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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施行暴力,清瘦一些的痛苦地想要仰起脸,雪白俊秀的面孔遍布着病态的潮红,眼眶里蓄着泪,盈盈地闪动着。
孟兰驰躲着他的手:“......不要!”又听到蒋正柏说,“你不是过敏吗?听话。”男人的手指伸过来揉压着他柔软的嘴唇,顿了一下,大拇指顶开翕张的唇瓣,伸进去。
“唔......不......”孟兰驰舍不得咬,只能惊恐地用软舌头无力地推拒着侵入。
门外似有敲门声。“兰驰?”王新朋站在外面小声喊,耳朵里钻进来一点衣料轻微摩挲的声音,还有奇怪又涩情的水龙头不规律滴水的水声。
“没事。”王新朋听到孟兰驰低闷的回答,但是口齿不清,听起来很像那年在四川吃了特辣火锅被辣伤了舌头。
盥洗室内,孟兰驰喉咙猛地吞咽了几下,凤眼湿润得一塌糊涂,脸孔通红,战栗地仰着,含着蒋正柏好心却作乱的手指。
蒋正柏的动作停止了。
孟兰驰趁机艰难地张嘴,嘴唇像湿红的花朵,“我......过敏好了。”
蒋正柏“哦”一声,诡异地沉默着,把湿淋淋的手指抽出来,在兰驰通红的嘴唇上抹了抹,才想起来:“抱歉。”
孟兰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转过身,后腰靠着盥洗台,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正柏。
僵硬了几秒钟,孟兰池打开水龙头,羞恼的声音伴着哗哗水声,掩饰着刚刚的水声潺潺,“你洗手啊。”
蒋正柏看着他,“过敏什么时候好的?”
孟兰驰舌尖还微微发麻,“二十岁,生了一场病,病好了,去医院检查过敏原,对花生就不再过敏了。”
那时候的蒋正柏还远在大洋彼岸,或念书,或交友,自在快活,闪闪发光,但是音信寥寥,只随机出现在难得的家庭通话中,或者是朋友的ins里,在一些孟兰驰情绪泛滥的深夜,给他一点错过赏味期限的安慰。
蒋正柏关掉水龙头:“生了什么病?”
孟兰驰不愿提起:“一点小毛病。”
这是孟兰驰不愿向任何人再提起的一段时光,一个人,一个护工,偶尔来看他的父亲和朋友,很多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药,拍不完的片子,验不完的血。他当时瘦了二十多斤,形销骨立,容貌毁损,躲在暗无天日的病房里,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见人,没有社交,没有学业,没有尊严,简直没个人样了。
要他轻轻松松当笑谈似的告诉蒋正柏,他做不到。他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青春,健康,而华美。
蒋正柏抽出纸巾,食指隔着薄薄纸巾,轻轻碰了碰他微微湿润的唇角,修饰着漂亮男人那点无伤大雅的小小不得体,“兰驰,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不会骗人?”
孟兰驰惊愕地看着他。
“痛,难受,不高兴,想逃,这些情绪不要只用眼睛告诉我。”纸巾抿尽最后一丝水液,蒋正柏手还停在他唇瓣,“用嘴唇,说给我听。”
第十七章
说不动容是假的。
想要和盘托出也是真的。
可是孟兰驰没有勇气,对着好不容易愿意慢慢走向自己的人,重翻十年前的旧账,说自己有多痛苦,多落魄,多难堪,换取蒋正柏一点不安、一点同情和一点关心?他有私心,但是做不到。这不是孟兰驰。
“都十年前的事情了,提它干什么?”孟兰驰无所谓地笑笑,想要把这件事情一笔带过,又急于证明地说:“你看我,很健康的。”
蒋正柏发现了,孟兰驰就是这样的,你不理他,他像只猫似的躲在角落缝隙里,蠢蠢欲动地准备扑上来,要抚摸他,他大概率会竖起全身的刺,倔强又别扭地拒绝。
蒋正柏能读懂对方的逃避,他也没有道理没有立场继续追问下去。
他也明白了,以两人的关系,似乎还不到谈论各自锥心刺骨经历的程度。
蒋正柏淡笑一声,手搭在金色门把手上,为他开门,“刚才抱歉,我们出去吧。”
再回到饭桌上,孟兰驰有点心神不宁,也不太说话。
散席后,孟兰驰坐王新朋的车,跟着陈录鸣还有事。他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看到蒋正柏停在树荫里的车,车窗摇下,伸出一只手,一只刚刚还在作弄他的男人的手,宽大有力,惯于掌控,熟练地调整了一下车镜。
孟兰驰猛地闭上眼睛。
他头脑昏沉,舌尖酸麻,心里烦乱。
蒋正柏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说得那么亲昵自然,好像一切都可以向他倾诉。是当家里的大哥习惯了?小榆肯定是都听他的,关心小弟顺手了,也来关心他这个无人问津又没血缘关系的弟弟?
王新朋开着车,看了孟兰驰一眼,“你刚刚还好吧,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食物中毒。”
“我十几岁的时候花生过敏。”
王新朋迟疑:“我怎么不知道?”
孟兰驰愣了一下,对啊,王新朋都没注意过,蒋正柏是怎么知道的?
王新朋反应很快,狐疑道:“蒋正柏为什么知道?”
孟兰驰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想,客观中立地推测,“他待人一向很细心。”
王新朋表情有些古怪,可是陈录鸣还在车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等下了车,王新朋和孟兰驰说小话:“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说另一个男人很珍贵?”
孟兰驰拧眉看他,见他表情认真,边走边思考起来,“换位思考一下,你会觉得我很珍贵吗?”
王新朋愣住,脑内风暴,过往一幕幕筛过,剩下一个纯洁的答案,“是很珍贵。”
孟兰驰有点起鸡皮疙瘩,快步走着,衬衫袖口灌着风,翩翩如白鸽的翅膀,笑推他,“少说肉麻话。”又想起正经事,“刚才吃饭的时候,蒋正柏说要投钱,他是门外汉,万一被人骗呢?你多长个心眼,看顾一点。尤其是那个姓张的资方,他男女不忌,私生活乱得很,别让蒋正柏跟他们扯一块儿去。”
王新朋不满,吃着莫名飞醋,“在你眼里,蒋正柏真是柔弱不能自理啊。”
孟兰驰瞪他:“听到了没有!”
王新朋抓耳朵:“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提防清纯的三十岁男人被人骗!”
今年初夏热得很快,五月末的时候,陈录鸣家那片小莲坪的新荷就开始冒尖儿了。林馨嫌冷清,陈录鸣也闲不住,在几个人的小群里又组了一个文化沙龙。
他艾特孟兰驰:“兰驰,来不来?”
孟兰驰既忙又懒,这样的沙龙,五次里也只来一次。但是陈录鸣知道,来沙龙的不少人都是为了看他一眼,孟兰驰虽无心社交,但是他长得那样一副无情亦动人的相貌,待人接物自有翩翩风度,再加上家世清贵,依然有人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