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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云烈认真地看向呼延锡和:“你不懂,听话并非好事,尤其对于心上人而言。我如今只盼他能为自己,肆意地活一回。”

呼延锡和因呼延云烈的话一愣,看着人脸上浮上的两片酡红,笑了笑,同小时候一般揉了把身侧人的头道:“你小子还敢在自己堂哥跟前充夫子?我瞧你当真是醉得厉害。”

可不。

月氏铁骑治军极严,军规里写在最前头的一条便是禁止饮酒。

于呼延云烈这般一年有八个月在外边打仗的主儿而言,把酒戒了才是最为稳妥的法子。

这般做的好处便是以身作则,做了根好“上梁”,坏处便是…

特别容易醉。

所以,两人聊到后边,还是呼延锡和召来段刻,才将人扛回了房中。

呼延锡和看着段刻将人交给卫凌,拍拍卫凌的肩,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

旁人缘,旁人结,旁人解。他一个外人,也实在没必要掺合其中。

呼延云烈这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倔性子,也是要人来磨磨。

出了门,呼延锡和才想起了身边被他一句话召之即来的段刻。

抿着笑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轻佻道:“也是可怜,如今没人要你了。”

呼延锡和的话刺得段刻心头一痛,随即抬眸看向呼延锡和,却在视线触及人脸庞的那一瞬,又低了下去。

“怎么?我脸上有针?扎得你一眼都看不得?”

揣着明白装糊涂,呼延锡和明知段刻为何总不敢拿正眼瞧他,偏还总爱挪移人。

“并非如此。”段刻老实道:“你容貌太过惊艳,让我望而生畏。”

这回复让呼延锡和笑得更放肆了。

“望而生畏?这倒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评价我的容貌。”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呼延锡和下榻的房前。

段刻伸手替呼延锡和推开房门,人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看样子没打算跟进去。

倒是呼延锡和开口道:“进来,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犹豫片刻,段刻还是提脚跨过门槛,进了呼延锡和房中。

另一只脚刚落地,门就“吱呀”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合上了。

呼延锡和随手解了身上披风扔在地上,人只穿着单薄的外衫,自顾自地将自己抛入蓬松的软榻之中,舒服地嘤咛了声。

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人也不似在外人跟前那般端着,倒是显出几分少年气。

歪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段刻跟在他屁股后边捡起地上的披风,仔细地掸掉沾染的灰尘,又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小臂撑着软榻支起上半身,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翘起,外衫顺势滑落。

明明分毫未漏,却无端生出一股色气。

段刻收拾好呼延锡和的衣物便守着那不近的距离,端正地站在原处,双目低垂,也不去看面前的绝色之人。

呼延锡和薄唇轻启,一双同呼延云烈有三分相似却比之精致十分的桃花眼微挑道:“明日呼延云烈便要回都城,不出意外卫凌也会随他同去,而我…”

他故意顿了顿才道:“估摸着也会同他回去吧,谁叫整个呼延氏,我也就剩他一个弟弟了。”

“你应当是呼延氏锡字一宗中年纪最小的。”段刻回道。

“哦?”这回答着实让呼延锡和有些意外,“我竟不知,你连我是哪一宗的都知道了。”

段刻说得不错,与他同父的,上边确实还有几个,只是…

“我可不愿同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扯上什么干系,这话你只准在我跟前说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了。”段刻孤零零地站在屋中,嘴里吐露出这样寻常的一句话,却无端生出三分令人生出些怜悯的神色。

至少在呼延锡和眼中看来,确是这般。

实则段刻说得也不错。

他们一行人不日便要启程,此去山高路远,再相逢便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呼延锡和盯了段刻好一会儿,见人实在没有自个儿开口迹象,才开恩般道:“所以,你就从来没想过同我们一起走?”

第100章 一起走

一起走。

怎敢如此奢望。

呼延云烈出现前,段刻曾想过,他和卫凌一样孑然一身,在这世间已然了无牵挂,往后一起做个伴也好。

如今看来…

孑然一身的,不过只有他一人罢了。

天地茫茫,他还能去哪?哪里又能容得下他?

张允虽被擒获,但又牵扯出背后的赵覃,盘根错结的毒瘤,又岂是一时间能拔清的。

赵氏的规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之人,待呼延云烈一行人走后,他怕也凶多吉少。

罢了。

他也不愿斗了。

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罢。

段刻低着头半天不发一言,惹得呼延锡和在心里骂了他十句“蠢货”。

这人也忒不会看人眼色,更别说哄人心悦,往后放在身边了,定要好好调教一番。

“我饿了。”呼延锡和只得主动道。

有了前几次的相处和舜宇的指点,对于呼延锡和这忽如其来而又不知所谓的话,段刻总不至于同从前那边不知所措。

“要吃些东西吗?”

呼延锡和勾着半边嘴角,点了点头。

段刻环顾四周,没看见余下的小点,于是回呼延锡和道:“我去叫人做些,你想吃什么?”

呼延锡和仍撑着身子晃着腿儿,对段刻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段刻犹豫片刻,往前挪了两步。

“再过来一些。”

呼延锡和看着面前人老老实实地恪守着礼仪的模样,笑意更甚,又生出三分逗弄之意。

想他什么样的眼神都见过了,贪婪的、痴迷的、羞怯的…

唯独这般低着头对他视而不见的,从未见过。

“你说,我听得清。”段刻没再抬步靠近,站在原地没动。

“你不过来我就不说,那就饿着吧。”

这般任性胡来,仿佛饿得不是他自己。

不是吃准了人会纵着,断然说不出这番话。

段刻叹了口气,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虽摸不清呼延锡和的脾性,却也知道这人不喜欢人逆着他。

这总让他想起从前赵宣府上养的那只贡猫。

慵懒矜贵,总趴在软垫上眯着眼瞧人,每每发出腻人的喵叫声,等人被他勾得伸手去摸,便又伸出那藏在肉垫里的尖爪,挠地人满手血痕。

美艳而危险。

呼延锡和的性子像极了那只猫。

虽然当年在府上,那猫谁都挠过,唯独没挠过他。

然而这也佐证不了什么,猫终归不是人,更不是呼延锡和这神仙般的人。

“段刻一介粗人,怕冲撞了呼延公子。”

“冲撞?”呼延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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