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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瘦了点。
怀中的月季散发出微弱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他隔着走廊问瞿既明:“去那么久,是笔大生意?”
“嗯,算是,”瞿既明扯起谎来一向真假难辨,“谈了很久才谈下来,那个负责人很难缠。”
就装吧,祝念慈板着脸在心里冷笑,你哪儿需要自己去谈生意,净坐着收钱的吧!
这让他愈发好奇瞿既明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前段时间恨不得无时无刻地出现在他身边,转眼就忙得见不着人,什么工作会是这种忙碌频率?
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瞿既明倒是没发现他那片刻的不对劲,转过身时祝念慈只是用平淡的视线注视着他,问:“好了?进来吧。”
踏入房间的第一时间瞿既明就有些后悔——日常生活总是会产生些信息素残留,甜丝丝的橙花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对于旁人来说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明显。
失策了。
祝念慈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茶杯,说:“可以在沙发上坐一会。”
“不用,”瞿既明有些艰难地将视线从他的脖颈间收回来,“冒昧打扰已经十分不好意思了,我跟你一起备餐。”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强烈,祝念慈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接着给了他个询问的眼神。
“其实我当年没敢说,”他面无表情,“你做的饭不太合我的胃口。”
瞿既明知道他想说的是难吃,他坦然自若地笑了笑,说:“那我再多尝试一下,祝老师愿意指导我一下吗?”
每个字都充斥着得寸进尺的意味,祝念慈没好气地瞪他:“我建议你去问问闻院长。”
“他的菜谱是当年莱昂忘记带走的,”瞿既明毫不留情地把好友卖了,“祝老师其实也可以给我一份独家菜谱,我一定会好好钻研的。”
想得挺美,祝念慈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转身进了厨房,所幸Alpha被他凶了一嘴后收敛了点,没厚着脸皮跟进来。
外头的瞿既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蠢蠢欲动,被药物强行压制的紊乱正叫嚣着要卷土重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便携式的针剂。
高契合度有些时候还是挺麻烦的。
所幸新更换的药剂十分有效,等祝念慈端着盘子出来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甜汤温暖浓郁的香气依旧盖不过浅淡的橙花香,他走上前,接过了那个盘子。
“我来吧。”
祝念慈抬头时,他感觉到那些柔软纤细的发丝轻轻柔柔地擦过下巴,微弱的痒意令他蜷了蜷手指,不自觉地低头,试图去捕捉那点更加明显的橙花香气,而祝念慈已经自然而然地后退了几步,将碟子交到了他手里。
“锅里有汤,”他转过身,语气淡淡,“你可以自己去盛。”
只是藏起来的表情远没有那么说的话那么淡然,他摸了摸鼻子,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
正常情况下,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闻到瞿既明的信息素——高契合度的影响从来都是双向的,可他刚刚除了若有似无的香水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别的气味。
那大概是有着遮掩信息素作用的香水。
祝念慈坐下后抬眼看向对面的Alpha,状似无意般问道:“你的病这几年怎么样了?”
“有药物控制,”瞿既明告诉他,“更新迭代了几次,现在足够满足日常需求了。”
祝念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样。”
他其实不太信,毕竟当年他离开首都的时候瞿既明的信息素紊乱就已经不能用抑制剂来控制了,而这几年业内也没听说技术有什么大的突破,即使有他当年留下的信息素作为帮助,也不可能将紊乱控制得很好。
要么就是有别的Omega帮他,要么就是他在撒谎。
祝念慈默不作声地吃着晚饭,不动声色地释放出微弱的信息素,不出意外地看见瞿既明加快了用餐的速度,没过多久就突兀地放下餐具站起身,神色歉然地说:“抱歉,突然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微微一错,声音平静地响起:“没事,需要给你留点吗?”
“不用,”瞿既明的额角似乎缀了点细密的汗,“我先走了,改天再约。”
祝念慈没有拦他,反倒主动起身帮他开门,Alpha的背影微不可查地仓促了些,连关门的声音都略显刺耳,他静静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低头看了眼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
一周这个时间,好巧不巧是Alpha的平均易感期长度。
数字缓慢跳动,两分钟后,祝念慈第一次按响了瞿既明的门铃。
叮咚——
微弱的雨声不停歇地自走廊外传来,而那扇门后一片寂静。
他想,我大概是猜对了。
第105章 拒绝
瞿既明觉得自己快疯了。
进入祝念慈的生活领地绝对是他这段时间来做得最错误的事情,被多数顶级Alpha引以为傲的敏锐感官仿佛也因为信息素紊乱症而变得失灵了,他竟然会觉得那点微弱的信息素在渐渐变得明显起来。
可坐在对面的祝念慈只是表情淡淡地垂着眼,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这让他悄悄松了口气,只是躁动的信息素仿佛随时都会脱离桎梏,马上就会失控。
不能继续在这待下去了。
他匆匆地告辞离开,在和祝念慈擦身而过时再次感受到了晃晃荡荡的橙花香,跟带着细小钩子似的甩也甩不掉,瞿既明甚至无法再观察自己的举止是否怪异——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了隐隐作痛的后颈,以及已经蠢蠢欲动的信息素上。
砰。
门重重摔上,他发出声近乎痛苦的喘息,冷静而习以为常地捂着后颈靠在了门后。
医生曾警告过他不能离祝念慈太近,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对他现在的病情来说是非常有利的舒缓剂,可同时也是异常恐怖的催化剂,在得不到Omega安抚的情况下,他只会频繁地陷入信息素紊乱中。
而瞿既明并不希望祝念慈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或许是从前的事不可避免地留下了阴影,祝念慈的那句“不希望重蹈覆辙”同样是他的希望,他不想让祝念慈怀疑自己依旧是怀着目的性靠近的。
反正这种疼痛习惯后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微微弓着肩背,视线虚虚落在地面上,手背上浮起明显的青筋,几乎要跪到地上去,客厅里摆着无济于事的橙花味香薰,微微苦涩的香气和祝念慈有着十分显著的区别,瞿既明想,和真的没得比。
时间仿佛过得极为缓慢,他眼前渐渐发黑,尖锐的痛苦无时无刻地存在着,可就在这时,耳边猝然响起了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