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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束的青年一袭轻薄春装,正高高地骑在墙头之上,见他走来,便又挥掌朝他招手。
“你这是在做甚么?”
“我瞧这山茶开得甚好,便想着……折一枝赠予师尊。”楚逐羲笑吟吟地举了举掌中的花,“——接着!”
山茶自墙头掷下,稳稳落进了墙下人手中。
容澜捧着茶花,闻言哭笑不得:“你折我院里的花,说要送给我,未免有些不讲道理。”
楚逐羲撇了撇嘴,又拧腰抬腿,稍一偏身便正正地将双足荡过黛瓦,旋即垂于墙前,他抻臂撑过臀下瓦片,狡辩道:“我折的这枝,分明已探出了院外。若是要怪罪起来,师尊也该怪这枝擅自出墙的花才是。”
“歪理。”容澜瞧了瞧掌中茶花,扬眸又道,“你病才初愈,便爬得这般高,腿不软吗?”
“是啊,腿软了,走不动了,那师尊可否收留收留我?”他身披春光,高坐墙头,赤发翻飞间,那张含着狡黠笑意的脸,竟显得尤为明朗,“看在这朵花的面子上。”
暖风簌簌而过,将容澜披于肩头的乌发托起,他徐徐垂了面,似是借势遮掩,不过片刻,他出声应道:“你下来罢。”
“嗳!”楚逐羲扬声笑应,随即倾身向前,轻盈地落往地面。
却在落地之际,足底猝然一软,失了重心的身子歪斜着便要倒地,又于一瞬之间被容澜稳稳扶起,楚逐羲瞳孔微震,心念亦随之一动,索性顺势扑入他怀中。
容澜以为他当真扭了腿,不禁蹙眉责备道:“我方才便同你说过……”
还未说完,便听得怀中青年忽而低笑出声,肩头也随着压抑的笑声不断耸动,他不由得一恼:“你笑甚么?当真想在我门前跌断腿?”
“不会断的。”楚逐羲得寸进尺地环住了容澜的腰。
囿于臂弯间的腰肢忽然一紧,虽微微僵硬,却并未有挣脱之意,他就此搂得更紧,直至小臂贴紧师尊腰际,这才笑道:“有师尊接着我,腿便不会断。”
容澜缄默一瞬,心知此人定然未伤分毫,方侧目瞥向他耳背:“那我若是未接呢?”
“不接也无妨,我身体好,抗摔。”他言之凿凿。
容澜冷笑:“那又是谁因染了风寒,哀哀的在床上躺了足足半月?”
“好啦,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又值几个钱。
容澜闻声轻哼,垂掌拍了拍楚逐羲横于自己腰侧的手臂,便欲抽身离去,却被他骤然揽紧了腰身,猝不及防地迎面贴至他胸前。
春风乍起,茶花轻摆,自沙沙碧叶间囫囵跌落,委顿足边,绽放依旧。
“师尊,我不要再做骗子了。”楚逐羲垂眉道,他低首贴近容澜耳侧,却又仔细地把持着距离,生怕自鼻间泄出的片缕气息冒犯了怀中之人,“我折花赠你,是想同你说,我喜欢你。”
“不是寻常师徒之间的喜欢,是从前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你若是不接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师尊,喜欢容澜……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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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好~
通知一则
大家晚上好。
因为最新章节更新后,出现了一条关于火葬场问题的小小反馈,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得写个通知告知下大伙。
我未在文案中说明清楚,本文或许应该算是`非常规追妻火葬场`,这是我的失误,非常抱歉。
按照我自己的思路来说,本文的追妻火葬场分为:火葬场→追妻火葬场→追妻
火葬场具体表现为,楚在得知真相后自我拉扯的过程,从轮回镜开始,直到容离开为止,直到略写的七年时光,都算是火葬场的过程。
追妻火葬场则是表现在,楚在得知真相后,对自己的错误一知半解,试图挽回却挽回不回来的剧情。
而追妻火葬场到追妻的转变,则是发生在楚嗅见容身上气味时,骤然醒悟的一瞬间,在上元夜同容的道歉,也只能算是刚刚迈过追妻的起跑线,直至目前最新章节的楚对容告白,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开始追妻。
我比较喜欢写情感的变化,所以我写的追妻火葬场不会太鲜血淋漓要死要活,会更偏向于楚视角的重新认识自我、知错能改和如履薄冰追老婆,从一步步试探底线,再到始终不敢越过红线的得寸进尺,从疯狗到忠犬的转变过程。
既然主要写了楚视角,那么容的视角相应的就会减少,但直到目前为止容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正如他先前在上元夜时对楚说过的“看你表现”,而最新章楚的直球告白,也并不代表者容能立即全盘接受,关于容的视角我只能解释到这里,因为再说就真的剧透了。
对追妻火葬场的理解,本身就是个蛮开放的话题,有人可能侧重于虐身,有人可能侧重于虐心,或者虐身又虐心,直到双方受虐比重达到1:1。
而我对追妻火葬场的理解则是,攻方幡然醒悟,认错认罪后立正挨打,真情实意道歉,老老实实追老婆,剩下的就交给老婆和时间。
最后,我并不确定我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是否可以踩中大家的爽点,所以若是有读者觉得对本文比较失望,那么还请及时止损,再次对可能感觉到被浪费时间和感情的读者们表示抱歉。
最后的最后,《逆风执炬》距离完结大约还有三十章左右,我尽量在五月份前完结,感谢大家陪伴到现在。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秾丽茶花滚落墙角花圃,沙沙叶响随风停而止。
骤然收拢的双臂箍紧了怀中人细瘦的腰肢,落入胸间的,却仍旧是波澜不起的死水一片。
寒丝丝的,恍若山中经年携冰的冷泉,浇于心头一刹,寒凉入骨,冻得心口刺刺地发疼。
楚逐羲肩头微颤,又于这电光石火之间,猝然忆起了上元那夜。
稀稀落落的烟火之下,他悄然握紧了容澜的手,肌肤紧密相贴一瞬,异样的心绪于胸腔中凭空而生,游丝般萦绕于心。
那时的师尊,似乎也如今日这般一样,平静得令人胆寒。
楚逐羲胸中发慌,便连心跳都好似漏了一拍,怦怦地胡乱跳个不停,他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缄默已久的容澜微微一动,复又侧目垂首,扶着楚逐羲的手臂,徐徐将他推离了几分,腰身亦顺势一退,轻巧地脱开了他的怀抱。
这一步恰巧退至了山茶树下,阴影随之洒落面颊,容澜拢袖缓道:“我知道了。”
师尊也依言收留了他。
上京春不长,夏日转瞬至。
立夏已过,小满将至,那时恰是容澜的生日。
楚逐羲将那尊精心雕琢的檀木塑像当做生辰礼,赠予了师尊,容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