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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难得暂无工作,还能休息一阵。之前原琇那件事情他估计也头疼,现在正好放松放松。
实际上,孟兰驰在家天天被孟方舟耳提面命,烦得要死,烦归烦,出了这个家门,连真正关心他的人都没有了。孟兰驰就窝窝囊囊地天天和那只布偶猫打擂台,抢着老孟那一点点留给家里的关注,吃饭也闹,散步也闹,闹得受不了了,孟方舟又打算把孟兰驰踹回去工作:“你什么时候上班?你没工作了吗?”
孟兰驰看着孟方舟抱着猫,孤家寡人的模样,突然有点悲伤,因为觉得自己很可能之后也是这样一副孤家寡人的模样,没日没夜地忙工作,回了家就抱抱猫。
“我走还不行吗?”孟兰驰抓起车钥匙。
孟方舟突然又叫住他,面色庄重,“老大不小了,也操心操心自己的事?”
孟兰驰茫然:“我的什么事?”
孟方舟骂他:“终身大事!”
孟兰驰苦笑:“操心着呢,希望不大。”
孟方舟说:“有喜欢的带回来给我看看,我也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了,身世清白,待你好,知冷热就行了。”
孟兰驰特想逗他,你看蒋旭他儿子怎么样?估计会被孟方舟乱棍打死。
坐到自己车上,孟兰驰才觉得放松,车窗降下来,映着绿意葱葱的满园风光,他闭着眼睛,听着车载蓝牙里那几首翻来覆去听的歌。
听到每一个爱意萌动的词,他都会想到蒋正柏,这就不太妙了。
他和蒋正柏之间,平平淡淡一点,这段关系倒能长久,要得太多,追得太紧,跨越了人与人之间的洛希极限,他注定是被伟力碾碎的那一个。
他打开手机,终于看到陈录鸣艾特他,想了想,答应了。
赴约的那一天,他到得早,他不是很热切的人,在王新朋旁边坐下后,也没有主动跟其他人打招呼。
“你好。”
孟兰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的,几秒后才转过头,完全出于礼貌地回道:“你好。”
男人笑着:“周子淇。”
孟兰驰观察着他的眉眼轮廓,想起什么,有点尴尬,但也交换了姓名:“孟兰驰。”
一开始还没发现,孟兰驰刚刚看他那种笑,爽朗,明亮,带点暧昧模糊的戏谑,一下子就想到了蒋正柏。而且是少年时期的蒋正柏。
孟兰驰心里有点复杂。
没想到,周子淇单单问他:“你喝点什么?兰驰。”
这种语气太亲近了。
孟兰驰看着他,心里其实讨厌陌生人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但是因为那个有几分相似的笑容,他接受了,“胭脂苹果。加几块冰。”
接下来半个多小时里,周子淇很坦然地对孟兰驰表现了好感,还起身帮孟兰驰去买烟
“他是陈录鸣的侄子,也是个新秀导演,”王新朋凑近他,说了几部电影的名字,孟兰驰听过,“人还不错。挺热情的。”
孟兰驰一时也拿捏不准周子淇的意思,想多了也怕自己自作多情。
过了十几分钟,周子淇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浅卡其的古巴领衬衫和深色长裤,身高腿长,比周子淇高半个头。
孟兰驰险些坐不住。是蒋正柏。
孟兰驰心想,蒋正柏这人社交能力确实强悍,简简单单一顿饭,让陈录鸣把他带进了私人沙龙。
这下好了,周子淇旁边站着蒋正柏,李鬼见李逵,挺好的一个青年,被衬得处处短一截。孟兰驰有片刻的心虚,自己刚刚故作无知地接受了一点周子淇的柔情,现在看看,简直是软弱而滥情。
孟兰驰自我厌弃,连带着也不想看见周子淇了。
三秋泓
抱歉,请再看看,这章几乎大改
第十八章
孟兰驰也避着蒋正柏,直到陈录鸣说去小莲坪吃烧烤。
周敦也在,吃着烤鸡翅,喝了不少酒,疯疯癫癫地:“我要划船!陈录鸣!带我去划船!”
陈录鸣正陪老婆说话,实在不想管他,“兰驰,你带他去湖边那艘船坐坐,船系着缆绳,飘不远。”
孟兰驰正躲着献殷勤的周子淇,立刻答应:“好。”
陈录鸣又怕周敦发酒疯,兰驰一个人制不住他,又说:“正柏,你和兰驰一起去。”
孟兰驰哑巴了,避无可避,掺着周敦往船上走,蒋正柏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三个人跳上船,船身晃了晃。湖里莲叶田田,新绿欲滴,船晃晃悠悠,懒懒地破开一方碧绿天地。
孟兰驰戳戳喝醉的周敦,周敦躺在船里就睡着了。
孟兰驰看了蒋正柏一眼,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耳根微微发烫。
过了几分钟,孟兰驰忍不住了,“周敦睡不了多久,等一会儿我们把他叫醒。”
蒋正柏神色淡淡,仿佛无所谓,“我没有急事。”
“啊,我也没有。”孟兰驰干笑着。
蒋正柏看着折弄花苞的孟兰驰:“周子淇不是在找你?”
孟兰驰像受了冤枉,张嘴就是辩白:“今天才认识,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
蒋正柏笑了,不知道是不是看穿孟兰驰故作无知,眼观心,犀利又冷淡,“总不是只想和你聊聊天。”
孟兰驰怔住,喉结滚动,揣着明白当糊涂,试探着:“那他想干什么?”
两人淡淡地对话着,说话间,一尾锦鲤跃出水面,溅起层层涟漪。
蒋正柏声音冷淡,“不是想做酒肉朋友,就是想做知心朋友。”
孟兰驰撑不住,立刻撇清:“我不爱喝酒吃肉,也不随便和人交心的。”
蒋正柏笑了:“那你上次约我去清吧喝酒?”
孟兰驰语塞,手心微微冒汗,手欠地把淡粉的花骨朵摘下来,捧在手里,莲心散发着淡香,“你和他怎么一样呢?”孟兰驰惊觉这话暧昧,又立刻挽救:“......我才认识他多久。”
蒋正柏又说:“前些天,小榆去医院定期检查了。”
“定期检查?他怎么了?”
蒋正柏看着他:“娘胎里带的,免疫系统有点毛病,十岁左右生过一场大病。”
孟兰驰愣住,觉得蒋正柏已经知道一切了,一母同胞,兄弟俩命数相连,共享着相似的五官,也分担着共同的疾病,但他还退缩着,不敢开口:“哦。”
孟兰驰不想说,可是顶着蒋正柏落在自己身上的如有实质的目光,他又撑不下去,无奈地笑笑,“你看我的脸。”
蒋正柏就看着他的脸,白皙,冷俊,轻红浅碧里自有一种皎洁。
“想象一下,我瘦掉二十多斤,脸会垮成什么样。”
孟兰驰脸上没笑意了,被蒋正柏的目光检验着,一寸寸打量,一寸寸揣摩,好像透过这张美丽的面皮,发现了朽化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