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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无法反抗。

今日,或许他终将逃不过一死,但没有关系,他终是逃离了月芜寂身边了。

他淡定地看向那些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之人,独独略过了月芜寂。

他不想去看月芜寂是什么表情,快意也好,愉悦也罢,他终究是与他一刀两断了,今后他们二人,互不相欠。

那边,有人提议将他就地正法。

有人提议以他的血祭奠那些在人魔大战中死去的人。

有人提议,将他关起来,引诱魔尊出来。

但最终,都被一声怒喝打断了。

月芜寂听着那些不堪入耳之话,咬牙道:“谁都不可伤他性命。”

君涟漪心间一动,却仍是,不看他。

站在一旁的宋莲衣这时又适时开了口,满口的仁义道德,“师尊说得是,君涟漪虽犯下大错,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若是杀了他,那与那嗜血成性的魔族有何区别?”

有人问:“那还请问,仙尊有何高见?”

月芜寂心头一动,想说,将人留下,本尊自有发落。

却不想,有人抢了他话头:

“不如就将他发落到铜倥山吧!”说话的正是青莲门门主,宋怀信。

上一次,月芜寂因为君涟漪让他在各大掌门面前失了面子,此时好不容易抓到如此绝佳时机,他又怎能不为自己找回几分薄面?

他站出来,道:“铜倥山上皆是最苦最累的活儿,他君涟漪去服役,也算是赎罪了。”

铜倥山是一座矿山,是修真界于外界交易的一处产业。

修真门派的交易虽用的是灵石,但偶尔,却也是会与外界交易的。

即是交易,就少不了会有钱财上的支出,那么对于钱财的产业,也是必不可少的,而铜倥山,便是其中之一。

铜倥山上全是一些修真界内犯了重大过错的弟子,皆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因此,只要是入了铜倥山之人,手脚皆会被带上镣铐,以此来约束他们。

他们每日要干最苦最累的活,吃穿用度却是最差的,上过倥侗山的人皆知,那里每天都会有人因受不住累而死去,像君涟漪这样的,估摸用不了几天,就会一命呜呼了。

到时候……

宋怀信不怀好意的想着,将决定权抛给了月芜寂,“仙尊觉得意下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清姬

月芜寂心间一窒, 正要拒绝,就听得身前一阵骚动。

再垂眸时,君涟漪已经再次跪倒在了他面前。

君涟漪用鲜血一字一顿地写着,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去铜倥山受罚。”

月芜寂瞳孔猛地一缩, 几近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口,唇却是颤抖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 要如何去做。

君涟漪跪伏在地上, 等待着这些人给他的最后判决。

宋怀信见月芜寂不语, 越发张扬起来,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他邪恶的勾了勾唇,“那就让他去铜倥山服役五十年吧!大家……”

“本尊不准!”

这次不待他说完,月芜寂便出声打断了他。

月芜寂缓缓转过身后看向宋怀信, 目光冷得像是要直接将人直接冰冻住一样。

他再次启唇, 声线竟是又冷了几分, “本尊不准。”

宋怀信被他这眼神吓到腿软,险些又是一个没站住瘫软在地,幸好一旁的宋莲衣及时扶了他一下, 才避免了历史再次重演。

宋莲衣明显要比宋怀信识趣得多, 见月芜寂显是不高兴的样子, 立马接了话茬, “铜倥山辛苦, 师、君涟漪又没吃过什么苦, 受不住那么久的。”她说着朝月芜寂眨了眨眼, 微微笑道:“不如就改做一年吧!师尊意下如何?”

一年, 已是足够很多事情发生了。

她含着笑意,目光柔柔地落在月芜寂身上,看似柔情似水,实则是在施加一种无形的逼迫。

月芜寂目光阴鸷地瞥了宋莲衣一眼,随即转身看向跪伏在他面前的君涟漪,柔了几分声线道:“你若不想去的话,我……”

却不想,君涟漪忽的抬起头来,坚定的摇了摇头,写道:“我想去。”

月芜寂眸色立马又沉了下去,那藏在袖子里的手,又攥紧了来。

身后,宋家父女两又说了什么,月芜寂已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他死死的盯着君涟漪,此时此刻居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挖开君涟漪的心。

他想要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但此想法也就一闪而过而已,待他再次把心中暴戾想法压下后,那个抉择权,又抛回到了他这里。

整个修真界的人都在讨伐他,就连他自己都愿意去,那他还能再说什么呢?

惨淡一笑,月芜寂哆嗦着唇,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即是都无异议,那就按此办吧!”

罚,是他想要受的,下达权,也是他逼着他说的。

他君涟漪当真是……他一生之劫。

月芜寂感觉疲惫极了。

君涟漪依旧不太敢去看月芜寂,但听到他这句话后,他终是安了心,以至于后来有人上前来给他上镣铐,推着他走,他都无甚太大的感觉了。

铜倥山距神剑宗有数千公里远,如此远的距离,明显不适合长途跋涉,因此,每一个被送去的弟子,都是被关在笼子里带上云舟送去的。

在天上堪堪才行了七日,却让君涟漪再一次领略到了人间冷暖。

护送他去铜倥山的是神剑宗弟子,有四个,皆是君涟漪熟识之人。

他以前教过他们剑法,那几个人是他的师弟。

他犹记得,那时候的他们,看他的眼神全是崇拜。

而现在——

一个男弟子走过来,嫌恶的将一个冷得硬邦的馒头和一碗不见米粒,已然冷掉的粥,不耐烦的放在他笼子前,“吃饭了!”

君涟漪抬头看他一眼,伸手去拿那白馒头,却不想,那人一脚将馒头踹飞,又一脚,把他的白粥给打翻了,骂骂咧咧道:“真是麻烦,天天被派来给你这晦气玩意送饭,要我说,那铜倥山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去那里迟早得曝尸荒野,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免得要我天天要来给你送饭,你现在死了,我心情好,说不定还能找个地方给你埋了……”

后面的话骂得很难听,君涟漪自动将其无视了。

他垂下眸子,不去听那些不堪入耳之语,心想,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明明……会笑着喊自己大师兄,会提了剑过来让自己亲自教授他不会的地方,偶尔还会微微红了面颊。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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