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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眼中满怀期待，张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我想去清平山里的竹屋看看，我既说过愿引你做知己，就是真的交你这个朋友。白兄若是愿意，做常人打扮来我屋中探访也是可以。想必白兄能入我梦中，自是知道我家所在何处了。”张生表情很平静，白樨却是喜不自胜，眉开眼笑。

“甚好，灵澈，我明日自来寻你，先来山上看看吧！”

张生也微微一笑：“虽然是在梦中，去山上看看也是不错，白兄请。”

“灵澈随我来，山上还有些你们平常去不了的地方，我带你看。”

“哦？什么地方？”

“断崖下。”

“断崖我只听说，还不曾去过，我来看山从未在山中过夜，许多地方还不曾去过。”

“有我在，灵澈以后想在山中呆多久都可以。”

“好。”

白樨领着张生出发，出了竹林之后这条路就是张生能辨认的了。两人随着小路往山上走，张生吃得饱，先是慢慢走，后来消食得差不多了，两人有说有笑渐渐爬到山的深处。

“白兄，你说带我去断崖之下，可断崖还在相连的另外一座山里，如何到得了，难不成要‘缩地成寸’？”张生站在路上抬头看白樨，白樨转身走到他的旁边，在窄窄的山路上两人并排显然有点挤。

白樨忽然紧紧抱住张生的腰，张生只来得及听到一句“抱紧我”，整个身子就腾空而起。张生吓得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了白樨的腰。

张生惊魂未定，才明白白樨带着自己飞了起来，想埋怨两句，又被离地的高度吓得够呛，只能更紧地搂住白樨的腰。白樨比张生高出一截，张生的脑袋对着白樨的脖颈处，白樨身上的冷香味儿就着风吹进张生鼻子里，让张生的脸莫名的发红。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姿势有点羞耻，但是现在的情况迫不得已，他无力动弹。

山和山的距离并不算远，即使白樨有意飞得慢了点，断崖还是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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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白樨抱着张生平稳地落到了地上，张生手脚有些僵硬，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尴尬的处境，忙不迭松手站到一边。

“白兄为何不提醒一声就擅自如此，吓煞我也。”张生的气还没有喘匀，刚刚还僵硬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白樨看他这样想去扶他，被张生轻轻推开了。

“我不会缩地成寸这般大乘的法术，只有飞来得最快。但我怕灵澈不肯这般飞一趟，所以就擅自行动了。只是没想到灵澈这般惧高。”

“白兄切莫高估我，我乃是凡人，若不是遇上白兄，这种事怕是做梦都难得遇到。”张生稍微安定下来，语气隐隐有些埋怨。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就是在梦中，颇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的感觉。只得转身不理白樨，自顾自走到断崖边上，环顾断崖四周的景色。

断崖这一片多是裸露的岩石，植被稀疏，只有一些顽强的松树长成了虬髯而上的模样。张生看着这些松树，觉得它们形态动人，欲仔细观察为以后作画做准备。

白樨走到他身边，跟着他一起看，也并不说话。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灵澈，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了。我是急切想带你来看崖底的东西，才会如此唐突。现在你可愿随我去崖底一观呢？”

张生看了半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听白樨这么一说，下意识向前一步看了看崖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断崖颇有些陡峭。”

“无妨，我们可以像刚才那般飞下去。”

“崖底有什么好东西非下去不可呢？”

“灵澈一定会喜欢的，随我下去可好。”

“为什么不指明是何物呢？”

“我想给灵澈一个惊喜。”

张生最看不得白樨那张诚恳的笑脸，总是不自觉就会相信他，同意他的请求。他点点头，白樨又上前一步单手抱住他的腰，张生迟疑地也伸出手环住了白樨的腰。白樨带着他缓缓的飘起来，又非常缓慢地下降，张生总算是不那么紧张了。

“灵澈，马上要到崖底了。”白樨轻声在张生耳边说道。张生的耳朵微微一痒，轻轻别过了头，装作看周围风景的样子。等双脚落地站稳，张生立马松开了手，不自觉转身背对白樨，左顾右盼。

崖底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滩乱石，一洼浅溪。张生有些奇怪，又转身去看白樨。白樨一直都是一副笑脸，让张生跟着自己往溪边走。径自脱掉鞋袜，卷起裤腿，将下摆撩到腰带里，走下了水。

“白兄你——”张生连忙跟到水边，只见白樨举起了一块石头递给他。

张生接过来一看，入手的沁凉顿时让他冷得一个哆嗦。他仔细看手中那颗石头——不，不若说是一颗珠子——细细的水纹在珠子上一层一层地漾开，带着层层细碎的水光。张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白兄，这是何种宝贝。”

“这是水精，千年前此山有水蛇化龙，就是在这溪水中，遗留下的水气凝成了这些水精。但是这些水精只是漂亮，与修炼无甚好处。所以山里的妖精们至多挑拣两颗又大又漂亮的回去搁着当玩物，剩下一些一直遗留在溪中。加之这里又是断崖，能下来的人大多也没命消受了。想来这水精在人间该是非凡的物件，我就带你来了。”白樨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溪水中挑选，挑挑拣拣终于挑了一颗浅蓝水色的大珠子出来。“失策失策，我先前对这个不感兴趣，并没有捡着两颗好的来。谁知道能遇上你呢。”白樨将这颗递过来之后，就继续弯下腰翻找了。

“白兄，这已经是非常罕见的宝贝了，我也下水来一起看看吧。”张生攥着一青一蓝两颗珠子，难得的激动。

“别，这溪水你受不住，我来找就可以。你可在溪边一观。”白樨忙阻止他脱鞋袜的举动，让张生就在水边看。张生试探着用手探了一下溪水，马上被刺骨的冰寒吓了回来。

“白兄，别拣了，这两颗就够了，快回来，这、这水寒气太甚了。”

“我是修炼之人，这点寒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白樨一直没有停止动作，任张生在上面着急地劝，挑挑拣拣半天包了小半衣襟才上来。张生想责备他又无从责备起，只能自己跟自己置气。

白樨一直是笑眯眯的，看着张生不肯理自己，想关心自己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非常受用。他随手化了一个藤盒出来，将衣襟里的珠子移装到盒子里。然后单手捧起盒子，举到张生面前。

“灵澈，只有这珠子配得上你的字。这是我一片心意，好好收下。”白樨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张生不由抬起头来看他。看着白樨难得这么严肃的表情，张生莫名的一阵心慌。他伸出双手接过盒子，无法像往常那般说出一些客套的感激之词。最后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

“白兄的心意，我好好地收下了。”说着不自觉地抱紧了胸口的盒子，水精的沁凉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