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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他们正在查的福利院案件性质基本一致?
兰天身形一晃,整个人忽然有些站不稳。
如果说外婆和孙烨的那张合照只是在他心里形成了一枚疙瘩,那现下宋叔叔这本笔记,则是彻底将他的心拧作一团。
他最爱的两名亲人,牵扯进了他们目前所调查的恶性案件。
兰天痛苦地垂下了头,时景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会先想办法证实一下。”
“怎么证实?”兰天脱口而出。
时景舒又把笔记看了一遍,心中有了个底,道:“笔记中涉及到了很多的位置特征,是不是那所救助站,我们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见兰天没太明白,时景舒翻开一页,念道:“他从房子后面的小树林跑掉了,河边的石头上找到了一些他的血迹,有可能是落了水...”
“树林和河流,这些都是明显的位置特征。”或许是为了便于抓到逃跑的人,笔记本上关于每个人逃跑的路线描述都十分清晰,时景舒肯定道:“借助这些特征,判断出地点并不算难。”
兰天拿过笔记本,诸如这样的描写还有不少,他抬起头,迫切道:“我们一会儿就去看看吧。”
“好。”时景舒能够理解兰天的心情,让他先到门口等一下,自己则去卧室取刚才整理好的复印件。
冰凉的纸张入手,时景舒看着上面某某救助站、某某福利中心的注册信息,脚步微顿。
或许,还有一个更快的方法...
宋山调查了这么多全国各地的福利机构,那距离他最近的这一家,究竟有没有被列入他的排查范围...
时景舒一张张地翻过这些复印件,越往后翻,心中便越是发沉。
等所有的复印件翻过一遍后,时景舒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宋山并没有调查过距离他最近的这所救助站。
是他从未对这所救助站起疑,还是他对结果已经十分确定,所以根本没有排查的必要...
时景舒的面颊绷得很紧,他知道宋山对兰天而言十分重要,保险起见,还是决定有必要去救助站看看。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避免被兰天看出什么,随后两人一起到路边的餐馆简单吃了个午饭,便打车前往了那家救助站。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时,为了便于观察周围的环境,两人提前下了车。
自东向西地走着,兰天看着路边的一大片玉米地,有些说不出话。
他记得笔记中第一页记录的那名流浪汉,好像就是从东边跑出来后,在不远处的玉米地里跑丢了一只鞋子。
时景舒握上兰天的手,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十分钟后,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这所流浪人群救助站占地面积不算大,有三栋六层高的楼房,将院子划分为了三个部分,四周被砖墙和围栏圈起,每一道墙上都固定着许多玻璃碎片,完全杜绝了翻墙的可能。
时间是下午一点,院内空无一人,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到楼内有人活动。
两人没选择进去,而是沿着救助站的四周转了一圈。
后院外的的树林、东侧修补过的栅栏、墙角被堵上的狗洞...等等这些无一不和笔记本上提到事物的相吻合。
兰天咬着牙,不顾时景舒的劝阻,沿着院后的树林一直向前走,胸口像是坠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被挤压得难受。
兰天越走越快,逐渐跑了起来,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一处和本子上不一样的地方。
哪怕仅有一处,也能在此刻成为他的安慰。
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兰天听到了前方小溪传来的汩汩水声。
森林...河流...
他瞬间脱了力,喘着气坐到了地上,手掌按在地上的碎石上,手心被尖锐的棱角硌得发疼,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颤抖着声音,道:“时景舒,我该怎么办...”
第79章 见过
林间的风是有声音的,树枝的晃动与鸟雀的鸣叫,在这一刻都成为了兰天耳边挥之不去恼人声响。
时景舒斟酌着用词,轻声在兰天耳边说着什么。
可他越是多说一句,兰天心中的愧疚感就越是加重深一分。
作为一名警务工作者,他的亲人极有可能是犯下恶性案件的罪犯,这样的事实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他牺牲了自己一切的课余时间,花了八年多习得了过人的技能、构筑了坚硬的信仰,原以为这些能够使他更好地帮助他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有朝一日,他最重要的亲人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兰天茫然极了,他抬起头,喃喃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抗拒的姿态很是明显,时景舒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好,我就在附近,有事喊我。”
兰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时景舒走后,又恢复了刚才一动不动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树叶腐败的味道,厚厚的一层叶片铺在地上,让人足以想象得出,在盛夏之际,这片树林是何等的枝繁叶茂。
兰天静下心,一个人想了很多。
从他初到外婆家时,钻到外婆被窝里度过的第一个雷雨夜,想到他高三后,在宋叔叔的陪伴下到外婆坟前烧掉的高考成绩单。
他永远感动于外婆和宋叔叔对他的爱,但也无法原谅他们做下的错事。
兰天闭上了眼,狠狠地掐上了自己的胳膊,错了就是错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两人已经不在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协助时景舒他们,还原整件事情的真相。
之后由外婆和宋叔叔欠下的债,他会一件一件地慢慢替他们偿还。
...
半小时后,两人肩并着肩,走在小树林中。
兰天什么都没说,时景舒也没主动再问。
走了一段路后,兰天开口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还不是露面的好时机。”两人毫无准备,现在过去不异于打草惊蛇,时景舒看了看表,道:“该回去了,等回到局里,我们再做打算。”
“嗯。”兰天自然是听从时景舒的安排,两人沿着路边走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了一辆去车站的顺风车。
回去的路上,兰天时不时就会走神,时景舒一句话重复好几次,才能让兰天听得进去。
晚上八点半,两人终于回到了家,洗过澡后,时景舒特意点了炸鸡的外卖,可还没吃到一半,兰天就借口说自己困了,想回房间睡觉。
等时景舒把餐桌收拾好,甚至打了一通二十分钟的电话后,透过门下的缝隙,他依然能看到兰天的卧室里亮着灯。
他轻叹一声,到玄关处的矮柜上一看,果然,他们从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