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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根火柴,嗤啦一声,他的身体没有发烫才是不正常的。但是孟兰驰又很快移开,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宁榆又缠着孟兰驰说了会儿话,直到方紫霞出来,坐在兰驰旁边。

她一边给兰驰剥开心果,一边说:“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孟兰驰又回到了那种肉眼可见的紧张和局促的状态,这是他精致体面的昂贵服饰掩饰不了的。他在这里,像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接受着一个好心陌生人的关爱,一边暖心动容,一边痛苦羞耻。

孟兰驰说:“还不错。每天还能在公园跑跑步,体检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血脂有点偏高。”

方紫霞不再多问了,看着兰驰:“你呢,兰驰,你还好吗?”

“我在做影视监制。”孟兰驰没法儿跟他们解释,监制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点忙,但是挺有趣的。”

方紫霞也聊了聊自己的近况,身体不错,现在被清江大学声乐系聘为教授,今年可能有三场演唱,“兰驰,你来看看吧。妈妈,好久没给你唱过歌了。”

孟兰驰还是个软乎乎幼崽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的高官父亲有什么厉害的,只觉得他讨厌,也只喜欢自己的妈妈。尤其是方紫霞演出的时候,孟兰驰就求方紫霞的同事或者徒弟抱着,坐在第一排,痴痴地听自己漂亮的像钻石一样的妈妈唱歌。

孟兰驰皱眉:“我不一定有空。”

方紫霞忙不迭:“那你有空了就来。”

孟兰驰发现母亲在低声下气地讨好自己,心里却更难受了,“我去趟厕所。”

蒋正柏站起来:“我带你去。”

一楼的厕所在转角处的尽头,位置有些隐蔽。

孟兰驰心烦意乱地打开水龙头洗手,蒋正柏靠在厕所外那面墙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蒋正柏的存在对孟兰驰来说太奇特了。他是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虚假兄弟,之前呢,是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却在众人眼里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露水同学。

可是,他们接过吻这件事情,谁知道呢?

孟兰驰想到这儿,想到那个很青涩的像颗酸梅子一样的吻,心脏过载似的重重地跳了两下。

孟兰驰心想,张叔让他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可是这个问题,他是没有勇气向蒋正柏提出的。蒋正柏谈他完全陌生的学业阶段或者异国生活孟兰驰都不害怕,他只是怕,蒋正柏落落大方地说,自己已经有了很好的很可爱的恋人,然后因为实在太幸福,不经意就向自己倾吐太多的细节,怎么认识,怎么动心,怎么相爱。

孟兰驰不想听。他就是心胸狭窄,见不得蒋正柏幸福。

“孟兰驰。”蒋正柏探着身子,仗着自己比孟兰驰高八公分,微微低头看着他。在巨大的镜子里,孟兰驰看到蒋正柏被笼在光晕里有些失真的脸,慢慢凑近自己,然后停在一个很安全很适宜的距离。

这是一个孟兰驰刚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距离。

蒋正柏忽视孟兰驰微微错乱的呼吸:“你不能总是对所有人那么任性地表达自己的爱憎。”

孟兰驰平白受了指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小榆,还有妈妈,他们很想你。你多坐一会儿。”

好大的一通指责,孟兰驰气愤地,“关你什么事情!我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兰驰,在这里吃饭吧。妈妈给你做虾枣吃。”客厅里传来喊声。

孟兰驰关掉水龙头,“我要走了。”声音太小了,不是说给方紫霞听的。

蒋正柏也很快意识到,他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是孩子的赌气。

蒋正柏并没有挽留:“怎么回去?”

孟兰驰擦干手,表情冷漠:“司机在门口。”

孟兰驰回到客厅告别:“张叔等在外面,我先走了。饭,就不吃了。有事情,电话联系。”说到这里,方宁榆站起来,很轻地叫了一声“哥”,有些受伤地看着孟兰驰。孟兰驰自嘲地说,“我的手机号没换,你们打得通。”

孟兰驰简直是逃出来的。

上了车,张叔问:“怎么样?”

“送好了。”

孟兰驰知道张叔想问的是见面怎么样,但是他实在不想回答,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手机。

张叔很熟悉孟兰驰的这副神情。在察觉到父母有离婚苗头的那段时间,孟兰驰每天都是这样子的,穿着校服,上车就是背单词,一句话都没有,到了学校,沉默地背着书包走进那座白色象牙塔。

张叔不再多说,打转方向盘。

午后,孟兰驰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他听到孟方舟问他回来没有,过了一会儿,上楼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了。

孟兰驰觉得烦躁又无可奈何。

这一次,孟方舟记得敲门了:“睡了吗?”还夹杂着几声猫叫。

他是抱着他心爱的猫来的。

孟兰驰没说话,把自己埋在松软的被褥里。父子俩隔着一扇门,像硝烟渐起的无声对峙。

又过了一会儿,孟兰驰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孟兰驰坐起来,他觉得,自己又一次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三秋泓

孟兰驰暴龙狂怒:谁都给我气受!

第三章

“哥。”方宁榆轻手轻脚地走进蒋正柏房间。

蒋正柏躺在床上,就着阅读灯看一本社会学的书。灯光下,蒋正柏那张棱角轮廓过于鲜明的男性面孔有种很模糊不定的温柔。看到方宁榆进来,他把阅读灯关掉,坐起来,轻轻把书合上放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方宁榆愁眉苦脸的样子,笑:“要聊一聊吗?”

方宁榆信赖他,说着心里话:“我哥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甚至有点讨厌我。”

“怎么这么想?”

“他只待了一会儿会儿,我都没来得及给他看准备好的礼物,他就走了。他不愿意为我和妈妈多留一会儿。”

蒋正柏并没有给方宁榆一些敷衍的安慰。他看着方宁榆:“你哥哥,跟你想象中一样吗?”

方宁榆十几年没有和孟兰驰联系,没有通信,也没有视讯,只有家中相册里几张早就被翻烂的照片。而那些照片上的孟兰驰明显太青涩,跟今天所见的孟兰驰相差甚远。

孟兰驰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温柔亲切,他站在门外,寒风中的面孔苍白俊秀,黑大衣下的身形很高挑风流,呈现出一种超出方宁榆有限认知的美丽。他唯一熟悉的是那双漆黑的摄人的丹凤眼,跟妈妈的眼睛一样,可是,却时刻充满着戒备、抗拒和不知所措。

方宁榆实话实话:“不太一样。他在......”方宁榆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

蒋正柏接着说:“他在害怕。”

蒋正柏低头微微笑着,眼波淡淡地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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