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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似乎进了一批流弥来的货,其中就有那么一块堪称世间绝品的祖母绿。

还有一枚珍藏北域已久,却不知该作何用的月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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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周特别忙,一忙搬家,二忙考试,累得倒头就睡,还患上赛博阳痿,还是这几天才渐渐恢复活力……

小楚:无能狂怒

第一百三十章

寒气渐生,天干物燥。

已是夜间时分,东厨灶火却还未灭,房中水雾翻滚如潮,甜香浓郁酿入白气。

火星几度迸出,随后被一捧骤然而来的炉灰兜头扑灭。

楚逐羲将蒸于泥炉之上的瓷盅小心捧下,旋即飞一般往正堂东侧的书房而去。

门扇吱呀打开,澄明灯火迎面而来,倏地撞了他满怀。

彼时容澜端坐案前,掌中执笔落墨卷上,他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而后抬眸循声望来。

“这几日夜间,我总听见师尊咳嗽,猜想许是近来天气转凉的因故,便照着书上方子,给师尊煨了些银耳莲子羹来。”楚逐羲偏身以肩抵阖房门,随即大步迈往案前,将端于掌中的瓷白汤盅搁至桌上空处,“这甜汤有温肺之效,师尊先趁热喝点儿罢。”

容澜闻言应过一声,旋即拂手将绘至一半的宣纸挪往旁侧,这才捧来案上甜汤,执勺掀盖,小口啜饮。

匙碗相碰当啷响,热气氤氲眉间,将他的面容微微模糊。

楚逐羲垂眸下视,恰将跃然卷上的画中人尽收眼底。

仿佛巾帕擦拭镜前,尘埃随之层层剥落,皆清晰无比的倒映眸中。

纸上墨痕未干,不过寥寥几笔,便将那黑衫之人勾勒而出。他腕间多了一枚蝴蝶纹路的苗银额饰,只是——他仍然没有脸。

虽无面容,却神韵犹存。

七年前于镜中所见之景,便如此再度显露眼前。

“……他,到底是何人。”楚逐羲喃喃自语着,却与抬眸望来的容澜对上了目光,他骤然回神,不由得慌乱地解释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如今并非质问,不必紧张。”容澜徐徐垂掌,指间瓷勺落入盅内,又被囫囵推往书案中央,“老实说,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此人姓甚名谁。我已多年不曾画过他了,近来却总是频繁地梦见他,索性将之绘于纸上,再另做思量。”

容澜嗓音温和,不曾带有片缕责怪,滚落齿关的言语,却如此明晃晃地指摘着他的过、他的错。

自别后重逢一刻起,师尊便如一柄自明面而来的软刃,不偏不倚地直取要害,每分每秒俱是磋磨。

他听得懂,他从来都听得懂,他也心甘情愿如此。

没有破镜重圆又毫发无损的道理,况且直至今日为止,他与容澜之间,也未曾有过真正的“重圆”。

他宁愿师尊以言词为錾,时刻告诫他镜有裂璺,总好过粉饰太平、颠倒梦想,只消一触便如泡影般湮灭。

他毫无怨言。

楚逐羲缄默良久,终是低声开口:“……便是他,扰了师尊清梦,这才害得你受了伤。”

既已开诚相见,有些话便无需再颠来倒去地说。

他眉眼低垂,目光径直落往容澜修长的五指:“师尊,可否让我瞧一瞧你的手?”

容澜闻言旋身,带动着座下靠椅也一并偏移了方向,而后坦荡荡地朝他摊开指掌:“你瞧罢。”

横于虎口内侧的细长伤口已然大好了,血痂皲裂几乎剥落殆尽,藕断丝连地将底下略略泛白的新生嫩肉翻卷而出。

说来也倒霉。

约莫小半个月以前,那时天气堪堪转凉,庭中落叶纷纷,几近堆积成毯。

趁着夜饭后的空隙,楚逐羲将院内枯叶扫入树下,适才以井水冲洗过双手,便忽而听得厨房那头传来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跌碎了。

他顾不得擦干掌中水渍,拔足登上矮阶,转而直奔东厨。

“——师尊?!”

楚逐羲飞步而来,抬目便见容澜侧身倚于水涔涔的案台旁,足下碎瓷遍地,抬起的手掌亦战栗不止,猩红血线蜿蜒腕口,顺着肤色苍白的小臂淋漓而下。

朱色如刃,直剜心口。

他呼吸一窒,双目亦干涩得紧,随即大步行去,衣摆猎猎滚过瓷片,撩起丁铃当啷的一阵乱响。

捧入手中的指掌被血浇了个透,黏腻的顺着指缝下渗,沾染了满手。

楚逐羲眼前发黑,随后毫不犹豫地垂首,将那缝汩汩流血的伤处含入唇齿之间。

咸腥味于口中绽开一刹,他亦不自主地猝然红了眼眶。

血液仿佛腾空成雾,蛛网般覆上双瞳。

楚逐羲闷声不语,牵着他蹚过满地狼藉,径直往东厢而去。

纱布一圈圈地绕过虎口,将血色点点覆盖。

大抵是见他面色沉郁,容澜忽而开口,温声慰道:“不过是一点小伤,过几日便也就好了。”

楚逐羲双眉紧蹙:“怎会这般不小心……”气息紊乱,渗透话间的愧疚几欲凝作实质。

“近来总是多梦,便没有休息好……方才眼前忽然发黑,手上也不稳,便将那碗摔碎了。”

“碎了便碎了,碎碎平安。”楚逐羲将他因失血而微微发冷的手小心捂入掌间,口中絮絮道,“下次还是我来洗碗罢,若是碎了,我皮糙肉厚的,那碎瓷也割不坏我。”

恍惚间,似又从那牵连着碎痂的新肉上瞧见血丝,待到再度回神之际,他已将容澜紧紧拥入怀中,嗓音也颤得不成样子:“你那日……当真是流了好多好多血,都要将我吓死了。”

容澜闻言失笑,颇为无奈地拍了拍他战栗的脊背:“已经大好了,也不出血了,怎地反应还是这般大?况且……你先前不是言之凿凿地说过你不畏血么?”

“那不一样!”楚逐羲骤然抬头,又托着他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贴往自己颊侧,话音渐缓道,“畏的,我其实是……畏血的。我害怕看到师尊受伤,害怕看见……师尊出血。”

倒是出乎意料的坦诚。

容澜不由得微微一怔,良久才徐徐垂眸,复又以额同他眉心相抵,轻声与他道:“那我下次仔细着些,好不好?”

楚逐羲眉心微锁,目含悲戚,便如此不声不响地凝着他,眸间混沌迷离,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

容澜沉吟须臾,而后就着这般姿势,捧起他的面,旋即挽发俯首,低眉落下一吻。

唇上柔软而泛凉的触感实在过于清晰,伴着丝丝缕缕的甜香,一齐涌入唇齿之间。

楚逐羲眼底沉郁渐散,神思亦随之逐渐清明。

清甜滋味触之即散,湿热气息仍弥漫其间。

容澜端静地坐于椅上,只低垂着眼询他:“清醒了?”

“清醒了。”楚逐羲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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