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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折磨。
卫凌被吊在审讯房里,一双细腕上绑着几圈手指粗细的铁链,已经勒得他踝腕处发紫。单薄的上衣被抽烂了,身上遍布着交错的鞭痕,新伤叠着旧伤。十年折磨留下的疤痕无处躲藏,在这具苍白干瘦的身体一览无余。
肋骨清晰可见,就快要冲破单薄的皮囊。行刑者是个八尺壮汉,手持乌金长鞭,鞭身上细密的倒刺已沾着点点卫凌的血肉,许是打得累了,他转身拿起石上的酒缸,猛灌一口后,将剩余的尽数浇到卫凌身上。
半昏半醒之间,卫凌浑身一颤,那剧烈的痛楚太强烈了,他上身痉挛,压抑着不发出一声痛哼,身体却又止不住的颤抖。
“你为谁办事?办的什么事?招出来,老子给你个痛快。”
卫凌强撑着意识,他已没有力气抬起头,枯草般的黑发微微泛黄,散落在胸口,已经沾上了暗红的鲜血,他低喃道:“没有......我没有......背叛主子......给了,信笺已经给了呼延浔......”
“还要狡辩!”说话间,行刑人又是一记重鞭甩到了卫凌身上。
“啊!”这一鞭子抽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他被吊起的双手扯着链子一紧,身体绷直,下身裤装当裆处颜色渐深,血色和黑色混作一块,看不出的惨烈。
“还不招!”行刑人扔下手中的鞭子,两步迈到卫凌身前,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摩挲着卫凌皮肉外翻、血色淋淋的窄腰,一路缓慢地向上,停在他左腰第八节 肋骨处。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为谁办事?办得什么事?你要再不招,我只要轻轻一按,你这肋骨便会插进你的肺里,让你被自己吐出来的血噎死,到时候死相可就难看了。”
卫凌吐了口血出来,眸色暗淡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主子......是真的不要他了吗?
再剧烈的疼痛都能熬过去,再狰狞的伤口都能愈合,但若是死了呢?若他死了,主子是不是就少了一个护着他的人?
卫凌自嘲地笑了笑。
主子如今是王上了,有千军万马作护卫,那…那即便没了他,也能得一世周全,如此这般,他死不死便无所谓了。
私心里他还是想见一见主子,还是......还是有些放不下他,怕他受伤、怕他落难、怕他遭人暗算...然而事到如今,自己只是个累赘罢了,又何必去主子跟前丢人现眼,给主子添不痛快,罢了,罢了......
“没有......”卫凌闭上了眼,已然做好的赴死的准备。
“嚓”一声清脆的骨裂,行刑人的食指在卫凌的身上凹陷了下去,苍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迅速淤血。
行刑人眼中迸射出嗜血的精光,他一手掐着卫凌的脖子,一手使劲按着卫凌胸间已经断裂的肋骨,将它往卫凌身体更深处刺去。
痛到极致便是麻木,卫凌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仿佛落进了阿鼻地狱,被小鬼剥皮抽骨,他的意识逐渐浑散,从前种种走马灯般地涌现。
卫凌口中吐出一股一股的黑血,喷洒再行刑人的身上,激得对方下意识地松手。
那人显然没想到卫凌会突然吐血,他自是将卫凌的肋骨按断了,但目前的程度还没将内脏伤得太厉害,不该有这么大反应。
思索间,行刑人手上传来一下剧痛。
“啪”
一颗铁珠子落在地上,溅起点卫凌流在地上的血,行刑人手上立刻泛起一大片乌青,他愤怒地转头,待看清那人的相貌,却立马慌忙下跪。
“隆将军。”
来人身着黑衣,衣服的下摆处用银线绣着兽纹,面貌风神俊朗,眉目温和,但眉宇间仍可见速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隆子云是呼延铁骑的指挥官,是呼延云烈麾下的大将,更是最早追随他的那批人。
“留着他的命。”隆子云脚踩着血泊走到卫凌面前,见他状况不好便道:“先放他下来。”
行刑人闻言立马放下绳索,失去支撑,卫凌如无骨的软虫,眼看就要摔倒在肮脏的地面上,然而隆子云却在此时出手,伸出剑柄在卫凌腰间施力,算是扶着他躺在了地上。
隆子云俯视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只看这人面色便知他气血亏空的厉害,一看就是旧病成苛,禁不起军营里的极刑。
王上吩咐他,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撬开这人的嘴,他原本以为这人要么是罪大恶极,要么是心思心机深沉,但如今一看,却觉得这人普通的很。
不懂辩解,也不会反抗。
这般的人,怕是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换谁来用刑也是一样。
隆子云解下自己的披风扔给行刑人。
“给他披上,王上要亲自来审。”
第10章
呼延云烈到禁卫营牢房的时候,卫凌正蜷缩在地上。寒毒来势汹汹,不给他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恍惚之间,他只凭着本能紧紧地攥着身上唯一的物件——隆子云留下的披风,好挨过这一阵一阵痛入四肢百骸的痛。
黑血从口鼻中溢出,他颤颤巍巍地抬起衣袖,用内侧擦净,原本就是黑色的衣物上,只留下一些深色的痕迹。
呼延云烈刚从许商志那儿来,两人一起用了晚膳,还缠绵了一会儿,眼看夜色暗了下来,许商志支支吾吾地哄他离开,他心中了然,也没强求。
其实许商志不提,他也想不到那码子事,只是十年未见,心中记挂之人却不愿与他亲近,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快的。
未见之时百般撩拨,见面之后却几番推拒。
明明是情谊深重的两人,又何必做出些欲拒还迎的招式。
呼延云烈心中有气,看见秽物一般缩在地上的卫凌,身上裹着他赐给亲信的披风,顿时觉得一口气找到了泄口。
一脚踹上那人的后心窝,只用了六七成的力,人在地上滚了两三圈才停下,耳边是那人剧烈的咳嗽,其中还夹杂着沙哑的喘息,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呼延氏的暗卫,宁愿护主而死,也不会苟且偷生,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东西,他看着当真是糟心。
呼延云烈的随从搬来一张太师椅,呼延云烈端坐其上,又两个狱卒将卫凌架起,锁在刑床上。
狱卒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卫凌的四肢拽开,有一点让他们不解,这人正不受控制的轻颤,身体冰得像放了几天的尸体,然而这人混沌的双目、胸口细微的起伏都显示他还活着。
卫凌被锁在刑床上,面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灰白的唇勾起了一个弧度,就快散开的瞳孔骤缩了一下,他哑声道:“主......主子。”
“掌嘴。”呼延云烈靠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撑着额头道。
“啪、啪、啪”
清脆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