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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微微发起痒来。
容澜心惊不已,足下猛地后退一步,掌心亦顺势向后撑去,重重地按上漆红横木。
指尖猝不及防传来一阵锥痛,伴随着剧烈的刺辣感一波波地上涌。
他蹙眉轻嘶一声,陡然将手掌抽回,后腰冷不防跌撞上阑干,发出沉闷的一声重响。
此番变故来得突然,先是耳内嗡鸣不止,再是突如其来的阵阵心惊,楚逐羲眼睑狂跳,还未及反应,便见容澜猛然撞向了漆红的阑干。
楚逐羲方才张唇欲言,便眼尖的瞧见容澜玉白指尖上的一点朱红,不由得本能地捉起他瘦削的腕子牵至眼前,在清楚看见他泛红指腹上的那枚血珠后,不禁沉下目光,低声唤了句“师尊”。
他的模样自然是生得极为艳丽好看的,然而沉下脸时却如玉面阎王般骇人。
容澜见此微微蹙了眉,呼吸亦不由自主的沉缓许多,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捉着他腕子的楚逐羲渐渐撇了嘴,瞧上去无比低落的样子。
“……师尊,你出血了。”
他声音不大,却也足够清晰,颤颤发着抖的话尾淌入微冷的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二人之间便又重归寂静。
“……”
容澜僵硬的任楚逐羲握着手,适才准备脱口而出的“松手”二字于唇际打了个转儿,旋即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头,不禁叫他瞬时变了颜色,已到嘴边的斥责口吻也硬生生化为绕指柔,不咸不淡地自唇齿间挤出:“……无事,兴许是方才叫木刺扎了一下。”
保持着如此姿势僵持了片刻,容澜才辗转手腕自楚逐羲掌间脱出,他垂下眸去,未受伤的纤长五指顺势而上将那枚斜斜插入皮肉的短刺拔出,又施力挤压过胀红的指腹将淤血尽数排出。
他的目光虽停留于指尖,却也并未错过楚逐羲飘忽不定的眼神。
容澜从暗袋中取出一方巾帕,细细地将五指一一擦净,才不着痕迹地问道:“你畏血?”
“血”此一字入耳,立时怵得楚逐羲如同只炸毛的狼犬般猛然打了个激灵。他急匆匆地抬头否认道:“本座才不畏血!”
然而方才抬起脸来,楚逐羲便彻底后悔了。
——他发现自己的师尊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容澜的眸是凉的,带着点探究的意味,目光沉如深潭,一眼窥不见底,直盯得他背后发毛,心中也愈发没底儿。
便在他唇齿松动之际,容澜轻轻巧巧地别开了眼,又淡淡地应了声“哦”。
他偏身向前,半张润白的玉面亦渐渐浸入迷濛天光,令人如何也看不真切了。
短短一瞬之间,他便好似带走了什么一般。
楚逐羲心感空落,顿时冷汗直下,松开牙关急促地唤:“——师尊!”
容澜闻声略略回头,浅淡的递予他一眼:“何事?”
“……没甚么,只是突然想叫一叫师尊罢了。”
此话一出,二人皆觉恍惚。
容澜无声轻叹道:“走罢,该回去了。”
“……啊?”落在后头的青年气短声虚地应了一道,便又猝然闭了嘴。
他闻声愈感无奈,又开口询道:“你吃饱了?”
楚逐羲缄口一息,旋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四……四五分饱罢。”
“那便回去再填个两三分。”
“啊、啊……哦!”
他亦步亦趋地跟上师尊,一举一动仿佛只呆头呆脑的胖头鹅。
楚逐羲缀在后头,兢兢业业地充当容澜的尾巴,见他推门欲入内,才小声的又唤了句:“……师尊。”
“嗯?”他一面推门一面回头。
“师尊真好。”
“嗳——!澜你回来啦……咦,小楚也回来啦,来来来,快坐快坐,趁着这些都还热着!”
楚逐羲略显微弱的低语彻底淹没于临星阙热情高昂的招呼声中。
便见靠坐晏长生身侧的临星阙乐嘻嘻地自满桌菜肴中抬头,夹着筷子的五指朝门口轻轻挥了挥:“说来,澜啊,你觉得这早茶如何?”
容澜的思绪尚还停留在楚逐羲身上,乍一听他的发问,便顺势偏头望去,话未经脑便脱口而出:“早茶?早茶很舒服。”
临星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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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第二更,就先预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啦
第九十一章
自那日茶楼之行过后,每当用罢午膳,晏长生便要领着楚逐羲去偏殿谈话,日日皆如此,且无一例外。
总之闲着也是无事,容澜索性填过肚子后便去午睡了。
这一日他醒得晚,睡得久了起身之时不免感到一阵头昏目眩。
容澜倚着床头歇了好一会儿,才抬臂撩起层层垂落的帘帐。
这才发觉殿内沉暗寂静,就地铺于榻前的被褥亦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着实是没有半分人迹,想来是楚逐羲还未被晏长生放回来。
他揉了揉额角,慢悠悠地披衣起身,又倾身穿戴过鞋袜,这才迈步行出寝殿,转而朝着花园翩然而去。
廊外朦胧的天光已然不见,只余檐下长明灯随夜风簌簌摇曳。
夜色即将临了,便连风都沾染上了些许寒意。
容澜不着痕迹地抚过隐隐发凉的下腹,心中忽感烦躁,口中也觉寡淡。
不知怎的,竟忽然很想喝酒。
这想法来得突然,也来得稀奇无比。
他素日里不喜饮酒,索性将一切归为心血来潮。
这后殿之中是决计不可能储有酒的,若是想寻酒喝,恐怕还得往前殿走一趟。
容澜思忖片刻,旋即偏移了步子,干脆利落的调转方向,直将花园甩至身后。
适才行出侧门,便听得外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他缓下步子侧目望去,就见临星阙端坐于殿前,正爱不释手地擦拭着怀中锃亮的横刀。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怎地在此擦刀?”容澜面色如常,又偏步行往他身边,“许久之前铸的了,现在用来可还称手?”
“自然极为称手,澜亲手为我造的法器,又如何能不称手。”临星阙搁下擦布巾帕,转而以指腹拭过刀身,“我与横意不像初遇,倒似重逢。”
“横意?”他闻言轻笑,“恣意随心,倒是个顶好的名字。倘若失了你先前予我的那滴心头灵血,我便也就锻不出横意来了,而它吃了你的血,自然与你熟稔。”
最顶尖的炼器师,可以做到滴血造器,从而为求器者锻出世间独一件的专属法器。
然滴血造器一术,于人、于器,皆是双向选择,缺一则不成,因此玄真界人甚少选择此道。
容澜垂眸,便见临星阙悄然屈于刀侧的指节,他心下惊愕,未及制止,就如此眼睁睁地看着他递指弹向刀身。
只听“当”的一