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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带回来的资料里,唯独缺了那本宋山的笔记。
他倒是不担心兰天对那本笔记做些什么,他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成为兰天的心病。
时景舒走到兰天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下方的灯唰地灭了,兰天故作困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轻轻地问他怎么了。
时景舒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看着兰天极力的伪装,他犹豫了片刻,道:“没事,家里没准备早餐,明天早起一会儿,带你去吃第五路那边的油条。”
“好。”兰天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时景舒放轻了语气,道:“早点睡,晚安。”
他劝告自己不能心急,先留给兰天一些自我消化的时间,随后故意踩着步子,回到了对门的房间。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兰天才将拉高的被子放了下来,不敢再开灯,黑暗中,他靠坐在床头,将笔记本放在了膝盖上,点开手机的照明功能,仔细地看了起来。
上午的时候,因为时间紧张,他只是粗略地读了一遍,现在夜深人静,他只想好好地研究一下。
不得不说,这本笔记中所采用的词汇都十分客观,几乎不带什么个人的情绪,兰天逐字逐句地,把笔记上的内容来回看了两遍。
他记性好,将本子上的日期与自己上学时的发生的事情进行了比对,对于一些特殊的日子,他还留有印象。
三年级的暑假开头,六年级的春游前后,初一的教师节...
在他的记忆中,宋叔叔在这些时间段里,的确是忙得好几天没有回家。
兰天把一张A4纸记得满满当当,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本子上的内容他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就在他合上本子之时,某一页上的照片却忽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照片上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穿着一套整齐的背带裤,领口还系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不同于其他人的落魄或潦草,这个孩子精致地过分,正拿着个玩具,一脸迷惑地看向镜头。
要不是背景是相同的破败墙面,兰天一点都不会将这个孩子划分到流浪人群的范畴。
兰天盯着男孩的脸看了很久,意外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本子上对于男孩的记录并不多,只有寥寥的几句话。
“男,5岁,AB型血,比较聪明,但关节受过伤,走路不便,于XX年8月5日在活动日期间趁乱逃跑,怀疑钻到了他人的车里...”
兰天拿着男孩的照片,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他究竟是谁。
最终,他将照片放回到了笔记本里,认为自己刚才应该只是出现了错觉。
把笔记本偷偷地放回到了原处,兰天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然而这一夜里他辗转反侧,直到快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一直传来两个男孩追逐打闹的声音,随后,嬉闹的声音逐渐转为了其中一个人尖锐的哭声。
“走开,都怪你!都怪你!”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兰天在睡梦中极不安稳,呢喃的声音刚一出口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
次日清晨,时景舒收拾好从卧室里出来,毫不意外在玄关处发现了物归原位的笔记本。
兰天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专业书,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道:“早啊。”
声音哑得仿佛一夜没睡,时景舒的眉毛刚拧到一起,兰天便咳了一声道:“昨晚做噩梦,有点没睡好,不过不碍事。”
“走吧,不是说要去吃油条。”兰天像没事儿人一样朝门口走去,却被时景舒一把揪住后颈,困在了原地。
兰天脸上的倦色太过明显,时景舒可以不去戳破,但也不能看着他继续这么折腾自己。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时景舒做出了让步,他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下次了。”
兰天站在原地,看时景舒把玄关处的资料通通装进文件袋里,垂下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
为了实现昨晚随口乱诹的一句话,时景舒真的带着兰天跑到第五路吃了一顿早餐。
第五路和警局位于完全相反的两人方向,等两人吃过饭赶到警局,堪堪过了上班的点。
兰天今早有个例会,一下车就急急忙忙往法医科赶,时景舒自己当家做主,没那么着急,拖拖拉拉地在后面跟着。
一整个周末没有加班,三队办公室里随处可见洋溢的幸福。
唐莹莹和小刘头抵着头,在袋子里拣肉包子,“队长,吃包子不,小刘特地买的张记包子,还热着。”她一签子扎了个素的,递到了时景舒手边。
“不了,吃完来我办公室。”时景舒颇为嫌弃,见于向阳不在,又交代道:“记得把向阳也叫上。”
唐莹莹含糊地应了一声,明知道队长这样是要布置任务,她却诡异地生出了些许期待。
小刘咬着半拉包子,也和唐莹莹有着相同的想法。
没过多久,等于向阳从分局回来后,三人就到时景舒的办公室里开起了会。
“关于孙烨的那家海运公司,查的怎么样了?”时景舒手边放着他刚印出来的几份材料,但没着急发。
于向阳将今早刚从分局拿到的资料交给了时景舒,道:“富顺海运有36年的历史,最开始的老板就是孙烨,经营期间,他承接的将近一半的业务都是跨国订单,主要和东南亚、非洲那边联系密切,手续和资质上都没有问题,只不过...”
“孙烨面向国内的订单曾经有四次出现过大额损失,每一笔金额都不是他所能负担得起的,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很快就能把这个窟窿补上。”这也是让于向阳一直在意的事情,“包括他的起步资金也十分可疑,按道理,他那会儿才17岁,注册公司,租用商船,这中间的投入绝不会少。”
孙烨只是出身在一个普通、甚至有些贫穷的家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多次拿出那么多的钱。
说了那么多,于向阳最终道:“所以我怀疑,孙烨的公司从一开始就在受他人操控,孙烨本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不论是福利院,还是货运公司,背后应该都存在一个抓手。”
这个抓手不仅在寻找‘货源’,还制造了隐秘的运输路径,打着慈善、海运的旗号,却进行着一场横跨于几个国家之间,公然侵害人权的严重违法犯罪行为。
时景舒认可于向阳的说法,沉默片刻,道:“能查到运往国外的货物流向么?”
“只能查到第一站,再往后的话,就拿不到权限了。”于向阳语带不甘。
“那就先从第一站查起。孙烨的船途径那些海域,经过哪些港口,接受过哪些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