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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其实挺符合重斐的作风。

他笑道:“将军下次若想来可提前知会一声,何苦等那么晚,还特意跑一趟,实在太费心了。”

重斐本来想骑马过来的,骑马风凉,想到要接送许林秀才临时换一辆马车。

他道:“不费心,我认为这很重要就过来了,倒是你,会不会累。”

许林秀摇头:“今日正在兴头上,本想写会儿字让心静静才歇息。”

他看着重斐:“既是将军一番心意,来都来了,多放纵一会儿又有何妨。”

圆月仿佛点缀在辽阔无边的草场上空,重斐带许林秀走到一匹白色马驹面前。

“特意给你留的雪花骢,它性子温顺,比较容易驾驭。”

重斐拿起一件御寒披风给许林秀系好,替他理了理头发:“上去感受感受?”

许林秀搀扶重斐的手臂坐上雪花骢,他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望着眼前男人英朗锋利的面孔,有些新奇。

重斐领着马绳带许林秀走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不适,松手让他自己习惯。

雪花骢没有为难许林秀,一人一马都是温和的性子,配合起来竟然不错。

重斐牵来一匹马慢悠悠地陪着许林秀骑行,四周点了火把,将靶场照得明亮。许林秀眼底倒映出两簇火焰,风吹起他的披风和衣摆,神态鲜活,有几分跃跃欲试。

许林秀道:“将军上次送给草民的小弩可惜没带上。”

重斐挑眉,吹了一记哨声,只见一匹马背后带着弓/弩奔来。

他道:“胆子不小,才学会骑行就想射.箭了。”

许林秀眉眼皆是笑意:“将军不也没有阻拦。”

重斐嘴角一扯:“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教你。”

许林秀要学骑/射还真不是随便说说,有重斐这样的师父教学,省去很多弯路。

他力气不足,如果换上那把小弓,在马背上射/击的效果应该比此刻好。

子时一过重斐就把许林秀送回许宅,许林秀身上微有汗意,手心还是热的。

重斐将不及半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他,许林秀道:“草民以为将军教草民骑/射已是礼物了。”

重斐:“自然得另算,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觉得合适就送你了。”

许林秀:“哦……”

许林秀跳下马车,准备回许宅时,重斐忽然叫住他。

许林秀提着来时带的那盏灯:“将军,还有何事?”

静等几瞬,重斐问:“你……你觉得今夜怎么样。”

重斐说话时语气微微干涩,问出口后还清了下嗓子。

许林秀望着那双隐约有光闪烁的蓝色眼睛,点点头:“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时候,希望年年有今日。”

重斐也点了点头。

第46章

◎将军不快◎

回屋后,许林秀坐在月色照明的案台边,打开手里起不起眼的漆黑木盒。

一支木簪静静躺在盒内,看不出是什么木质,拿在手上,指腹触碰间有种温润之感,能嗅到源自木料散发的浅浅暗香。

木簪表面朴实无华,许林秀上下摩挲着它,若有所思。

冬秋给公子端了洗漱的盆进门,看到公子正在拿着一支木簪出神,不由皱皱鼻尖:“哪来的木簪子呀,比起公子那一柜子的发簪头饰,逊色多了。”

许林秀收起,说道:“礼轻情意重。”

冬秋“哦”一声,又想起公子那些朋友们送的礼物哪件不都华贵精美,他多瞧了几眼公子收好的木簪,没看出哪里特别的。

许林秀道:“将军送的。”

冬秋睁大眼,结结巴巴道:“那、那是挺特别的,不,非常独特,世间独此一份!”

许林秀看小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无奈一笑。

冬秋嘿嘿一笑:“公子,将军怎会送你礼物啊,还大半夜叫你出去?”

小仆正脑补将军和公子之间的风花雪月,听他公子说道:“将军特意抽出空闲教我骑/射之术。”

冬秋:“……啊?”

许林秀摊开手,虎口处磨出少许茧子。

冬秋心疼道:“我立刻找药给公子擦一擦。”

他摇摇头,满脸不可置信:“将军也太、太……”不识风情了。

夜黑风高,竟然带他家公子这样的玉人儿骑/射去了。

***

生辰过后许林秀开始闭门不出,冬秋往书房送茶水,点心,笔墨,书案上的身影一坐就是整日。

天渐渐凉了,屋内不再时刻敞着窗户,许林秀手边画好的图稿一层叠一层,直到撂了半个巴掌那么厚时,许林秀才将制糖厂,以及制糖机的设计图全部画好。

一场秋雨一场寒,许林秀裹着外衣把所有图纸来回检查几遍,确保无误后才郑重地交到许廉手上,叫他看情况安排人着手相关事宜。

许廉再次问:“林秀,这真的能行么?”

许林秀将整个制糖厂和机器,包括步骤全部画好。每一步制糖工序都配有图形和文字,独特的画法让每张图看上去十分逼真,许廉无不感叹。

许林秀调查过邑县的气候,邑县是没有霜冻的地区,所以农人收割荻蔗并不受此因素影响。

许林秀笑道:“行不行一试就知,制造糖车的工序并不复杂,我先跟过去查看情况,等第一台糖车能造出白糖,工作安排稳妥了我在回来。”

许廉惊讶:“这时候过去?”

许林秀道:“事不宜迟,咱们将地方买下选好了,自然越快越好,多耽误一日,就多耗费一日成本。”

许廉自然不能放心:“如今天冷,你身子薄弱……爹随你一起去。”

许林秀道:“爹留在城里陪娘就好,咱们家盐厂的几位老师傅跟着我过去,他们有经验,一点就通,且为许家办事数年,找他们陪同,自然比我一个人事半功倍。”

最后许廉还是不放心,他们只好让李昭晚留在绍城一段日子。

许林秀担心家里男人不在许家遇到事情,把重斐给他的玉牌暂时交给李昭晚保管。

李昭晚看着玉牌:“此物……”

许林秀温柔一笑:“将军赠与我的玉牌,娘若有个意外,关键时候把它拿出来保护好自己。”

李昭晚心惊:“将军的玉牌怎么会给你?”

许林秀几句话解释不清自己和重斐的关系,他再三宽慰李昭晚,等对方好好收着玉牌才安了心。

想着,为了保险起见,许林秀书信一封叫人送至军营,请白宣帮他留意许宅消息。

白宣接到许林秀要去邑县的信时,刚告知将军,将军就骑上他的爱驹惊风离开大营。

最终,别说许林秀,重斐连根马尾毛都没见到。

一人一马伫立秋风里之下,重斐停在城门外,双目所及只余落叶覆盖的长道,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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