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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许林秀生辰宴当晚过去,许林秀闭关不出,重斐想见他都没理由。
若直接上许家的门指名道姓的见面,做法对许家又不妥当。
重斐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这辈子不曾有过迟疑不定婆婆妈妈的时候,此刻稍微纠结,许林秀早已出了城。
他吐出胸/口的闷气,惊风感知主人的不快,开始躁动不安。
重斐自言自语道:“还想问问他喜不喜欢那支簪子,他冰雪聪明,肯定猜到簪子是我亲手打磨的。”
本还想看看许林秀戴那支簪子,眼下可好,重斐对着满地秋风落叶无处宣泄他的情绪。
重斐回到军营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白宣作为心腹,西北暂无战事,能让将军踱步焦躁的,恐怕只有一人。
白宣走到将军面前,还没开口,却听将军冷声道:“叫桑北弥过来陪我练练。”
一顿,又问:“许公子为何有事给你写信,不给我写?”
白宣碰碰鼻子:“将军日理万机……”
重斐:“呵。”
桑北弥前脚准备出营喝点小酒,后脚就有士兵帮将军传话来了。
他刚到场上,一见将军的臭脸色,用眼神问白宣什么情况。
白宣叹气:“你就跟着将军练吧。”
桑北弥搓搓手,他身为武将,对和强者实战有着天生的狂热。但几次下来,桑北弥发现将军躁得很,完全不讲章法,把他当成出气筒似的。
桑北弥皱眉,把长枪抛远,喘着气道:“将军,俺不跟你打了,跟俺比比骑/射怎么样?”
他眼一转,打起算盘:“许公子在工坊跟师傅们做的第一把偏架弩能不能让俺试试手?”
重斐浓眉一紧:“不行。”
桑北弥:“为啥?将军,俺就用一会儿。”
重斐:“这一把不行。”
当日,重斐走时直接将挂在营帐的偏架弩带回府,听下人说是挂在房内,跟皇帝赐的宝刀挂在一起。
第47章
◎请将军吃面◎
天冷,邑县近些日子却挺热闹。
小小的县城都在议论许家开设的糖厂,没人听闻糖厂是什么,此事几乎逢人就讲。
农人们冷了以后就闲下来了,没事还到许家糖厂大门外转悠,偶尔遇到许公子,还能结结巴巴地跟人家问候一声。
许公子不光生得漂亮,性子更是邑县人见过最好最和善的,比许老爷还要亲近温和,县里见过许公子的,没人不喜欢他。
秋色阴冷,许家老屋里处处添了火炉子。
烧红的炭火源源不断释放着热源,只是烤的时间一长,人就容易口干舌燥。
许林秀饮完手上的茶,放下毛笔,望着窗外仍然一派绿色却显萧瑟的院子,听到下人在门外传话,起了身,打算去糖厂看第一台制好的糖车。
冬秋道:“公子等等。”
于是许林秀候在门内,张开手让冬秋给他添衣,罩上白色貂毛所制的斗篷,最后还往脑袋戴了顶貂毛同制的毡帽,将一头如云浓密柔顺的头发遮了个七七八八。
冬秋道:“公子来了也没长肉。”
许林秀睨他:“你家公子来邑县是来工作的,不是享福。”
冬秋鼓了鼓下巴:“冬秋找人去备马车,车来了公子再出门,外头风大。”
邑县不下雨不霜冻,就是刮风,出门脸被吹得生疼。
许家在邑县备了马车和车夫,等不过须臾,许林秀坐上马车,去了糖厂的方向。
从老屋到糖厂约莫半时辰,许林秀甫一下车,聚在周围的几个小孩就朝他跑来,许林秀把随身带来的一些点心分给他们。
这些小孩都是随家里大人到糖厂帮忙的,大人在厂内做活儿,小孩子从家里送热饭过来,运气好会碰到心善的许公子分给他们没吃过的点心,能叫他们回味许多天。
几位老师傅正围着许家的第一台制糖车,等许林秀来了开工使用。
糖车,即用每块长度约为五尺,厚度约五寸,宽约二尺的上下两块横板所制,在横板的两端凿孔,安装上柱子。
柱子下端的榫头要穿过横板,埋在地下从而使整个车身稳固不摇晃。横板上端中部凿两个孔眼放两根七尺左右的大木轴,这是用来安装犁担的。
古早时期的制糖车其实和轧棉花赶车的原理相似,许林秀叫师傅牵来一头牛,接着在两轴又圆又直的合缝处放入一根荻蔗,让牛牵动木轴,使得甘蔗夹在轴中间一轧而过。
师傅们纷纷瞪大眼睛,许林秀也凝神专注地看着。
牛牵着犁担每走一会儿,荻蔗经过压榨就会流出糖浆水。一根荻蔗可用于反复压榨三次,蔗汁通过木槽导流进糖钢。
空气中能嗅到黏稠带甜的味道,许廉身形动都不动,说道:“林秀,这样就可以制出糖了吗?”
许林秀让人继续往糖车放入荻蔗,直到一缸蔗汁过了三分之二,命师傅往缸内加入预先准备好的石灰。
他微微一笑:“把这缸浓蔗汁倒入锅内,之后再慢慢加入稀释的蔗汁。”
许林秀跟到火灶前,师傅们和许廉都围在他身侧,盯着锅内的糖浆。
炉上的香一点一点燃烧成灰,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浓郁黏稠的甜味,纷纷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许林秀解释:“熬糖最需要控制好火候的变化,这些需得派人时刻留意,若火候缺一把或多一把,煮出来的糖浆质量就有影响。”
师傅们点了点头,许廉看看许林秀,再次将目光投回锅内。
糖浆煮开,呈黄黑色,熬至羹糊状时,许林秀用木勺试了试黏稠度。
他也是第一次制糖,动作有条不紊,神色从容。
许林秀忽然朝四周的人观望,见大伙儿屏息凝神,原本有些绷紧的情绪一松,笑道:“这样理应就好了,把这锅糖浆盛出装在桶内,待它们凝结成膏状,再用黄泥水浇灌,使得黑色糖浆淋进缸内,而留在瓦溜中的,则剩下白糖。”
许廉深深吸了口气,转而望着许林秀。
他道:“林秀,这样真的能成?”
许林秀笑着点头:“能成。”
就算第一次做有可能做不完美,可许林秀还是向许廉和周围的师傅给出了承诺,给他们信心。
那一个夜晚谁都没有离开,向来关心儿子的许廉都顾不上催他回老屋休息。
所有人都守着那一口锅,守着瓦溜上的糖浆。
直到糖浆凝固成膏状后,许林秀用黄泥水自糖膏上浇入,如他白日所言一样,黑色的糖浆汁渗入缸内,而瓦溜中剩下一粒粒白色的细小晶体。
最上一层约有三寸厚,洁白如细盐,
许廉和几位师傅揉了揉熬红的双眼,看着许林秀,迟疑道:“这……这就是林秀所说的白糖?”
他们弯腰,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