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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驳,然而还没开口就就被明渊提前打断了:“你说了不算,听我的。”

扶饮:“……”

他的师尊,是有些不由分说在身上的。

明渊低头看见小徒弟难掩震惊的眼神,着实觉得有趣,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扶饮的脸,把他捏回神后,这才心情愉悦地说道:“再学点什么?”

之前明渊一直在闭关,收徒这事还是封停桑和青阳宗那些长老们自作主张给他张罗的,只不过是象征性地送信通知了他而已,反正明渊同不同意都不妨碍他们给自己找徒弟。

等到他出关之后,已经是扶饮拜入他门下的第三个月了。

虽然今日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小徒弟薅进了怀里,虽然他这时才后知后觉小徒弟看起来似乎很紧张,连脊背都挺得板直,无措得身体僵硬。

但问题不大。

扶饮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子骨却像是只有十岁一般,根本没有长开,应该是营养不够。

此时扶饮乖顺地蜷在明渊怀里,紧张和僵硬都被玩笑似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扶饮抬头,安静地仰望着明渊。那双异瞳一只瑰丽妖冶,一只灵动澄澈,剔透如琉璃,带着少年人天然的不谙世事。

像只无声收起爪牙的小兽,安安静静地任由明渊逗弄,如何都不会生气。

有点乖。明渊心想。

而此时扶饮抬头看着明渊,看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看他清逸出尘的完美侧脸,看他高耸的鼻梁,看他眼尾锋利的长眸。

扶饮从小便听说过青阳宗有一位清冷出尘的仙尊,容貌恍若天神,性情却是极好的。修为已至半步化神,是当代最强的人族大能。

而此时,他离从小仰慕的仙尊这般近,仙尊随手一招,便将他带进了怀里,亲自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清雅的嗓音就响在耳边。

明渊仙尊的容貌自然出众无比,那双长眸微微垂着的时候,神情认真又专注,像是无时无刻都有着无尽的耐心。

扶饮心中蓦然一动。

小徒弟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放松了下来,犹如交付信任般靠在了明渊身上。

鬼使神差地,扶饮听见自己低声说道:

“您。”

明渊一怔。

然而话说出口之后,扶饮才意识到这句话似乎太过冒犯了,不由得心下懊恼起来,刚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就见明渊笑了起来。

他伸手握住了扶饮拿着笔的手,在“扶饮”二字旁边又写下了两个字。

这一次,扶饮目光专注地看着明渊的走笔,看他点折提勾,最后潇洒收笔。

扶饮在心中一笔一划地将明渊方才教他的笔画描摹了无数遍,这才敢动笔在纸上写,生怕错漏了什么步骤。

他写得专注又认真,仿佛不是简单地学写一个人名,而是虔诚地抄送经文一样。

明渊失笑。

写完,扶饮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晌,又抬头看向师尊,问道:“这两个字,是读作‘明渊’吗?”

扶饮不认识这两个字,但是他在别人口里听过许多次明渊,于是照着记忆中的发音念了出来。

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吧,不然出去把师尊的名讳念错,那可就尴尬了。

岂知明渊却道:“不是。”

他看着面露茫然的小徒弟,低笑道:“‘明渊’呢,只是我随便取的,他们管这个叫做……道号,旁人这么叫以表尊重罢了。同一个人的名字是不一样的。”

“江衔。”明渊这样说道,“平湖江,远山衔。”

“我名江衔。”

作者有话要说:

江衔:收获乖乖徒弟一只(叉腰)

*

第11章 风月无边

漫天煞气疯狂涌动,闪烁着光芒的封印法阵在煞气之中若隐若现,而阵眼中央的人被万千煞气穿透,来回撕扯着神魂的痛苦却没有让那人握着剑柄的手颤抖半分。

那人一身白衣染血,隐没在浓郁遮天的煞气之中,手中神剑稳稳地一寸寸钉下,最终在彻底钉入阵眼之时,地下的巨大阵法骤然爆发出一阵强烈耀眼的光芒。

万千煞气仿佛预知到了自己即将被封印在地底裂缝之中的命运,纷纷不甘嘶吼着,但最终却仍旧只得顺着神剑剑身涌入地底裂缝。

阵法中央的人白衣猎猎,背脊挺直,如竹节般清俊挺拔。

同他手中那把剑一般。

那人的面容生得俊逸非凡,剑眉斜飞入鬓,飒然风姿令人一见便挪不开眼。

明渊仙尊在世人眼中,大抵如清冷的谪仙一般。

明渊仙尊不笑的时候,便如仙人般遗世独立,周身清冷的气质令人望而生畏,没有哪个弟子敢抬眼看他。

他不常笑,却是会笑的。

仙尊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间浮着的笑意都显得浅淡,却惊艳得令人失神。

这样的笑容,青阳宗的人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仙尊座下唯一的徒弟第一次下山游历平安归来,仙尊接住满心欢喜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徒弟时。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

不同的是,这一次明渊却没有伸手接住惶然向自己踉跄奔来的小徒弟。

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拭去了唇边溢出的金色血液,抬手轻点住了小徒弟的眉心。

扶饮被定在原地,双眸猝然睁大。

明渊无奈笑着:“都是血,就别过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明渊的身影在迅速地虚化消散。

明渊仙尊与天地同生,生来便有一柄神剑傍身。

如今明渊仙尊以手中神剑作阵眼,却是被万千奔涌无尽的煞气穿透,以魂飞魄散的代价镇住了煞气源头。

在完全消散的最后时刻,明渊伸手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将只到自己下巴处的小徒弟轻轻拥进了怀里。

有温热的液体沾湿自己的前襟,明渊静默片刻,轻声道:“看不见饮儿长得比我高了,怎么办啊。”

扶饮埋在他颈窝处,压不住喉间的痉挛,颤抖得呜咽出声。

明渊微阖双眸。

他的神魂已经被煞气撕扯得千疮百孔,将大部分的煞气封印进地底裂缝时更是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将自己千疮百孔的神魂撕出一小片,方才点进了扶饮眉心。

从前他总告诉扶饮,生死有命不强求,谁都会死,一生足够潇洒无憾便足够了。

然而只有当真亲历了一遍,明渊才意识到,人生在世,总是有些放不下的遗憾的。

那些他当时说出口的话,放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如果能够活着,谁会选择这样的道路呢?

在此之前,明渊还在琢磨着怎么以徒弟元婴的理由,从青阳宗那帮老家伙手上敲诈出更多的好东西一起送给扶饮。

因为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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