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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
张引素心里一动,但只跟着笑。
柳丞相:别人都不信她能看见那些东西,但我信。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信她,觉得她真能看见。
柳丞相:买宅子的时候也是,那时刚晋了官位,没多少钱。她路过这卖不出去的荒地,突然要我买这。
丞相夫人路过门口时,看见有好多个黑衣服的小孩蹲在院子里玩,觉得兆头好。
就觉得住在这,以后也会有很多孩子,家里会很热闹的。
张引素从丞相那回园子,路上梳理了一下柳府的事,心里大约有数了。
南佛和真正的柳鸷的生母,是个天生阴体的女人,不需要开眼就能看见那些东西,也包括“柳鸷”。
总而言之,她和它达成了某种协议——它取代病死的小公子,放过柳家其他人。
他感到柳鸷靠近了。那团细肢随风飘荡而来,像披风一样挂在他肩上。
柳鸷:我爹很烦吧?说起以前的事啊、数落我啊,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张引素:你和柳鸷的生母,关系很好吗?
柳鸷不甘心:我都为了她,把这家人放过去了……
张引素:她给了你什么?
反而是柳鸷不明白:她能给我什么?她自己身子都不好,生了第二个孩子,没多久就伤寒走了……
张引素:……难道是你喜欢她,就听了她的,放过了柳家?
柳鸷冷笑:我是污秽!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你们人烦不烦,做啥事都要用这个换那个!
柳鸷:她能陪我聊几句天,聊得我高兴了,我就不杀他们了。你也给我记住,你要是聊得我不开心,我就……
它话没说完,天上就掉下只信鸽,落在张引素肩头——是宫里的消息。似乎有不好的急事,御皇急召他入宫。
张引素想放飞信鸽,就听鸽子惨叫一声,被黑影凭空吞噬,只留下几根毛飘落。那东西闹脾气了。
他不理它,找了个回家的借口,赶往内廷。
-
有战报传来,桃氏狼骑深夜攻下边关。虽然很快夺回关隘,但军民损失惨重。
内奸出卖了衢地和后勤的机密。此人仍混迹在朝中,不知身份。
李镛深夜得到战报,只在里衣上披了件罩袍就匆匆坐进了书房。外面又下起了大雨,琉璃灯火被暴雨震得明灭不定,把年轻御皇的眉目映出几分妖异。
张引素如实述职。他一直都是如此,无论发生何事都会据实以报。柳丞相没有嫌疑,柳鸷虽然是污秽,但也和此事无关。如果是为了调查内鬼,应该把注意力从柳丞相转向下一个人了。
李镛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待在柳家暗查。
这对君臣陷入某种诡异的拉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目的,但都不想让彼此直接达到目的。
李镛喝了口夜茶:暴雨闷热,你匆忙进宫,用些凉爽的宵夜吧。
张引素吃不下。宫女把宵夜端上来摆在他面前,他连盖子都不想开。
李镛柔声安抚他:张学士最近还在担心你,怕你过度劳累,弄坏了身子。用些吧,别让他担心。
雨声如瀑。他打开了冰冷的银碗盖。
旋即,银器落地的轻响回荡在殿内。张引素怔怔看着碗中的东西,那里面没有食物,只有一份残破的血书。
——李眠的血书。
第7章 7
殿内一片死寂。
张引素跪在案后,一言不发。李镛走过他身边,指间夹着那张血书。
李镛:奉雪一向谨慎细心,怎么忘了汇报它呢?
李镛:你呀你,做事可得小心一点呀。你要是出什么事,张家可怎么办呀?
李镛:你的父亲和叔伯,在年轻一辈里就指望你了。把你送去赦威道,把你送来吾身边……你怎么能出这样的纰漏?
张引素无话可说,只能跪着,等候处置。
李镛坐回位子上,长长叹了口气:你觉得吾对李眠太无情了。
张引素:臣不敢。
李镛:你不敢吗?你不是都打算替他“护晋”了?
张引素虽循规蹈矩,但长于道门,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那步,也有几分决绝刚烈。
他忽然抬头,神色平静:若李眠真的有罪,陛下就治他死。若他无罪,就免他的罪。如此而已。
李镛:他有。只是罪证尚不明晰。
张引素:那就是无罪。陛下将眼下还无罪的人幽禁,此为乱法。
话音刚落,那人就把手边的茶盅劈头盖脸甩了过来,砸了他半身茶水。
李镛:你又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他与晋王往来密切?晋王有兵,他们一旦里外应和,如今被幽禁的就是我。
张引素:他与晋王是同胞的亲兄弟,感情深厚是人之常情。
李镛:为了至尊之位,父子兄弟尚且互食。他们亲兄弟感情深厚,吾是他侄儿,又哪比得上亲兄弟?
晋王手握兵权,镇守边关,并非是寻常人能取代的位置。他所坐镇的关隘向来稳如泰山,在此次内奸之乱前从未有过败绩。
突然,张引素想起分别时李眠的“疯话”——
“找什么内奸?他只是拿内奸做个引子。”
引子,一个问责晋王的引子、拔除晋王的罪名……
这个内奸,真的存在吗?
李镛不想再同他辩论,让他退下。
李镛:那个污秽,尽快处理掉。国师出关了,你若吃力,吾会让他协助你。
——张引素在赦威道的师兄春衣,已在接旨赶来的路上了。
-
张引素告假了半个月,回了张家。
父亲照旧耳提面命,要忠君,要谨慎,要替御皇查清所有的事……
家里空了不少。李眠被幽禁后,父亲将过去摄政王所赏赐的器具都丢了。张引素开蒙读书时,王府还送来过一位陪读侍童,也一并赶走了。
张引素托人偷偷照顾这名侍候人,以免他居无定所。
家里有几封给他的信,有的是赦威道的师兄送来的信,照样是一堆不三不四的话,在信末暗示他“那人过得不错”。也有柳家派人来问候的书信,一看就是南佛小姐的字,清雅绝伦。
信中说,弟弟很思念张先生。柳鸷从前不学无术,会想念教书先生还是头一回。做姐姐的很欣喜,盼望先生早日回去。
父亲也看到了那封信,警告张引素,他听见风声,御皇对这位小姐有意,一直拖着不娶,就是担心丞相坐大。
儿子能不能帮陛下扳倒丞相是一回事,要是和这位小姐有些男女之事,那可就全完了。
张引素叹气,心里想,这顶绿帽有两个男人轮着抢,唯独轮不到自己。
他在张家又待了几天,母亲抱怨他起得晚——孩子从小就行规蹈距,不知怎么的,去了柳家一阵子,现在昼夜颠倒,晚上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