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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
那是一股黑红的血从卫凌左耳流出,沿着他苍白如纸的左脸流到了他脖颈下的衣物上。
阉人见状,动作一滞,知道这人耳朵里边的膜被他打穿了。
毕竟是王上门前守着的奴才,打狗还得看主人,他有些拿不准轻重,眼睛转向陆嫔,不知道要不要停手。
陆嫔翻了翻白眼,答案不言而喻。
于是第九个巴掌又落在了卫凌微肿的脸上,糊的他半张脸都是血污。
九个巴掌下来,卫凌感觉有几十只虫子在他脑子里乱飞,“嗡嗡”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掀开他的天灵盖。
在齐国十年,其实他也挨过不少耳光。
第一次是十几年前,主子和许青宴打架,划伤了许青宴的手,为了不让皇后知道这件事,卫凌挨了许青宴几十个耳光让他消气。
第二次是是在主子离开齐国之后。齐国人翻遍整个皇宫就只找了他一个和这件事有干系的人。
他被绑到地牢后,狱卒的手比他脸还大,他虽然是很能忍痛的,但几十个耳光下来,也有些吃不消,但无论哪次,都没有像今天这般从耳朵里流出血来。
大抵是身子不如从前了。
卫凌想着其它的事,也听不见那阉人“十二、十三”的报数声,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应该是没人打他了,才摸索着后边的栏墙站起来。
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轮廓。虽然他现在站都站不稳,视线模糊到看不准面前站了几个人,但仅凭一个轮廓,他也能辨认出他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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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云烈看着卫凌侧身靠在栏墙上微微喘息,发丝凌乱,灰白的脸上净是巴掌印的血污,空洞的眸子看着他没有一点儿神采 。
这样的眸子让他很不满意,从前明明只要看见他,卫凌的眼里就会有种莫名的热忱。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烦躁。
昨夜看了半宿文书,才睡下三四个时辰就被这帮人吵醒,心里攒了股怒气,必定是要发出来的。
“滚下去”他对卫凌道:“倒人胃口的东西。”
卫凌隐约听见了“滚“倒胃口”几个字,知道是自己这张斑驳的脸污了主子的眼,便垂着头告退。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会有种突然放松的感觉,就像在岸上挣扎的鱼被人放回了湖里,。
从前若是主子让他滚,他应当是会有些失落罢。
呼延云烈没理会旁边殷勤拉扯他的陆嫔,只狠狠盯着卫凌单薄消瘦的背影,心里那股气却没有因此消减。
“王上,这几日就入春了。我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熬这碗莲子羹,好喝的很,王上一定要尝尝。陆嫔抱着呼延云烈的腰朝他撒娇,却被他一把扯开。
“你打的他?”呼延云烈冷言道。
陆嫔被扯得一个趔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呼延云烈口中的“他”是谁。
陆嫔边上的阉人以为呼延云烈是要追究殿前喧闹的事,连忙开口道:“王上息怒啊,娘娘为了王能喝上热的莲子羹,天没亮就守在小厨房,谁知方才那个奴才百般阻挠,说若不给他些好处,娘娘就别想进去见王上。”
这阉人见呼延云烈训斥卫凌那个奴才,便觉着那个奴才应当是不受待见的,便乱编一顿替陆嫔开脱。
却看见呼延云烈抽出侍卫的佩刀,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刀便捅穿了他的心脏,阉人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就完全不动了。
陆嫔在一旁尖叫着,食盒砸在地上,里的莲子羹打了一地。
呼延云烈视若无物,他对陆嫔道:“往后若再让我看见你,下场便和他一样。”
陆嫔哭得梨花带雨,“王!臣妾只是想让王喝上一碗热的莲子羹啊!臣妾不知哪里得罪了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伸手就要抓臣妾,臣妾宫里的人也是怕他违了礼数才阻拦的,若是王觉得臣妾错了,臣妾愿向那位大人赔罪…”
“你说他伸手抓你?”
陆嫔立马哭得更厉害了:“是啊王上,那位大人伸手就要抓臣妾,这于礼不合臣妾怕、怕有辱王室名节啊。”
“呵”呼延云烈冷笑出声,“陆言白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姐姐。”
宫里会有人蠢到在王上的寝宫门口非礼他的嫔妃?这个蠢女人撒谎都不过脑子吗?
况且,她是觉得自己哪里能引得卫凌非礼她?
“你既然喜欢扇人耳光,自己就去尝尝这个滋味。”呼延云烈对边上人吩咐道:“让人看着,今天她打了卫凌多少下,往后每日便让她给自己多少下。”
“王上!”陆嫔不敢相信呼延云烈会因为一个看门的奴才这么罚她,她好歹还是陆引候的女儿陆言白的姐姐啊!
她跪伏在地上,还想给自己求情,却连呼延云烈的衣脚都没摸到。她嘶声裂肺的哭喊着,换来的却只有被侍卫一路拖着出了御书房。
第38章
卫凌摸了摸自己的脸,浮肿的触感伴随着钝痛,他知道整张脸明天都会肿起来。
这伤其实不重,他原本不想找医师看的,但想到散瘀的时候一脸青青紫紫又要惹主子生气,便扶着宫墙往医馆走去。
宫里能看病的地方,除了太医院就是医馆。医馆原本是给宫里的守卫看伤的地方,但因为太医院只给主子们看病,下面的奴才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要么是自己扛着,要么就只能花点银钱来医馆找医师开几副药。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奴才只要是见着卫凌的,纷纷侧目而视,有的还交头接耳,打听是哪个宫里的主子下手这么狠,往后见着了要绕道走,不然一个不小心也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卫凌垂这头,散落的碎发遮住半张脸,他尽量贴着宫墙走,不去引得别人来看他。这伤对他来说稀疏平常,但在宫里,似乎是会吓着旁人。
走进医馆,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医师都在忙着分拣药材、熬制汤药,见他来了,也只是抬眼一撇,马上又低下头去。
卫凌走到一个正在炉边扇火的医师旁,小声道:“大人能否给我开些活血化瘀的药?”
那人看也没看卫凌一眼,手上的活也没停。
卫凌以为他没听见,便又重复了一边。那人却突然扬声道:“吵什么吵,没见正忙着吗!一边去。”
卫凌穿孔的耳膜被他的声音震得一痛,下意识捂住受伤的耳朵,皱了皱眉。
他又问了几个人,对方要么是假装听不见他的话,要么是赶他走,哪怕他拿出自己所有的银钱,也没人愿给他看伤。
卫凌叹了口气,正要离开,一个年纪不大的药童拉住了他,小声道:“你去后门等我。”说完也不等卫凌答应,跑去忙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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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在后门等了很久,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见到药童提着几包东西朝他小跑过来。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