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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鸳鸯铜锅已经开始冒热气,项前一个人在厨房忙前忙后,把现成的食材倒进盘子里,再端到桌边。
江洵是被屋外“噔——噔——”的切菜声吵醒的。他摸索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就要吃午饭了吗?
屏幕顶端群消息不停闪烁,他点进去跟风发了一张祝福的表情包,又扫了眼其他带着红点的聊天框,都是一看就是群发的贺词。
把红点一个个点掉,江洵没回复其中任何一个,点进消息不断增加的聊天群里,找出导师的头像,简简单单送了句祝福。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厨房里还在“噔——噔——”。
江洵擦了把脸走进厨房,先把卡式炉的火关小了,又探头去看项前正在切的东西。
一根玉米,案板周围溅出一片奶黄色的玉米汁,看得江洵洁癖发作,扯了张纸就要擦。
“我待会儿切完了再擦。”项前顺手拿过他手里的纸巾,正要再摸刀的时候,掌心一热,抓住了江洵的手。
手背上的热度很快移开,江洵拉了下案板:“你现在还是个残废,我来切吧。”
说罢,他擦掉台面上星星点点的奶黄色,把刀卡在玉米粒缝隙之间,小心往下剁着。
项前应了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去摆桌上的碗碟。
听着背后清脆的瓷器撞击声,江洵手里动作一松,正在切的玉米蹦出去半块儿,正正好跳进了水槽里……
房间里没了切菜声,铜锅里水沸的声音就更加明显,咕嘟嘟冒着泡,像是在催促什么。
很快,两个人都坐在了餐桌前,可乐代酒,颇有仪式感地碰了个杯。
而后项前把一个木盒往过推了推,头一次笑得有些腼腆:“打开看看,我这也算是回礼。”
江洵笑着打开:“你直播间的粉丝都说,你把每年冬天抽奖送的木雕都送我了,这个也是其中之一?”
项前只笑着不说话。
木盒的顶盖被滑开,里面一黑一白两个木雕,底下一层刨出来的木头花儿。
黑色的很好认,是他昨晚说过的乌鸦人,但不知道是木头的缘故,还是项前加了什么工艺,木雕在自然光下闪烁着点点荧光。
“好漂亮!”江洵惊喜抬头,眼神跟他第一看见项前手下刻出来的自己一样,“白色这个是什么?”
项前笑容变得得意起来,敲了敲身后的冰箱:“你上次团的那个小雪人,我前两天看的时候,它都已经冻成一坨了,我就刻了个永久的出来。”
江洵早已经忘了自己还在冰箱冷冻层里存了一个小雪人,连它的眼睛什么颜色都忘了,项前却以这样的方式重新送了他一个。
木头雪人的温度是暖的,拿在手里有一种木质特有的清润。江洵把把两人木雕放了回去,推回盖子,摸着上面的倒“福”字移不开视线。
“这回礼够心意吧。”
“太够了,”江洵抬头将木盒收好,眼神温润,“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喜欢就好,快吃饭吃饭!”项前将一盒肥牛倒进锅里,蒸腾的雾气散开,正好露出他脸上的几分紧张。
……
一下午的时间又在各得其乐,但也各有其苦的游戏时间中度过,通关的声音和新闻联播的结束曲一起响起,两个人的好心情都像是戛然而止。
外面已经响起了零星的鞭炮声,江洵蓦地抬头看向窗外,最不喜欢的节日已经大跨着步子赶来了。
他换了一条红蓝相间的围巾,在一身素色上添了点儿颜色。
“走了,你明天……”
“火锅,”项前靠在沙发里笑着打断他的嘱咐,“正好今天的食材都有剩下。”
江洵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要按不按,额头上被热的微微出汗,他轻轻撩起几乎长至眼下的额发擦汗,露出一道嫩粉色的痕迹。
再抬眼的时候,门把手已经被压了下去。
“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话音随着关门声落下,项前仍呆呆看着门口的方向,半晌后喃喃重复了一遍:“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外窜起一个烟花,项前听着声音回头,趿拉着步子走到了窗前。
楼下几个大孩子正带着小孩子摔炮放烟花,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不止一个小呲花。
三米以外,也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落在红蓝色的围巾上面。
江洵撑着一辆共享电动车靠在墙边,看着一群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支烟吸完,他抬头看向十一楼,正看到窗边冲他招手的项前。
别人家的窗户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红色,只有自家的窗户,透着朴素的白炽灯光。
怎么说呢?别有一种真诚。
他按灭烟头向上摆了下手,收了再点一支烟的心思,从口袋里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糖是项前买的,跟棒棒糖是一个牌子,甜滋滋的,压下了心里的那点儿烦躁。
楼上的项前贴在玻璃上看着江洵出了小区,才退回来坐在了榻榻米上。
明明以前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过节,但偏偏今年觉得孤零零的。
三人小群里不停蹦着消息,项前点进去插了几嘴,聊到群里两个人都说要去吃年夜饭了,又剩下自己一个。
“年夜饭吃这么晚……”
项前嘟囔着拿过枕边和中午送江洵的盒子同款的木盒,只是滑盖上没有“福”字。
他单指滑开盖子,里面没放木屑,孤零零躺着一个艾达。
拿起来揉搓了一会儿,项前把自己刻得不同状态江洵一个个摆了出来,放在落地窗前排成一排,然后拿起手机开了直播。
【哟吼,果然又在大年三十蹲到了。】
【新年快乐!】
【什么什么?要抽奖了吗?】
【这好像是一个人吧。】
【就是一个人,只露过声音,存在于传说中的房东帅哥。】
【什么房东,明明是金主。】
“新年快乐,今年不抽奖,给你们欣赏一下,”项前拿过刻刀箱子放在一旁打开,从里面挑了一块乌木,“今天刻个简单的,乌鸦人,跟这个艾达凑一凑。”
【乌鸦人跟艾达凑一对儿?】
【这俩能凑?】
【什么乌鸦人和艾达?】
【一个游戏里的人物,话说这俩生死状态都不一样吧。】
【何止生死状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吧。】
【你干脆刻个纪念碑谷系列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NONONO,不能卖,侵权的。】
项前却没再管弹幕里在聊什么,手臂的姿势固定,动作不太自然,但好歹已经没再疼了,只要小心点儿,也能雕刻出来。
刻刀时粗狂时细致的在乌木上划过,一点点显出乌鸦人的轮廓。
同一时刻,在麻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