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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那人,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自己存有那样浓重的恶意。

教务处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暧昧,一方面拉横幅闹事确实不对,另一方面苏景的性向在他们眼里也确实不光彩,他们认为苏景被骂也有自身的问题,不好太过放大话题。

是易轩坚持要求严肃处理,事情才最终得以解决。

“如果学生因为性向受辱在你们眼里是正常的事情,那么所有小众群体都会对这所名校感到失望。可是深究下来,这世上就没有人不是小众群体,我喜欢集卡,校长爱盘核桃,我们导员私下是个资深二次元玩家。这件事不处理好,凉的绝不仅仅是几个人的心。”

苏景记得当时他是这样说的。

最后那人公开给苏景致歉,恶事件也被打在了档案里,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知道这是个会用阴暗手段搞恶性竞争的卑鄙小人。

大二那年,苏景在易轩的笔记辅导下顺利考过了六级,查完成绩之后他激动地扑上去亲了易轩的脸。

易轩一时没防备被偷袭成功,气得咬牙用手背擦脸,按着苏景的脑袋勒令他不想挨揍就老实点。

可当晚他还是履行承诺,陪苏景吃了他心心念念的烤串儿。

“跟你说个秘密哦学长,”回去的路上,苏景凑到易轩耳边暧昧地说,“其实你算是我的初恋了。我没有追过别人,你是第一个。”

易轩并不意外,“我知道。”

“啊?”苏景傻了,“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看着我长大。”

“你追别人的话一定会被揍得很惨。”易轩说。

苏景尴尬了下,不爽地嘀咕,“什么嘛……我明天就换人追给你看!”他得意地歪着头对易轩笑,“这么漂亮的景宝贝是不可能有人舍得揍的。”

易轩撇开眼睛没理他。

苏景低着头边走边盘算,“追谁好呢……不然我去追会长吧,会长也很帅……”

易轩看了他一眼,舌尖抵了抵腮帮,呼气说,“楚然可不止是学生会长,还兼职体育部长,下手能把你送走,你考虑下风险。”

“靠,”苏景缩了缩脖子,一秒垮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沉默了会,他又问易轩,“那你为什么不揍我?”

易轩哼笑了声,或许是酒劲上头了吧,他居然抬手捏住了苏景的下巴把苏景抵在了身后的围墙上,同样暧昧地凑近到苏景唇边,“因为我不喜欢吵闹,而你挨揍之后一定会哭得很吵。”

他很少说玩笑话,苏景被他撩得心跳失控,身体快过了脑子,趁易轩没防备搂住他的脖子碰上了他的嘴唇。

校园附近很热闹,行人来来往往,时隔多年,苏景已经回想不起当时路人的反应。

亦或许他从来就没记得过。

只记得易轩的嘴唇好软好软,碰上去的触感像是亲上了一块果冻,他们都喝了酒,酒气在唇间荡开,易轩身上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气息酥到令苏景陷入了迷雾幻境,听不清声音看不见旁人,满世界只剩下眼前呆住的少年。

他不清楚年长一岁的易轩有没有跟人接过吻,但那是他的初吻,只是单纯的嘴唇压着嘴唇,却甜到心跳错乱。

向来没羞没臊的苏姓小流氓第一次红了脸,酒劲一瞬间席卷全身,迷迷糊糊地亲上去,恍恍惚惚地退开,又稀里糊涂地被易轩抓着送回了宿舍。

那天他吃坏了肚子去了医院,医生说拿点药就好,苏景却坚持要住院——他害羞了,一想到回校会看到易轩就觉得心脏又要跳出喉咙,在医院躲了整整一周才终于平复好心情。

而易轩也没有剖开他的尴尬,失忆般地再没提过当晚那个吻。

他包容着苏景,守护着苏景的自尊,在他身边就可以安睡,看到他就知道糟糕的处境到了尾声。

会喜欢上他真的不奇怪,少年易轩永远酷酷地支撑着少年苏景的天空。

易轩推荐了一些适合苏景的学习材料,苏景一一记下来。

“这听起来比掰弯你靠谱多了,”他忍不住感叹,“你人怎么这么好啊学长。”

易轩“啧”了声。

苏景意识到自己又惹到他了,却莫名觉得很好玩,分手以来第一次开怀地笑起来。

电话那端有人喊易轩,易轩应了声,对苏景说,“去吃饭吧。我有实验在做,要先过去了。”

苏景忙说了再见,让他去忙。

苏景在天台站了会儿,给自己点了杯半糖的奶茶补偿心情,下楼回了自己工位,搁下手机投入工作。

景小爷如今只想赚钱。

不是逞强说狠话,他是真心这么想。

分手之后苏景发现自己这几年过得落魄其实很大程度是自己个人造成的。

总想着没有文凭,在人才济济的海市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差事就不错了,太过于安于现状。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可能在海市买房,所以从来也没往那角度琢磨过。

顾倾走后他想换套出租屋,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薪资甚至连租房都困难。

哪天租住的这套老旧险塌了或拆迁了,他可能就只能被迫离开海市。

搞钱,搞钱。搞对象不如搞钱。

钱不花就永远在自己手里,男人掏心扒肺该跑照样跑。

*

易轩从实验室出来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打开保险柜取了手机,母亲张芸给他打来电话,说晚上十一点多去易轩公寓给他送炖好的鸽汤发现易轩居然还没回家。

“你哥从来也不是个上学的料,他成天在外边浪荡也就算了,你怎么学成出来也成了这样?”

“家里的生意你暂时不打算接手我也不逼你,可你总不能连过问都不过问吧?”

“我这是什么命能生出你们这俩小兔崽子,一个花天酒地指望不上,一个样样拔尖儿却上交给了国家……”

“你爸现在的身体还能撑几年?他辛苦,你在外面轻松也就算了,结果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三百天都在熬夜加班!”

“那实验室是人待的地方吗?人家学个化工也就防个化学辐射,你这倒好,大机器烤着搞研发,物理辐射化学辐射集齐了……”

张芸总是这样,任何话题都能归结于易轩的工作问题,再落脚到易家的家产该由谁来继承。

易轩和哥哥关系很好,两兄弟自小没吃过钱的苦,没缺过钱也就没那么在乎钱,最初谁都没有很在意家产的归属问题。

但是架不住母亲顿顿饭前饭后摆出来唠叨,捧一踩一地常年对比。

她倒不是偏心,俩孩子她都贬,数落易朗听话是听话,性子飘零浪荡不适合掌权,数落易轩上学上昏了头,死拽死犟不贴心,明明自家有事业偏要出去下硬气力给别人打工。

时间久了易轩和哥哥都变得不太愿意回家,母亲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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