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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站在他身边的是师尊本人。

从前这具身体里没有魂魄,那双眼睛再怎么好看,都是无神空茫的。

但奇怪的是,阿木之前还只是少年身形,几十年过去了也才长高了一点,扶饮分明记得之前他还只是到自己胸口的。

然而此刻,扶饮站在江衔的身后,忽觉他已经到了自己下巴处了。

江衔。

是巧合么。

如今世人提起他师尊,都是唤的明渊仙尊,鲜少人知道明渊的名讳,正如大家都探究不到他的背景出身一样。

从前扶饮还在青阳宗的时候,听师长们也是明渊来明渊去地叫,如此想来,却是没有听过他们直呼过师尊的名讳。

但扶饮从前只是以为大家都这么叫习惯了,因而才不唤师尊本名的。

就在扶饮出神的间隙,他身前的人无声无息地往旁边一歪。

扶饮眉尖一蹙,立刻伸了手环住江衔,稳住了他的身形。

扶饮:“?”

这人是第一次御剑他能看得出来,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低头看去,才发现江衔不知何时闭上了眼,就连差点摔下去都没有感知,显然是睡着了。

被扶饮这么一环,安静睡着的人便不自知地靠在了扶饮身上,呼吸轻浅平稳,一点也没有因为这点小插曲被打搅睡眠。

站在万里高空之上也能睡着?

扶饮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很快,扶饮便反应过来,到现在他们已经在天上飞了近乎一天一夜了。

江衔不过是炼气期的修为,跟凡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在天上飞了这么久,江衔也没有灵力傍身,自然无法像他们一样在天上飞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没关系。

更何况从之前他一点灵力都用得这么费劲,就能看得出来江衔的神魂状态恢复得十分缓慢。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几乎是挨着的,江衔又无声无息地倚着他,扶饮僵在原地,自知欠妥,退也不是,喊也不是。

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距离了,现在就是感觉哪哪不对劲。

扶饮迟疑着,缓缓松开了手,半晌又见江衔悄无声息往一旁歪去。

扶饮:“……”

遂抬手把人环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扶饮:(犹疑)(放手)(捞回来)(放手)(捞回来)(甚至还把人摆动了两下)(扶好)

扶饮:(..)

掉马后。

扶饮:师尊!(主动黏上去)

*

第10章 小家伙他

江衔听见耳边的风声,忽然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江衔自从醒来之后就感到精神容易倦怠,但他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不过长时间的御剑让他精神上还是有些吃不消。

他只不过是想闭上眼小憩一会,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一瞬间的惊醒让江衔骤然找不到重心失了平衡,然而此时腰间稳稳托着的手稍微一用力,便将江衔环了回来。

江衔:“?!”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不知何时睡着了,还是靠在人家身上、被扶饮环着腰睡着了的。

“……”天。

扶饮见他站稳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他御剑落了地,把看起来似乎同样不习惯的江衔放了下来。

毕竟两人也不太熟,不久之前还针锋相对过,现在这样过分亲昵的动作,总让人觉得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江衔清了清嗓子,道:“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多谢。”

扶饮嗯了一声。

一檀和一乐见扶饮落了地,也跟着从剑上下来,上前问道:“怎么了?”

扶饮一抚指间的储物戒,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舟,抬手一抛,木舟的身形便忽然拉长拉大,变成了能够容纳五六人左右的灵舟法器。

江衔刚醒,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到了?”

扶饮率先上了灵舟,淡淡道:“没有,我们换乘。”

闻言,江衔噢了一声,下意识跟着上去了。

等坐上了足以容纳五六人的灵舟里,江衔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扶饮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太一样了。

好像更有耐心了一点。竟然还会解释。

明明之前问扶饮他们家厨子从哪挖来的,他死活不肯说来着。

灵舟上有小隔间可供人休息,江衔不客气地钻进了其中一间。

灵舟作为飞行的代步法器,内部开辟了几处空间用作休憩,因而这儿虽然地方小,但是该有的都有,放了一张供人歇息的床榻,门口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套茶具,茶壶里面盛了温凉的茶水。

方才在剑上睡了一程,虽然缓解了一点疲惫,但江衔仍然困意未消,此时躺在榻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

“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明渊跪坐在案前,流云广袖铺了大半地板,像是落了层层叠叠的干净的雪。

青木案上摆放着一方砚台,明渊面前铺着一张雪白宣纸,而扶饮乖乖蜷在他怀里,捏着笔的手被明渊握着。

那只手干净修长,温暖的体温顺着手背似乎要透进扶饮心里。

扶饮无端紧张起来,连声音都显出了几分小心翼翼:“……不会。”

明渊听了,便开始动手教他学写自己的名字:“手放松,适可而止就行,不要这么紧绷,会累的。”

扶饮手心出了汗,他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和力道,屏息跟着师尊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写完,明渊看了一眼方才的成果,念道:“扶饮。认得么?这是你的名字。”

扶饮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喉咙里有些痉挛,于是扶饮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盯住方才师尊教他写的那两个字,努力记住它们的笔画。

半晌后,扶饮又握着笔,用生疏的姿势又写了一遍,写完仔仔细细地对照着,确认写对了,这才放下了笔,说道:“会了。”

那字比明渊带着他写的要小上一点,字迹稚嫩青涩,却是将明渊的字模仿了个十成十,若是离远了看,怕是会误认为是一个人写的。

“还挺好看。”明渊眼里浮现了一丝笑意,道:“你封师伯可真够意思,这么有灵性的弟子舍得送给我来教。”

“……”扶饮听出了明渊这是在夸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尊……太夸张了。我……弟子连字都认不全,这回还只是会写自己的名讳而已,旁人早就能熟读诗书了。”

明渊挑眉,“这有什么可比的?别人得反反复复练习无数次的东西,你一遍就能学得大差不差,如何就比旁人差?”

扶饮被这么直白的夸赞夸得耳尖泛红,无措得想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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