温在锅里,浓郁的香味霎时间驱散了所有疲乏狼狈,江寞洗了个手凑过去,迫不及待地站在炉灶前开吃。

连着吃了好几块后,江寞一抬头,见牧霁文正含笑望着他,意味不明。

“干嘛,不让吃么?”他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你煮的那么好吃!”

牧霁文这下直接笑出声来,低声说:“没。只是觉得你刚才像只小狗,挺可爱的。”

“……”江寞被这耿直却撩而不自知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半晌才强作镇定道,“你脑子不好使,下次别再乱比喻了。”

……

此间发生过的事非但没有随流水而去,反而洗刷得愈加清晰。

江寞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被“黑炭排骨”折磨的胃,慢慢将碗筷收拾起来。

他关掉煤气,丢掉失败的排骨,清洗了碗筷收拾完炉灶后,回卧室换了套外出的衣服。

去哪都好,就是不要待在家里;吃什么都行,除了排骨。

然而,就在江寞离开家关上门时,昏暗的楼道里,仿佛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那个瞬间他几乎以为是牧思昭又出现了,在和他恶作剧。

可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地出现后便被他压下。

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那点动静很快便没了,江寞拧着眉,不确定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蹙眉打开手电筒,试探性地朝那片黑暗照了照。

——什么都没有。

江寞松了口气, 想兴许是最近心情起伏导致的疑神疑鬼。

他关掉手电筒,这时身后忽然涌过来一阵急促阴风。

强烈的不安感袭来,江寞正欲闪躲,后颈便被利器砸中,剧痛霎时蔓延开。

眼前迸出阵阵发黑的凌乱线条,江寞勉强支撑了几秒,终究不受控地栽倒在地,堕入无边黑暗。

除夕夜,纸醉金迷的H市骤然下起雨来。霏霏细雨竖着落下、横着飘开,宛若披在少女肩头的薄纱,怜爱无声地笼罩着街上的红男绿女们。

这是场连气象台都始料未及的小雨,它将陪伴这座城和城里的人们告别旧岁、迎接新年。

无形的薄纱从城市上方掠过,冯虚御风,直至落在H市城郊的天鹅山上。

天鹅山并不算高,却因修葺在半山腰上那成片中式华贵宅院而显得分外傲慢。

天鹅山不单指哪座山头,而是连绵起伏的丘陵群落。与其说是山,此间从花草树木到砖瓦建筑再到湖泊浅滩都有专人负责,倒像精雕细琢出的寸土寸金。

这片宅子的主人姓牧,传闻中动动手指就能令H市抖三抖的那个牧。

牧家主宅的房子是流线型的,屋顶上盖了层古色古香的琉璃瓦,在月光冷雨下与雕花铁栅栏上扶疏的常春藤交相辉映。

碧绿的草坪上,看似随意实则错落有致地培育着各色花卉。

——牧家老爷子喜静,主宅设计便以宁静致远为主题。

然而今夜,向来无人敢大声喧哗的牧家却持续吵闹,佣人们来来往往,从铺着柔软地毯的长廊迈着小碎步走过,皆是惶急无措的模样。

牧老爷子的房间早就成了比市立医院还设施齐备的急救室,又是一波抢救结束,私人医生们推门出来,对守在门口的高大男人颔首致意。

“您可以进去了,老先生现在意识还算清醒。”

闻言,牧霁文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他道过谢后便朝屋内走去,举止间稳重沉静,丝毫不见站在那等了五六个小时的疲惫。

靠坐在病床上的老人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转身,见是牧霁文后,轻轻扯出一个笑来。

“阿文,我方才见到你母亲了。”

牧霁文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配合着淡淡地笑了笑:“是么。”

“她还是那么美,穿着那年我们初见时的白裙子冲我笑。”牧老爷子的目光里蕴着温柔怀念,“我那时……可真是混蛋。明明喜欢她,却总是扮酷不理她,惹她为我掉眼泪。”

牧夫人离世已有十多年,牧霁文平日要做的事情太多,关于母亲的记忆又太少,委实想不出什么话来附和。

望着他沉默不语的模样,牧老爷子忽然笑起来,叹道:“三个孩子里,就你最像我,好坏学了个全。”

“阿文,三十三岁,也是时候成家了。遇到喜欢的要把握,不能像爸爸那样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牧霁文安静片刻,倏地低声说:“已经遇到了。”

“哦?”老爷子来了兴致,“哪家姑娘?多大年纪了?人家对你也有意思么?”

“您一上来就问这么多,我可回答不出。”牧霁文说,“还是直接看吧,今年是来不及了,明年吧,如果他也对我有意思,明年过年我带他来看您。”

牧老爷子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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