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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孟方舟的秘书长已经备好礼品和礼单等在客厅了。

孟兰驰怒从心头起,他讨厌被逼着一步一步走,干脆坐在沙发上,和秘书长对峙。

秘书长是孟方舟身边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孟兰驰长大的,很懂他的脾气,知道他有点吃软不吃硬,哄他:“我把东西提车上去,我来开车,你去夫人家坐一会儿,不用吃饭,咱们就回来,好不好?”

孟兰驰叹口气,郁闷地说:“张叔,我是真不想去。我......”

我害怕。

真的害怕。

张叔轻声说:“十几年了,夫人好久没见你,多想你啊。她也不安啊,你们母子俩见一面,哪怕只是问一句过得好不好呢?”

孟兰驰不说话了,站起来,取过挂钩上的长外套。张叔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赶紧跟上去。

坐在车上,孟兰驰脑袋里是一团乱麻。时间跨度太长了,他从一个青涩别扭的少年变成一个青年,流淌的光阴里,曾经上演过多少故事?孟兰驰好像被一团毛线缠住似的,不知起点和终点在那里,每扯出一段,都是千头万绪,催人落泪。

十几分钟的车程在胡思乱想中很快过去,他驶进那个小区,好像驶进陈年旧梦里。

他站在门口,最最难的是开头。怎么敲门,怎么问好,怎么微笑?

房子里有隐约的电视声和说笑声。

这是妈妈的家。

却早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一种强烈的羞耻和嫉妒击溃了他。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曾经的少年时代,多少次涌现心头。他知道身体里有个愈演愈大的窟窿,可是他找不到这种疼痛的确切方位。

突然,门打开,像潘多拉的魔盒,飞出一个英俊的魔鬼。

男人一手握着银色门把,微微探着身子,看着孟兰驰。

几秒钟的时间里,孟兰驰几乎是没有心跳和呼吸的。

妈妈好吗?小榆好吗?你忘了我吗?孟兰驰身体里有好多喧嚣的痛苦的声音。你记得我的名字吗?你过得还好吗?你会和我打招呼吗?为什么可以那么久都不联系?为什么曾经那么亲密过却......

“进来啊。”那人眉眼间露出点无奈,爽朗地笑着,露出洁白漂亮的牙齿,然后,用那种孟兰驰单方面认为是勾引的声音喊道,“孟兰驰。”

准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了。

孟兰驰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说话,但是说不出,哑巴似的,提着拜岁的礼物,站在混着腊梅香气的光雾中,看着蒋正柏。风从他耳边猎猎吹过。

这个时候,孟兰驰暗恋蒋正柏已经整十三年了。

三秋泓

孟兰驰:财神殿前跪断腿!......但是姻缘殿也可以去看看。

第二章

“哥!”一个男孩儿从蒋正柏手臂下硬挤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他瘦瘦高高的,肤色是孟家男人基因里写定的白皙,面部轮廓柔和,没有那种成长期少年的极瘦尴尬期,穿着白色羽绒服和运动裤,帅得很清新。

孟兰驰认出来了:“小榆!”

方宁榆随母亲姓,刚十六,正是好动爱玩儿会撒娇的年纪。他是方紫霞与孟方舟的第二个孩子,他三岁半那年,父母离婚,他由于年龄自然归属于母亲。

方宁榆其实也对自己亲哥印象不深了,他那时候才多大呀,可是看着眼前这个五官轮廓和自己几分相似的脸,他觉得并不陌生,因为曾经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预想过。

方宁榆把蒋正柏撇下,一把抱住了孟兰驰,很亲热地说:“哥,快进来。”

客厅里横放着几个行李箱,还有几个国际快递打包用的纸箱,这户风尘仆仆归国的人家还没有收拾好。他们把幸福的家庭,从美国纽约又搬回清江了。

厨房的门打开,方紫霞手忙脚乱地脱着围裙,叫着兰驰,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孟兰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毕竟,某种程度上,方紫霞抛弃了他两次。最后,他只能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很轻地喊了一声妈妈。

方紫霞眼睛里是有泪的,她根本不需要反应和思考,她光是看到自己这个孩子就想落泪。

“长高了,更俊了。是不是瘦了?”方紫霞想要摸他的脸,但是孟兰驰非常惊慌而僵硬地避开了。

他用抗拒的眼神告诉自己的母亲,不行,这种亲昵太过头了。

“妈,这些东西,我放客厅了?”蒋正柏出声。

孟兰驰如闻大赦,非常自然地离开方紫霞的怀抱,走到蒋正柏旁边,把礼单也拿出来,款款微笑:“这是一点新年礼物。”

方紫霞有些失望,但是她知道不能急于一时,多年的裂缝,不可能几分钟就修补好。她笑笑:“欸,好。谢谢你爸爸。东西就放那儿吧。兰驰,你先坐,跟正柏和弟弟一起看会儿电视,聊聊天。”

蒋正柏接过礼单,也没看,放在茶几上用只茶杯压住,旋即又问:“喝点茶?”

“白开水吧。”孟兰驰坐进沙发。

“要不喝点金桔茶?”蒋正柏看着他,有点笑意,“你的声音干干的,喉咙不舒服?”

孟兰驰有点僵住,继而就是尴尬,好像被看穿了紧张局促似的,“谢谢。”

蒋正柏起身去厨房泡茶。等蒋正柏转身,孟兰驰的视线才倏忽追上去。

蒋正柏比念高中那会儿还要高,现在身高估计直逼一米九了,深灰色羊绒衫包裹下的男性身体毋庸置疑地展阔漂亮。孟兰驰有段时间追过蒋正柏同学的ins,运气好的话,能翻到几张有蒋正柏出镜的照片,他知道,蒋正柏在美国的时候参加了大量的户外运动,包括但也许不限于帆船、跨州骑行、攀岩,所以才能有那么标准的背肌和胸肌吧。

孟兰驰觉得自己这样子跟偷窥狂一样,有点尴尬地收回视线,主动找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宁榆说:“昨天下午。我们倒时差一直睡到早上。”

蒋正柏突然又说:“小榆说二哥肯定会来看他,早起给你买开心果和草莓蛋挞去了。妈一起去的。”

孟兰驰心里发酸,说不动容是假的,“小榆该念高中了。”

“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他念书。让他去清江附属二中的国际班。”

二中。

这也是个很久远的名词了。

他和蒋正柏就是在那儿读的书。

孟兰驰滋味复杂:“手续什么办好了吗?”

“办好了。等二月份开学就去报道。”

说着,蒋正柏端着杯金桔茶走到他面前,没有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反而直接捧给他,“有点烫。”

“谢,谢谢。”孟兰驰伸手接过玻璃杯,已经很小心,可是手指还是碰到蒋正柏的手指,粗糙的,温暖的,像不小心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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